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勛聽她說話沙啞，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了她。
秦明月接過來，喝了一口，帶著笑意地對他說：“坐下說吧。”
傅程勛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笑靨如花的臉，他心里一時百感交集，從前的往事一幕幕地回憶心頭。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明月，以后我不希望再發生昨天辦公室里那樣的事，給彼此都留一些面子，別太難看了。還有，我保留之前對你說的話，以后，我們不要再聯系了，有事你去找三哥，這是最后一次。就這樣吧。”
傅程勛沒多說，起身就要走。
秦明月驚訝，從后面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江以檸到底給你下了什么迷魂藥，你居然還向著她？你不要我了？”她緊緊地貼在他的后背，難過地問。
傅程勛用力拉下她的手，轉身對她說：“是，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要再糾纏我了。不管你是為了傅程勛，還是為了蘇晨陽，都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們到此為止了！”
“阿勛！”秦明月像只受傷鳥，發出悲鳴，“你再說一遍！”
傅程勛重重的呼吸，對她說：“我不要你了。”
“那你欠我的呢？當年我為了救你，被那幫壞人踹傷了肚腹，正是來例假的時候，我才不能生育的。你知道，這是我心中一生的痛！”秦明月哭著問。
傅程勛緊繃著下頜，過了半晌后對她說：“我現在除了金錢給不了你其他的補償。如果你非想要一個孩子的話，現在醫學也能實現，又或者，我可以幫你領養一個。”
秦明月沒說話，她知道，這件事，他比自己更痛苦。可她卻總拿出來說，在他心上捅刀子，也很不地道了。可她不這樣，又還有什么辦法挽留他呢？
“明月，”他又幽幽開口，“從我當上萬勛總裁的那天起，這么多年，我對你該償還的都已經償還了。你總是拿不能生孩子這件事來跟我說，可我為了你，間接害死了我的小侄女，這件事，我有沒有在你面前提過一句？你是真不懂，還是忘記了？”
“明月，你那么聰慧，睿智，你教會了我那么多東西，我很感恩你。可我不想看你把聰慧變成心機，變成讓我覺得陌生的樣子，我想你在我心里依舊保留著純真的模樣，像我們初遇的時候，你清澈的眼眸，那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秦明月流著淚，搖著頭地說：“阿勛，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先問問你自己吧。”
傅程勛看著她，還是心軟了，抬手給她擦了眼淚，“蘇晨陽是你永遠過不去的溝壑，我對你用心了多少年，你依舊沒放下他。你或許愛過我，我也感覺得到。可你不覺得，我們就像三個人在戀愛嗎？中間永遠有個蘇晨陽。”
“別哭了。這些話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可我一直不敢去面對，我也有錯。你好好保重吧，有我這一個替身就夠了，去真正的愛一個人吧，和蘇晨陽無關的人。”
他說完，又把她的臉細細地看了一遍，沖她心酸地一笑，轉身離開了。
“阿勛！”秦明月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喊著。
傅程勛這次沒有回頭，快步離開，進入了電梯。
他的心，也不好受，可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回頭看了。這是他最后一次跟秦明月說這些，如果她以后再做出傷害江以檸的事，就絕不會姑息了。
人總要有舍掉過去的勇氣，才能迎接美好的明天，不是嗎？
傅程勛回了家，樓上樓下的沒看到江以檸。
“少夫人呢？”他去問管家。
管家笑著打趣地說：“原來四少爺是在找少夫人呀。少夫人陪著老夫人在佛堂里，叫我們不要過去打擾。”
“奶奶找的她？”他問。
“是少夫人找的老夫人。”
“感冒好了嗎？別傳染給奶奶。”傅程勛嘀咕著，轉身又朝佛堂的方向走去。
剛到佛堂，就見江以檸從里面出來了，看到他來，愣了一下，“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傅程勛說完，就伸手過去先探她的頭，“燒退了嗎？還難受嗎？”
江以檸說：“早上量了體溫，已經不燒了。”
傅程勛朝佛堂里看了一眼，沒進去打擾奶奶，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往回走。
江以檸看了他一眼，沒掙扎。
“你怎么回來得這么早？公司下午沒事嗎？”她隨意地問道。
傅程勛說：“我今天沒去公司。一會兒吃了午飯，下午咱倆去試試禮服。”
兩人慢慢地朝著餐廳走，誰都沒再說話。
午餐做得簡單，可能是顧及江以檸還在病中，大廚給她做的手打魚丸面，給傅程勛做的炒菜和米飯。
“哇，好鮮呀。”江以檸聞著面條，先夾起一個魚丸吃了，入口鮮美嫩滑。
傅程勛問：“好吃嗎？”
“嗯嗯，好吃。”江以檸細細地咀嚼著美味，敷衍地回了他一句。
傅程勛放下筷子，身子朝她探過去，笑著對她說：“那你喂我一個，我也想吃。”
江以檸看著近在眼前，痞笑的帥臉，嫌棄地伸手給他推開，之后又把面碗推到他跟前，“自己夾。”
“媛媛你——”傅程勛被她這舉動給氣笑了，只好無奈地拿過勺子，盛了一個魚丸，吃了。
江以檸心里暗笑，想讓我喂你？做夢！
吃了飯后，歇了一個來小時，傅程勛拿來藥和糖，給她吃了。之后，兩人從家里出來了。
今天沒用司機開車，傅程勛開車帶著江以檸出來了。
去的路上，他對她說：“上午的時候，我去找秦明月了。把話都說清楚了，以后不會再聯系了。”
“她會聽？距離上次說完，這才過了幾天？”江以檸譏笑，“我對你沒什么要求，但別讓她來傷害我。”
“對我沒什么要求？聽著好殘忍。”傅程勛故作傷心地說。
江以檸“切”了一聲，“能別裝嗎？”
傅程勛笑了笑，伸手過去，把她的手握在了手里，沒說什么。
兩人來了店里，店長熱情迎接，把各自帶去了試衣間。
江以檸的訂婚禮服是一套新中式的旗袍，修身的剪裁，蕾絲花紋上繡著珍珠亮片，腰間的盤扣處搭配著一串珍珠佩串。
江以檸換上禮服，妝造師把她的頭發盤起造型，又搭配一雙白色的小羊皮高跟鞋，整個人看上去纖細又美麗。
“哇~好漂亮~”服務人員忍不住地發出一聲贊嘆。
“小姐姐，你好白啊，搭配這禮服，真是趁得你白里透紅，特別粉嫩。”
江以檸重新站在試衣鏡前，微笑地打量著自己，對于別人的贊美她已經做到免疫了，但今天的這身裝扮，確實讓她更亮眼。
傅程勛已經換好了禮服，黑色西裝搭配白色襯衫，領口系著黑色領結。高大挺括，整個人意氣風發。
當他看到江以檸從試衣間出來，朝他款款而來的時候，他一瞬間愣在那，眼睛直直地看著她，都不會動了，那眼神驚喜熾烈，好像要把她吃掉一樣。
江以檸走到他跟前，輕聲地問：“怎么樣，還合適嗎？”
傅程勛回過神來，又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笑著說：“非常漂亮！”
他的眼神，她不是沒看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兩人站在一起，堪稱金童玉女，很是養眼。
“為二位拍幾張照片吧。”攝影師走過來說。
江以檸站在傅程勛身邊，恬靜淡雅，頭微微地朝他那邊傾斜一點，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傅程勛挺直腰背，眼神滿是柔情，嘴角掛著笑。
“好，看這里！”相機咔嚓咔嚓，留下了二人的最美瞬間。
從店里出來，上了車，傅程勛問：“累嗎？想不想逛逛？”
“不想逛，沒什么可逛的。”她看著窗外，懶懶地說。
試完禮服，江以檸的心又低落下來，對于訂婚，登記，她以前逃避著不去想，可現在到了眼前，想不想都不成了，只是一想，就感覺渾身排斥。
傅程勛說：“那就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傅程勛的手機來了幾條微信，他說：“你幫我看一下，應該是三哥整理出來的賓客名單，你看看你們家那邊少不少人。”
江以檸拿過他的手機，剛要問密碼，就聽他說“1212.”
她點開微信，果然是發來的名單圖片，她找到娘家人那一頁，仔細地看了起來。
傅家做事很周全，該宴請的親戚，一個沒差。
“嗯，我看差不多了。你再給我爸發一份兒，讓他過過目吧。”
她說著，又隨手往后劃了一頁，是海城各家豪門的宴請名單。
第一位就是賀家。
“這個，怎么還特意請了賀家四小姐來？”江以檸好奇地問。
傅程勛說：“我不知道，三哥擬的名單。賀家蕊？”
他眼眸一動，沒多說什么。
“是啊。我看了一下，年輕的一輩里，特意邀請的，只有蕊蕊。”
“可能三哥這樣安排有他的原因。”
“我也是好奇問問。”
傅程勛看著前面的路，無聲地輕笑，心說，這木頭什么時候開的竅？藏得還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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