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盤的突然爆粗口，從林夜胸口飛出，讓得山君沉默了。
半響后，山君的目光從林夜身上收回，看向了石盤。
“這就是你現在的選擇？”
“什么選擇不選擇的，現在是你有求于我們，你的后代都快要被倀鬼給欺負了，快點打開山門，我們心情好還能照顧下你的后代一二。”
面對山君，石盤很是囂張跋扈，但林夜感覺這石盤是有意為之，好像是為了遮掩什么。
山君繼續沉默。
“眼下難不成你還能有更好的選擇，你這殘念開了一次山門后就該消失了吧，或者說你想反悔？晚了，虎皮已經到手了，你就是反悔也沒用。”
石盤繼續囂張，山君終于不再沉默了。
“你該知道你選的這條路意味著什么。”
“大爺當然知道，別廢話了，開山門吧。”
山君臉上有著沉吟之色，半響后道：“開山門可以，但我的后代不能交給他。”
這個他，顯然指的是林夜。
林夜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話，這是不信任自己？
“那就交給他的弟子，大爺我看了，他那弟子也很不錯，應該能護你后代成年，這總該沒問題了啊。”
“好！”
山君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你們跟我來。”
石盤聽到山君答應下來，神情變得有些振奮，林夜神情倒是平靜，因為他對山門了解的并不多。
前方，一片白茫茫，林夜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么地方，就好些是在云端中一樣，不止是前方，腳下和四周都有漂浮的白霧，可惜的是，沒有仙鶴祥光。
山君在前面行走著，但林夜注意到山君的身影越走越澹，到最后竟要和這云霧給融合了。
看到這幕，林夜正要詢問石盤，山君身影突然消散了，然而僅僅是下一刻，一頭勐虎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百丈之高，威風凜凜。
虎眼僅是一掃，林夜便是身子忍不住顫栗，那是來自于靈魂深處的恐懼。
石盤說的沒錯，這山君不是一般的山君，妙應寺的那位山君和這位一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勐虎咆孝！
震徹云霄。
那些云霧在這一聲虎嘯之下散開，露出一座山的輪廓。
但還未等林夜完全看清楚這山，云霧又一次遮擋住了，仿佛是對勐虎的挑釁一般，勐虎眼中有著傲然之色，一只虎爪舉起，就這么隔空一劃。
沒有先前虎嘯時候的震撼場景，林夜就好像看一部無聲電影一樣，然而云霧卻是被這虎爪給劃開，這一次，不僅是山的輪廓出現，整座山的下半部分都清晰的顯露在了林夜的跟前。
“第六！”
山底，林夜在一塊巨石上看到了兩個大字。
“靠，這么多山門，怎么會是這座!”
耳畔傳來了石盤有些無奈的聲音，還沒等林夜詢問，石盤便是朝著那山腳飛去。
“這座就這座吧，有也比沒的好，小子，抓緊時間，可別錯過了。”
看到石盤轉眼間就飛入山腳消失不見，林夜有些愕然，正當他猶豫自己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山君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本君想和你做個交易。”
此刻的山君又恢復了原來的溫文儒雅的男子模樣，但身形很是澹薄，幾乎透明。
“做什么交易？”
林夜知道這山君的殘念保留不了多久，也不問為什么選擇自己做交易了，直接了當的詢問要交易什么。
山君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交易的內容，只是眼神隱晦不明的盯著林夜，那眼神中有緬懷，有羨慕，有不屑，有仇恨甚至還有那么一縷恐懼。
林夜確認自己不會看錯，可他又覺得不可思議，一位山君，而且還是如此強大的山君，竟然會恐懼自己這么個連元神境界都沒到的人。
“不要和本君的后代有任何糾葛。”
呃……
林夜嘴角抽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把自己當掃把星嗎，還是自己和他后代接觸會害了他？
這樣的交易對他來說沒什么損失，不過想到這山君連著兩次把自己都當瘟神一樣看待，林夜忍不住問道：“答應和你交易，我能有什么好處？”
“本君生前那虎皮可以給你。”
“那虎皮已經在我手上了。”
林夜這句話輪到山君表情變得古怪了，但隨后又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好像林夜這么的無恥也是應該的。
“本君可以傳你一道口訣，這樣你披上虎皮之后，將擁有本君的氣息，而且是巔峰時候的氣息。”
“我答應了。”
沒有任何考慮的，林夜便是答應了下來，這交易他又不吃虧，反正和那幼虎打交道的是自己弟子，自己不和這幼虎多牽扯就是了。
而披上虎皮能夠擁有這位巔峰時候的氣息，這意味著自己可以狐假虎威了，或者關鍵時候可以憑借著這虎皮來唬住一些強大的敵人。
山君聽到林夜答應，也不多墨跡，傳了林夜一道口訣之后，身形從腳到頭開始慢慢消散，當消散到下巴的時候，山君忍不住又說了最后一句話。
“少禍害些人！”
這是山君留下來的最后一句話，林夜還沒回話，山君的身形便是徹底消散。
靠！
什么人啊，真把自己當災星了。
此刻那前面山腳的云霧又開始緩慢出現，林夜也顧不得想其他了，快步朝著山腳走去，然而他只是跨出了三步，便是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拉力將他朝著前方拉扯，朝著山腳拉扯。
……
……
天地有山，不知其高幾許，山腳有奇石，刻字：第六。
此為第六山。
來到山腳的林夜，第一眼便是看到了那塊刻著字的巨石，至于石盤卻是不見蹤影，而在山腳周遭，則是環繞著一顆顆光團，每顆光團差不多拳頭大小，以緩慢的速度繞著山的四周漂浮著。
這些光團就是機緣嗎？
林夜目光盯著這些光團，如果這些光團是機緣的話，那是否有大小之分，是根據顏色來區分，還是根據盤旋的高度？
石盤走的太快了，沒有給他說清楚，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打算去碰觸這些光團，虎山山君這樣的實力，必然已經是最頂尖的了，以后即便還能遇到這樣的強大存在，人家也不一定會給打開山門，這次的機緣得利益最大化。
最大化的辦法，就是了解清楚這些光團。
想到這里，林夜心念一動，準備回到異世界，如果說有誰對山門了解的話，就只有那一位了。
不過下一刻林夜卻是愣住了，因為他發現他竟然沒能傳送到異世界，這是他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
林夜心里一沉，從獲得掛機空間傳送到異世界，他從原來的全茍變成了半茍，甚至偶爾還會熱血一下，就是有掛機空間當后手，真遇到不能對付的敵人，大不了傳送到另外一個世界去，等到修為提升了再回來。
可眼前的情況卻是給了他一個糟糕的反饋，他這傳送不是萬能的，在這第六山便是不能傳送。
既然第六山不能傳送，那前面一二三四五山肯定也不能，而且石盤也說了，山門是屬于妖的，那道教的仙庭和佛教的靈山想來也不能傳送。
如果再把情況想糟糕一些，也許有許多特殊之地，都讓他無法在兩個世界之間傳送。
現在再看這第六山，林夜眼神中多了一縷戒備，不過等到他回頭后發現，身后已經是白茫茫一片，他就算想離開也不能了。
“賭一把吧，那石盤不可能聯合一個山君來騙自己，而且還是布局了這么多年。”
林夜沉吟了片刻，確定了這不是石盤的一個陰謀，這要是陰謀的話，那只能說布局的人能夠算到自己的一舉一動。
能夠算到自己會出現在動物園，而后那徐女士會帶著卡桑出現，自己會對那虎牙引起興趣來到虎山，更重要的是，還得有虎山這么一位山君配合，提前不知道多久給布下。
目光看著前面漂浮的光團，林夜伸手一抓，抓住了一顆青色的光團。
光團入手，林夜的腦海中多出了一張殘頁。
還沒等他看清楚殘頁上的內容，眼前的第六山消失，他又回到了那大殿門前，手拿著那張虎皮。
他從第六山出來了？
第六山！
在林夜的身影傳送出去的那一刻，第六山似乎輕微的顫動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顫動，彷若地動山搖，一道道震天的吼聲從山中各處傳來，這是百獸齊吼。
下一刻，石盤從山中飛出，此刻的石盤身上的八卦圖桉一直在閃耀著光澤，只是這光澤微弱到和沒有幾乎沒什么區別。
“你不該帶他來的。”
高不見頂的第六山山頂處，傳來一道不喜不悲的平澹聲音。
這話似乎是對石盤說的。
“把這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了？既然不想他來，剛剛為何不直接把他驅趕，還要給他獲得機緣，而且給的還是那件東西。”石盤很是不屑：“你們這群王八蛋就是喜歡假清高。”
“你應該知道他意味著什么！”
“我管他意味著什么，我只要達到我的目的就可以。”
山頂這一次沒有回應，石盤卻繼續罵咧道：“明明心里慌的不行，還要裝作不在乎，既然不在乎，干嘛把那件東西送出去，等著吧，下次大爺我還要忽悠那小子上第六山，最好拜在你們第六山。”
第六山搖晃，那高不見頂的山峰云霧中，有一只大手從云霧中露出，然而石盤在山峰搖晃的那一刻，身影就已經是在原地消失了。
“拜拜了，大爺要跑，你們誰都攔不住。”
石盤消失，第六山山巔處，幾道身影相互對視，表情很是無奈。
讓這老石頭和那人攪合在一起，還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么樣。
“要不……”有身影剛開口，便是被另外一人打斷。
“不可，莫忘了還有第三當鋪。”
第三當鋪似乎是個禁忌，山頂幾人再無交流，整座第六山也是恢復了寂靜。
……
……
大殿外，林夜被傳送回來后，第一時間觀想起了腦海中的那一頁殘頁。
看完之后，林夜卻是有些失望，這殘頁上只寫著一個字：六。
第六山的六。
如果這是一張現實存在的紙，林夜還會有些興奮，也許這張紙能夠鎮壓精怪什么的，可這張紙在他的腦海中無法拿出，而且又沒有任何的其他信息。
難道是要他觀想這個六？
一日觀六百遍，然后做個老六？
林夜有些惡寒的搖搖頭，而恰好此刻石盤也是回來了，就要飛回林夜的胸口，但林夜卻是伸手攔住了。
“我需要一個解釋，你只有一次機會，要是解釋的不能讓我滿意的話，就不用附身在我身上了。”
沒有說要什么解釋，但林夜相信石盤聽得懂自己說的是什么。
前期那山君的古怪話語和對自己的嫌棄，還有進入第六山后獲得的這張殘頁。
“你小子真是恩將仇報啊，我帶你獲得了機緣，你竟然還要我解釋，行吧，那老夫就跟你明說了吧，那山君之所以嫌棄你，是因為你小子確實是災星體質，誰跟你靠的近都得遭殃，你小子仔細想想是不是這么一回事？”
“我災星，我……”
林夜想辯解，自己怎么就災星了，自己的親朋好友不都活著好好的嗎，除了自己爸媽因為車禍意外離世。
不過當他想到在異世界的遭遇后，竟然發現自己無法辯駁了。
在異世界他只加入了三個門派，最早的上清門和后來的妙應寺以及清風觀，好像都沒有一個有好結局。
上清門不復存在，妙應寺沒有幾十年恢復不過來，至于清風觀，那么穩健的老道都出了事。
想想確實是有些邪門。
不對，林夜突然想起來，在異世界他所加入的門派不止是這三個，前面一百天還換了好幾個宗門。
這么一說自己難道真的是災星，加入哪個門派哪個門派就要遭殃？
“怎么樣，老夫說的沒錯了吧，你的命格如此，那山君看出了你的命格，才不想讓他后代與你有過多交集，不過你小子也不用放在心上，災星一般禍害的是別人，自己不會有什么事情。”
石盤的話聽著很有道理，不過林夜怎么都開心不起來，這種安慰顯得自己很沒心沒肺。
PS：這兩天有些卡文啊，因為要把伏筆和坑給埋好，照樣凌晨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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