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用冰冷的手握住了白無瑕的手腕,一聲聲喚著她:“過去了,都過去了,白。”
“蛇一點都不可怕,不信你摸摸它。”
陷入回憶中的白無瑕好像魘住了,她低頭,看到小黑蛇委屈地把自己盤成了一個冰淇淋的形狀,整只蛇郁郁寡歡的,好像在道歉。
白無瑕試著伸出手,她幾乎是強硬地按著自己的手下去,諾亞又有什么錯呢?那個時候他也許遭受了比白無瑕更嚴重的傷害,才會靈力暴動。
可是她真的摸不下去,小黑蛇等了半天,最后悲傷地鉆回了諾亞的被子里。
別管它,它自閉了。
諾亞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白無瑕的手心上,他牽引著她,摸上自己的脖子。
白無瑕能感受到他的脈搏跳動,諾亞無比溫柔地看著她:“那你認出我的時候,是不是很恨我?”
“沒關系的,你現在可以隨意傷害我,我不會反抗你。”
他的呼吸淡淡地噴灑在白無瑕的手背上,命脈被控制著,諾亞卻露出笑容:“來呀,你在怕什么?”
“你忘了嗎?上次我們在浴室,我是怎樣用蛇尾把你卷起來的嗎?”
“你當時有沒有看到,我其實是半人半蛇的樣子?很惡心吧。”
諾亞的雙眼漸漸變成了豎瞳,他不遺余力地貶低著自己。
白無瑕想起來了!多年前被綁架的暗室中,她摸到的也是一個上半身有著完美人類身體、下半身覆蓋著鱗片的怪物!
她終于捏緊了手下的脖頸。
他是尊貴的六皇子,他是王位的繼承人,他是有著s級潛力的天子驕子,但現在,諾亞任由一個末流的小貴族,勒住了他的咽喉。
他沒有說過,他小的時候差點被人勒死,被人勒住脆弱的脖頸,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啊。
“你看……是不是,也沒那么可怕?”他斷斷續續地發出了幾個破損的音節,調動著全身的肌肉控制住自己不要反抗。
諾亞臉色漲紅,發出來的聲音像破損的風箱,他很久沒有這么不體面過了。
如果被人看到,白無瑕一定會被關進牢房,但諾亞只是輕輕攬住白無瑕的腰,方便她更好地用力。
終于,白無瑕大口地喘著氣,像是終于清醒了似的,猛地松開手,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幾步。
她渾身大汗淋漓,驚慌地看著諾亞,沖過去扶他:“諾亞,你還好嗎?”
剛才的她,像是被諾亞的話蠱惑住了,大力地發泄著多年來潛藏在心中的悲傷與憤怒。
她明明是好心救人,為什么沒能得到好報呢?所以后來的她不再付出真心。
她的哥哥是天下第一濫好人,怎么就死了呢?這世道真是不公平。
現在,她渾身都沒有力氣,站都站不穩,后怕地看著諾亞:“你沒看出來,我剛才神志不清嗎?你不怕我真的傷害到你嗎?”
諾亞一邊咳嗽一邊靠著衣柜站直身體,他的脖子上有幾個明顯的指痕,半天才說出幾個字:“那你現在還害怕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黑蛇已經恢復了原本龐大的身軀,圍繞住了白無瑕,從后面支撐住了白無瑕的身子,蛇尾繞上了她的小腿。
吐著信子的蛇頭從她的腰邊繞了過來,這次,它舔舐著白無瑕的手心,沒有再遭到拒絕。
白無瑕第一次沒有帶偏見地看向諾亞的伴生獸,它的鱗片在燈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看上去美麗、神秘又強大。
它的牙齒含有劇毒,但在面對白無瑕的時候,卻小心地收了起來。只是用分岔的蛇信探尋著白無瑕的氣息,它想和她交朋友。
剛入學時她覺得舍友們不喜歡她,但她一開始又何嘗不是帶著偏見呢?
白無瑕終于主動地、心無芥蒂地主動摸了這條黑蛇,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黑蛇的頭頂。
但果然不能給這個黑蛇太多甜頭,它立刻順勢而上,用蛇尾纏繞住了白無瑕的手腕,蛇尾尖尖和她的指尖對碰,好像彼此在勾手起誓。
諾亞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目光溫柔似水。
***
而另一旁的埃克,卻突然指揮著火龍,換了個方向。
“赤炎。”這是他給成年后的火龍新起的名字,“我突然想到,易感期就相當于精神病,打人不犯法,對吧。”
意識到主人要搞事情,赤炎斟酌著回答:“主人,易感期是一時的,但精神病是一世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御獸世界并不是法外之地啊!”
為了勸阻主人他堪稱苦口婆心,用上了所有學過的高級詞匯。
埃克點點頭:“你說的對。”
赤炎頗為欣慰,進階之后的主人終于穩重了。
“去攝政王的行宮。”埃克命令道。
火龍在天空中打了個趔趄,差點掉下去,敢情我剛才說的你一句沒聽進去唄。
埃克興致勃勃,斗志昂揚,甚至無所畏懼地直呼公爵大人的名字:“就是尤利西斯大公的住處,澤維爾·尤利西斯!”
他還扔給火龍兩團棉花,同時把自己的耳朵也塞起來了:“白的一把手術刀還在那個公爵身上呢,必須趁著這個機會拿回來!偷他嗎的!”
“啊?”塞住耳朵的噴火龍大聲反問,“是偷他還是偷他媽?”
埃克更大聲地回答:“反正就算被抓住了,我們現在也不怕!”
“啊!偷他媽!”赤炎聽懂了。
“死之前干一票大的!”一人一龍抱著視死如歸拉一個墊背的心情,那叫一個氣勢如虹,絲毫沒思考自己的耳塞戴的是不是太早了。
埃克連偽裝都不偽裝了,直接操縱著小火龍撞破了公爵大人的臥室窗戶,沖了進去。
他和赤炎在路上還嘶吼著制定了戰略方案,非常簡單粗暴,主打一個字“快”。
赤炎一爪子掀開被子公爵大人的被子,埃克單手扼住了維澤爾的脖子,當真配合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把白的手術刀交出來!不然信不信我用金幣砸死你!”埃克惡狠狠地威脅。
這時,他們突然察覺到了不對,懷里的是個假人。
但是觸感十分真實,用的是最好的橡膠材料,連頭發和睫毛都纖毫畢現,才會讓他們剛才以假亂真。
與此同時,一個格外動聽的、仿佛吟唱般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這不是埃里克家族的獨子嗎?深夜來我公爵府,所為何事?”
他輕笑了一聲:“我這里可沒有你喜歡的東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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