見他們不說話，洛明晨嘆了一口氣，“實話說了吧，霍家軍要是還不易主，等來的一定是毀滅。你們四個應該不知道霍云濤把金礦藏在哪里吧？但薛康知道。”
李云德想說點什么，劉長連比他先開口，“什么金礦？”
洛明晨記起金礦只是他和霍琰的猜測，于是又換了個說法：“就是錢。朝廷發的軍餉有多少，這事你們總該知道吧？霍云濤憑什么能給霍家軍發那么多錢？靠著他做的那些買賣嗎？隨便查查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們真以為我倆不會算賬嗎？”
三人聽劉長連一句問話直接把他們給賣了，只覺腦殼疼。
霍琰又道：“我們過來的消息早一個月便傳到了寒城，軍師卻將真正的賬本送到我手中，而非做一些假賬糊弄過去。以軍師之能，做假賬該是輕而易舉的事，也對霍大將軍有利。”
都說到這了，三人知道不能再繼續裝傻，亦或是保持沉默。
李云德道：“將軍，您能坦誠相待，我也實話說了。我們并非是想背叛大將軍，只是對一些事頗有微詞罷了。”
換句話說，若霍云濤能改，他們自然還是想繼續追隨。
“四位是否忘了，這天下還是皇帝的天下，而我們都是皇帝的子民。即便是霍大將軍，他也該聽從圣上的話。難不成諸位是想跟著他一起造反？”
霍琰說完，見劉長連不覺得驚訝，大概明白李云德說的“一些事”究竟是什么事。
四人的臉色都不算好，他們知道的事比霍琰的多，卻又不能說什么。
霍琰屈起手指輕叩桌面，悠悠道：“造反可是會被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季博文不得不開口道：“將軍，屬下沒那個意思，大將軍也不會造反。”
“是嗎？”
霍琰平靜的說：“眼下外敵環伺，又有內亂，幾位都是忠君愛國之士，應該知曉盲目跟從的后果。軍師，有些事你既做了，便不必再遮遮掩掩，咱們都坦誠些。我并非圣人，要做的事與你們的立場不沖突，你們何不投靠于我？”
劉長連是真的不懂，可霍琰這么說，季博文又沒反駁，他也只能閉嘴聽著。
過了一會，季博文無奈道：“屬下原以為將軍會等掌握軍心后再提此事。”
“養這么多人實屬不易，我不希望到頭來是為他人做嫁衣。更何況，有些事必須讓幾位全力配合才行。若陽奉陰違，怕是后患無窮。”
阮鋒問：“那將軍可有應對之法？”
霍琰說：“若各位答應，我自有辦法解決軍餉。”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說什么好。
平常不怎么提意見的季博文說：“屬下只想忠君報國，自然不想成為某人的私兵，到時殃及親朋好友。”
聽到最后，三人臉色一變。
薛康是霍云濤一手提拔上來的，也無依無靠，格外聽從霍云濤的話。
而他們是大大小小的家族里出來的，哪怕是偏遠地方的小家族，那也有親人在世，實在不想拿親人的命去賭。
這也是薛康跟他們不同的原因。
他們無法全心全意跟隨霍云濤，這一點，霍云濤也是清楚的。
因此，在得知霍云濤的一些事后，四人也動搖了起來。
若非霍云濤的雙腿受傷，他們怕是不得不跟著一塊干。
如今換來一個霍琰，說實話，他們是松了一口氣的。
可沒想到霍琰讓他們做選擇。
洛明晨聽了那么多，看季博文都站隊了，那仨還在猶豫，說：“每件事都有利有弊，你們想保全家人，又想不背叛舊主，哪有那么好的事？霍云濤的性格，你們應該比我們清楚，相處了那么多年，謀劃什么一開始也沒跟你們說，等到木已成舟才說出來，為了什么，你們不知道？別的不說，我們肯定不會謀反，其他的事也跟你們沒關系。磨磨唧唧的，那你們就跟他一塊去死吧，帶著一家老小去閻羅殿里團聚，反正我們搜集證據把這事報上去，也照樣能廢了他。”
不得不說，洛明晨這話非常通俗易懂，那些沒說出來的想法，也被他直接挑明。
在霍云濤和家族之間，三人自然是選擇后者。
想清楚這事，三人行禮道：“我等日后聽從將軍吩咐。”
甭管霍云濤的雙腿能不能好起來，事已至此，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若他們貿貿然把霍云濤的事上報圣上，必定會被猜疑，最好的做法就是被打散投入各個軍營之中，但因為這事，以后也沒有將領肯帶他們，便再也出不了頭。
先前，霍云濤便是用這事來要挾他們。
所以，跟隨霍琰是他們唯一能保住家族和前途的辦法。
聽完，洛明晨喝了一口水。
聊了那么久，總算是達成共識了。
得到答案，霍琰才給他們安排事情。
劉長連負責跟肖林訓練第二批士兵，阮鋒和李云德去找一些工匠，就從那些收留的災民里找，用于研究新武器，再做些別的工具。
聽完，劉長連不解道：“將軍，我們營里不是有人專門研究武器的嗎？怎么還要收一批人？”
“有才能之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分成幾個小隊互相較量，說不定還能想出些新玩意。”
洛明晨聽著這話點點頭，要是每個人都在摸魚，想著差不多就行，那才是真的沒救了。
三人走后，霍琰看向季博文，“聽小輝說，軍師會不少種語言，我想請軍師多教幾個人。”
季博文思索了一會道：“這倒是沒問題。只是，將軍為何想讓他們學這些？”
“寒城是邊城，不僅與北越、霞光相鄰，更有狼王堡、琉璃城這樣的獨立城。生意想做大，交流必不可少。”
聽了霍琰的話，季博文了然的點點頭，“好。”
等人走后，霍琰順手將懷里的小鏡子放在桌上，“這哪來的？”
洛明晨看了一眼，裝作不知道的移開視線，“你身上的唄。”
聽完，霍琰好笑的摟住他，“我是說這鏡面。”
“鏡面怎么了？”
洛明晨瞅了瞅，忽然明白了，“你問玻璃啊？”
又聽到一個不懂的詞，霍琰微微頷首道：“瞧著倒是比一般銅鏡清晰。”
“那肯定啊……”
說到這，洛明晨問：“要不……試試制作玻璃？”
反正他們有金剛石……也就是鉆石，切割玻璃妥妥的。
就是制作玻璃比較麻煩，高中倒是了解過，還作為知識點考了一兩回。
不過，這邊的人會做琉璃，那玻璃也能多費點時間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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