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說,那之后方國公都被王上叫去問責,隨后把兵符轉交給禁軍,由禁軍派人輪流執掌。
檔案上沒說為什么,現在想來就是城門被奪之事。
那晚為什么沒有行逼宮之事,大概是那夜沒找到王上。
剛才門客們說了,王上那夜微服去會花魁,是坊間的一段傳奇佳話,有眾多版本。
具體的不管,但王上那夜不在宮中,這肯定出乎方國公的意料,所以沒有辦法把逼宮演下去。
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可以不管,可以當作不知道。
但如果這一切似乎又重演了,只不過主角換成了他。
他執掌王城兵符,還調開了世家大族的私兵,王城空虛,只剩下禁軍。
他只要稍作安排,便能放人去逼宮。
趙瑾用力咬牙,緊握雙拳。
因為他再次后悔了,他沒有聽山崎的話,沒有讓他自己成為元神高手,寄希望于方家。
卻沒想到,方家會是最大的對手。
他不是元神高手,也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他若不同意,方家可以派出元神高手,輕易的控制他。
更讓他隱隱作痛的是,若他是元神高手,可以爭取更多。
那高高在上的王位,他說不定也可以坐一坐。
可現在,一切都在為他人做嫁衣,他還不能說。
因為說了以后,他也不會再王上被重用,他一退下來便是死路一條。
想到方國公那張虛情假意的老臉,恨不得用鞋底子抽他個滿臉開花。
可惜,這只能想想,得忍,裝著什么都不知道
……
裝著醉酒,一個人躲在書房算計一夜,終于確定沒有想錯。
因為根據人手位置來說,他已經被方家給架空了。
他只是一個有兵符的統帥,而他倚重的方家私軍已經掌握了自他以下的所有。
他下達的命令,若沒有方家點頭,根本傳遞不下去。
反之,不用他下命令,方家就可以假傳他的命令,讓方家的命令得以實行。
包括城門,如今方家可以輕輕松松的在夜里打開城門,不用再演一出戲了。
剩下的問題是兩個,一是方家什么時候動手,二是他該怎么辦。
趙瑾再次痛恨,他的實力太低了,甚至想到了,這或許是方家故意的。
用示好的方式,打著幫助他提升的幌子,對他拔苗助長,讓他以后難有寸進。
如此一來,可以輕松把他捏在手中,不怕他出問題。
到關鍵的時刻,他要不聽話,就用武力迫他就范。
他除了乖乖聽話,沒有其它選擇。
在王位面前,他這個侄孫女婿,根本無關緊要,隨時都可以捏死。
怎么辦?
趙瑾現在非常想山中人,想向他討教。
……
白天補個覺,趙瑾不急不慢的上班,處理公務,安排出行。
借口是去年年關沒機會回家,今年也不可能回去了,提前把老婆送回去,讓老婆去陪爹娘。
臘月二十四。
趙瑾要出行呢,收到報告。
他們追查陸三兒戰敗逃跑的路線,一路根據蛛絲馬跡追查,意外發現一戶人家,看著像以前的門客山老和他侄女。
之前聽說他們有秘密任務,也就沒敢接觸。
……
趙瑾大喜,真是瞌睡時來了枕頭。
不過按捺住喜悅,繼續送老婆回家。
之后,在侯府陪父母吃過午餐,這才帶著親信,去找山崎。< 山崎。
……
山中。
趙瑾的到來,山崎并不意外,畢竟他要追殺陸三兒,能跟著陸三兒留下的行跡找來,這很正常。
就是覺得太慢了,陸三兒都回去閉關,有一年多了。
……
趙瑾一個人進了院子,并且請山崎進正堂,待布下隔音陣法以后,這才說話。
整理衣裝,大禮參拜,張口就是,“先生,救我。”
山崎也不意外,“哦,這么說,都查清楚了。”
“是的,大致清楚了。”
“別告訴老朽,正是方國公家。”
“對,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山崎忍不住嘆道:“不是,老朽只是知道老朽踩的坑向來都夠深的。”
“因為說起來是老朽把你和方家促到了一起,雖然沒有老朽你也許還是能和方姑娘結成眷屬,但情況會不一樣,你身上若有污點,就不會如現在位高權重,深入局中。”
趙瑾再拜,“先生說的極是,我如今已經退不下來了,還請先生賜我絕處尋生之法。”
“簡單,在人員復雜的宴會上走火入魔就行。”
“啊?呃……”
趙瑾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確實能退下來。
而且世家大族會疑神疑鬼,以為是誰先動手害他,反而不會對他動手,以免替別人背黑鍋。
畢竟趙瑾是大帥,這都搞掉了,王上一定會異常震怒,逮誰咬誰。
山崎輕笑,“能想明白,官場混的不錯。”
趙瑾有些羞赧,“先生說笑了,那然后呢?”
山崎摸胡子,“還是老方子,去山頂借風重修,可惜你也已經不年輕了,受更多的苦,也不一定有原來的效果。”
“不過王上那邊應該會賞賜你一些什么靈藥,還有那些世家大族都會送禮,具體是什么,這就看你造化了。”
“運道夠好,也能少吃些苦頭。”
“說來這也是你當了大帥的因果,而這些事情搞不好就是你的命數,挺有趣吧。”
“呵呵呵。”
趙瑾無語,只有苦笑。
“修行時好好想想,這種玄妙說不定可以助你進元神。”
“是,受教了。”
山崎端茶送客,“去吧,沒有極其重要的事情,不要再來,以免浪費因果緣分。”
“是。”
趙瑾肅然道,他的心中,山中人突然變得高大起來,真的成了山外高人。
……
趙瑾走了,一路盤算著山崎的教導。
人員復雜的宴會,還正巧,新年將至到處都是宴會,就怕你沒時間去趕場子。
只是他與其他人不合,一直沒有參加,此時貿貿然的去參加一個,就顯得太過刻意。
趙瑾咬牙,說不得就得在王宮大宴上來一場了。
不不,大宴之上顯眼過頭了,得到大宴之下,離開以后。
……
轉眼到新年大宴之日,趙瑾這個大帥坐鎮王城,正好參加宴會。
不過只能吃菜,不能飲酒。
但若王上那邊說同飲,也必須喝,好在這樣的不多,絕對不會喝醉。
新年大宴,群臣都會到,還會拖家帶口。
不過都是官服或常服,只有趙瑾一身戎裝,異常扎眼。
作為統御王城兵馬的大帥,他的席位僅在親王之下,與王爺同階,雖然是敬陪末座,但也向上走了好幾階。
否則他就算是王族出身的侯,也必須在國公之下,更何況他還沒有繼承侯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