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大家該聊天的聊天去，該打牌得打牌去。
賀錦南看夏梔有些懶懶的樣子，也沒去打牌，帶著她上樓，回房間了。
“我自己睡一會兒就好。”夏梔說，“你別陪我了，要么去打牌，要么陪爺爺爸爸他們聊天去，別讓爺爺挑你的理。”
賀錦南放松地躺在床上，“大過年的，我就不裝了，歇一歇。”
“我看爺爺對老大，還很親切，他老人家消氣了吧。”夏梔靠在床頭，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在他頭發里穿插。
賀錦南很是享受，又喝了些酒，暈暈乎乎地閉著眼睛，“嗯”了一聲，“從小到大，爺爺對他總是有無限寬容。這次的事，老大在外敗壞了自己和公司的名聲；在內，讓爺爺與他的老友們有了嫌隙。可你看，爺爺還是沒對他有什么重罰，只吃了一頓鞭子就沒有了，在公司里的職權并沒有損失。”
“為什么爺爺對他這么好？就因為他是長子嫡孫？”夏梔好奇地問。
賀錦南想了想，說：“爺爺對他確實有長子嫡孫的濾鏡在。還有，我聽以前的下人說，爺爺很喜歡爸的原配夫人，就是老大的母親，那人才華橫溢，知書達理，而且很有經商頭腦，以前幫著爺爺出謀劃策，很有能力，爺爺非常賞識她。只可惜，生下老大后，就難產死了。后來，原配夫人的妹妹又嫁給了爸，就是現在的你婆婆。”
夏梔驚訝，捂著嘴說：“我的天哪，原來老大也不是婆婆親生的呀！可人家畢竟有血緣關系，婆婆對老大也真的很好。”
賀錦南苦笑，“是啊，就我一個，爹不疼，娘不愛，誰誰都看不上的多余的人。”
“那是以前。現在你有我了，我疼愛你，在乎你，你還在乎從前干什么？”
賀錦南睜開眼睛看她，眼里的光璀璨耀眼。
“你接著說。”
賀錦南繼續說：“爺爺喜歡大哥。我是私生子，不得重用。老三年歲小，不夠穩，且也不上心公司的事，只顧著他的那個影視公司，爺爺之前有意提拔他，但看他心思不在于此，就放棄了。最后剩下個賀錦言，草包一個。”
“那爺爺為什么不把大權交給爸呢？”
賀錦南說：“爺爺不想當太上皇，爸現在年歲又大了，只能在我們孫子輩里挑選繼承人了。”
“論實力，你和老大旗鼓相當，如果爺爺不偏心的話，完全可以憑實力爭取。”夏梔不服氣地說，“可是，誰又甘愿被忽視呢？你雖然是私生子，但你流的也是賀家人的血。”
賀錦南唇角勾起一抹嘲笑，沒說話。
夏梔突然起了八卦之心，試探地問：“我聽蕊蕊說過，姑姑和咱親媽是閨中密友，是因為姑姑，爸和咱親媽才認識的吧？當時為什么沒娶咱媽呀？”
賀錦南睜開眼睛，眉頭輕輕蹙在一處，沉吟片刻，說：“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我覺得，男人就是玩兒，根本就沒當真。”
“那咱親媽呢？你被抱回賀家，她又再嫁了？”
“不知道，沒人告訴我。”賀錦南緊繃著臉，像是不希望夏梔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大過年的，聊這樣傷感的話題實在不合適。
夏梔雙手揉搓著他的臉，笑著說：“不問了，咱聊點別的。”
她眼珠轉了轉，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帶我海島十日游啊？那可是用我的好運氣抽到的呢。”
賀錦南說：“等你肚子再大大的，再穩定一些，過倆月再去。”
“也好，反正也不著急。”夏梔沒有異議。
之后，誰都沒有再說話，夏梔低頭玩著賀錦南的臉，一會兒揪揪這兒，一會兒撓撓那兒。賀錦南乖乖地躺著，任她擺弄。
突然，夏梔眼前一花，身子被他給壓在了下面，他整個人籠罩在自己身上，目光柔和且復雜地看著自己。
他眼中的情欲她看出來了，忍著笑的說：“老公，下去吧，啥都干不了。”
“撲哧”，賀錦南一秒破功，笑趴在她的身上。
他說：“我有時想，很慶幸當時我們結婚后，我正人君子沒碰你，不然后面孩子就保不住了。”
“你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嗎？你看看你開始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正人君子該做的？你沒碰我？你要想碰，也得我讓啊。”
“就沒碰你這件事是正人君子所為。”
賀錦南說完，輕輕扳過她的臉沖向自己，嘴唇慢慢地湊了上去。夏梔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閉著眼睛靜靜等待。
突然，“嗡嗡嗡”的震動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賀錦南的手機響了。
賀錦南煩躁地嘀咕了一句，松開夏梔，坐起身去床頭那拿過了手機。
好事被打擾，他不痛快，接了起來，冷聲冷調地問：“什么事？”
夏梔也坐了起來，聽到手機里好像傳出的是趙卓遠的聲音。
賀錦南聽著電話，對夏梔做了個動作，起身朝浴室走去。
夏梔點點頭，又躺回到床上刷手機。
浴室里，賀錦南坐在馬桶上，翹著二郎腿問：“都準備好了？”
另一邊，老爺子的書房里，賀戰霆陪著在下棋，臉色一片凝重。
“爸，我這輩子是贏不了你了。”大兒子的話并不是恭維，輸得心服口服。
賀老爺子哈哈一笑，把手里攥著的還沒用上的棋子扔回去，看著棋盤對兒子說：“你是一步錯，滿盤皆輸！”
賀戰霆起身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父親，一杯他自己拿在手里，小口的啜飲。
“爸，老大的事，你寬心了吧？”
賀老爺子抬起眼皮，瞥了兒子一眼，意有所指地問：“寬心與否，你想說什么？”
賀戰霆一笑，“爸，我不想說什么，看您還是最心疼他的。”
“到底是我精心養大的孩子，我不心疼他，心疼誰？”
賀老爺子說這話雖然看上去帶著幾分無奈，可說起老大的時候，眼里還是帶著柔和的光，那是對喜愛小輩寵溺的光。
“我這個位子早晚是要給他的，公司以后離不開他，這件事也給他個教訓，以后經歷的還多著呢，我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否定了他。在我心里，老大無人可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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