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一劍吞鴻 > 428章 劍神南下,少圣東征
  野渡波搖月,空城雨翳鐘。

  老天爺百無聊賴降下的一場大雨,造就了一段姻緣。

  一夜魚龍舞,日漸東上,劉懿和喬妙卿,終于撥開云霧見日出,成為一對碧玉佳人。

  從此,兩人背后的平田軍和斥虎幫,不再是仰仗父輩交情湊在一起的松散同盟,隨著喬妙卿和劉懿的喜結連理,這兩股強大力量,結結實實地綁在了一架戰車之上,在此后的漫長歲月里,風雨同舟,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朝陽隨日,山林漸暖,劉懿見半遮半掩的小嬌娘一絲一絲地吃著熱騰騰的雞肉,心中不禁暗笑,他一臉天經地義地脫口而出道,“你如此吃法,難不成今夜又不想回家么?”

  小嬌娘打了個哈欠,眨了眨漂亮的眼眸,極其慵懶地罵了一句,“滾蛋!”

  劉懿頓時哈哈大笑,辛苦雕琢文字緩解尷尬的那份疲憊之感,頓時一掃而空。

  喬妙卿看著快樂大笑的劉懿,也跟著開心笑起來,因為印象中劉懿是不太這么笑的,平時的劉懿十分嚴肅,和他爹劉權生一樣是個老學究,不論做什么說什么,總是很收斂拘謹,生怕說錯做錯什么。

  喬妙卿隨即想起自己爹,好像也是這個德行,嘴巴抿抿,就算是開心,眉毛耷拉下來,就是不太開心。

  少女心思總難測,喬妙卿心情有些復雜,她看了看憨憨傻傻坐在一旁的劉懿,又看了看白日晴空萬里無云,心中不免感慨:爹,你走之后,我找到愿意愛我一生的男人了。

  ......

  想到瘋狂之后下體撕裂般的疼痛和腹中饑餓,小嬌娘也不再故作淑女,她雙手齊動,風卷殘云地解決了手中雞肉,臨了還用力咬了一下手中的雞骨架,直把雞骨架咬斷,才惡狠狠地說,“還想今晚不回家?就怕你再累死!”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我現在才明白,為何黃表那家伙逛窯子的執念如此之大,哈哈哈哈!”

  喬妙卿微微哼了一聲,沒好氣兒地瞪了劉懿一眼。

  劉懿起身來到喬妙卿面前,伸手為其抹去嘴角油漬,裝作不經意,實則緊張萬分地說,“今日回去,你便隨我去子歸學堂見父親,十日之內,我便前往都源城,下聘書,娶你過門,可好?”

  喬妙卿聞言雙腮微紅,軟糯糯地回了一個‘嗯’。

  二人并肩而坐,情話綿綿,四目相對,柔情又上涌。

  劉懿腹下鋼槍挺立,喬妙卿羊脂玉般的大腿已經纏到劉懿腰鼓,就在兩人雙唇漸近之時,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從蔓草之外響起,隱隱帶著劍鋒割草之聲,從聲音可以判斷,那人正在蔓草中迅猛游走。

  很顯然是有人來了,而且,來的還是一位劍客!

  昨夜兩人還要‘爭’個高低,可白日里,劉懿和喬妙卿又變得怯懦謹慎起來。

  畢竟,江湖行走,就如唱戲的走鋼絲,不能有絲毫大意,況且,他們的敵人,實在太多了。

  眉清目秀的喬妙卿看似婉約,其實性子潑辣,在外人面前,她又變得傲嬌跋扈起來,只在劉懿面前才會顯露的無限溫柔,又復消失不見。

  劉懿只覺得眉心一涼,轉頭看去,但見這小嬌娘目露兇光,也不管來者是誰,腰間突然間嗤的一聲響,‘魁罡’從腰間挺出,動心起念,準備向聲音來處刺去。

  這一下拔劍出招的手法迅捷無倫,在一瞬之前,還見她兩手空空、蛾眉微豎,一瞬之后,已長劍在手,劍尖上繚繞著淡橙色的心念。

  喬妙卿不言不語、不動聲響,扭轉腰身,隨著她的氣機繚繞手中寶劍,仙氣盎然的‘魁罡’劍,劍尖微動,緩緩旋轉,轉動一圈后,劍尖微微翹起,劍柄下墜,橫在她的身前。

  小嬌娘英姿颯爽,氣吐如蘭,一聲去字落下,‘魁罡’頓如脫韁的野馬,尋聲而去。

  這一劍,仿佛一名通玄神仙在沙場上仗劍開路,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一人高的蔓草被紛紛攔腰斬斷。

  世間最純粹的武夫,最瀟灑、最飄逸的,永遠是劍客。實力身份、容貌氣度都相當的兩名武道高手,一個用拳頭,一個用長劍,總歸是后者要更討喜一些。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這份瀟灑,這份華貴,絕對不是其他什么兵器可以比擬的!

  劉懿見之,打算回頭問問喬妙卿,世間飛劍是否都是如此玄妙,可見喬妙卿那股子‘起床氣加擾了老娘好事兒罪該五馬分尸’的濃郁殺氣,硬生生咽了一口唾沫,沒有說話。

  蔓草中人似乎感覺到了喬妙卿的濃烈殺意,一驚之下,那人立刻回劍橫揮,只聽‘當’的一響,劍劍相交的清脆擊打聲,從遠處傳來,在千鈞一發之際,遠方的劍客將喬妙卿勢大力沉的一劍格擋開了。

  躲在蔓草中的不明劍客低哼一聲,劍客寶劍出手,刷刷刷三招,全是進手招數,三道氣浪越過層層蔓草,如三簇疾箭,直奔小嬌娘上中下三路而來。

  劉懿只覺這劍客使出的招數有些熟悉,卻又一時不得記起。

  見三股奔騰氣浪滾滾襲來,他也顧不上仔細回憶,遂做出揮袖驅趕喬妙卿的姿態,先她一步挺身而出,心念涌動,龍珠出腹,只見金燦燦的龍珠如刀似劍,以珠為鋒,用極快的速度與三道氣浪對刺而去。

  龍珠速度之快,以至于原地還留著它金燦燦的殘影,在空中拖拽出一抹纖細如長繩的光彩,遠遠超乎喬妙卿的想象。

  隱在蔓草中的劍客揮舞出來的三道氣浪明顯后勁兒不足,被劉懿駕馭的龍珠一擊既潰。

  龍珠你堅,不可摧也!

  蔓草中的劍客以蛇形之姿,躲過龍珠軌跡,又是一劍撲來。

  那劍客遞來的這一劍極為刁鉆,七回八轉,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無常,讓人摸不著進攻軌跡。

  你有張亮計我有過墻梯,面對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劍路,劉懿充滿了自信與威嚴,但見他單手筆直伸出,龍珠好似聽到了召喚,立刻回還,龍珠的速度快如閃電奔雷,超過了劍客遞來之劍的速度,先一步到達劉懿身前。

  就在龍珠臨近劉懿手掌的剎那,金色光芒驟然從珠體內暴起,光耀普照了方圓兩里之地,讓人望之,難以睜眼,盛大的光芒,也直接將劉懿和喬妙卿籠罩在內。

  既然我無法探查你這一劍的進攻路線,那么,你也休想找到我的真身。

  事情不出劉懿所料,劍客的一抹劍氣攻入金光之中,就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撞,劉懿漠然看著那道激蕩飛奔的劍氣,忽然眼前一亮,隨之心中大喜。

  但見那道橫飛亂撞的劍氣,威力正在一點點變小,而其威力變小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劍氣本身,而是因為盛光之下的龍珠,正一點點蠶食著劍氣的威力,絲絲縷縷地把劍氣不斷吸納入龍珠之內,化敵為友,轉為己用。

  光耀褪去,一切如常。

  劉懿大喜之后,恢復了淡然神色,他馭回龍珠,長舒一氣,這一擊,讓他體內氣機流轉順暢,精力不降反增。

  如果這枚龍珠在今后的對敵中都能有如此神效,那么,自己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劉懿沉浸在盲目的喜悅里,而忘記了月圓則虧、水滿則溢的道理,也忘記了萬物不同、氣機各有千秋的道理。

  言歸正傳。

  就在劉懿暗自欣喜之時,驟感一股殺氣從蔓草中的無名劍客方向傳來,只見那名劍客手持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凌空躍起,一個翻騰便從天而降,人劍合一朝他直愣愣殺來。

  這股逼人的殺氣,讓人置身烈日之下,尤感肝膽俱寒。

  劉懿卻沒有急于動作,他看那劍客頭戴斗笠,身形纖細,左袖空虛,忽然想起,剛剛那三道飛撲而來的氣浪,不正是已逝恩師死士辰絕學《石鯨劍》第二式巨鯨翻浪的變招之一么。

  師傅死后,《石鯨劍》的劍譜,劉懿可就只給了一個人吶!

  眼前之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應成!是應成嘛!”

  劉懿激動地對凌空而降的劍客呼喊道,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那劍客正沒頭沒腦地刺來,聽到這聲音,猛然抬頭,旋即大喜,“大哥!”

  發小重見,欣喜歸欣喜,可應成凌空射出的劍卻已經收不回來,只得焦急大喊,迫切地道,“大哥快閃,快閃啊!”

  劉懿一時間閃躲不及,若自己想解開劍招,只能喚出龍珠,可自己還掌握不好龍珠近距離攻擊的火候,如此做,卻會傷了自己兄弟。

  焦急之際,喬妙卿快步上前,對著劉懿屁股就是‘咣當’一腳,劉懿被快速斜踹到一旁,喬妙卿亦閃身而撤,應成的直刺,撲了個空。

  ‘哎呦’一聲,應成扎到了劉懿結成的草廬之中,樣子足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雞,狼狽至極,引得劉懿和喬妙卿一陣大笑。

  ......

  世上最歡心的事,兄弟重逢,算一個。

  青山之上。

  小嬌娘發絲飛揚,坐在一旁,看著兄弟二人重逢,兀自坐在那里發呆,滿臉愁苦地開始暗自嘀咕:最開始是皇甫錄出來搗亂,再后來是李二牛,到現在,又變成了應成,娘的,你劉懿的兄弟都是你劉懿的姻緣煞星不成?不行,回凌源城以后,我得防患于未然,把王三寶偷偷教訓一頓,讓這小子識時務些才好。

  越想這些,喬妙卿看應成的眼神,越眼睛不是眼睛的,鼻子不是鼻子的,惹人生厭。

  “方才誤把大哥和喬姑娘當做了別有用心的賊人,哈哈!哈哈哈!冒失,實在冒失啦!”

  應成一嘴帶過前因,抱著山雞狼吞虎咽,邊吃邊問,“大哥,好久不見,你居然入致物境界了?”

  “哈哈!僥幸,僥幸。要不是高人指點,也不能得此成就。”

  劉懿摟著應成的肩膀,沒有責怪應成方才的冒失,他笑看應成,哈哈笑道,“你也不賴啊,這才幾年功夫,居然攀上了卸甲境界啦!這要是假以時日,豈不是能得武道大造化!”

  “大哥說笑了,我天資不高,想要砥礪劍道,唯有苦修一途,可耗費三年之功,方才入境卸甲。越往上走越難熬啊!”

  應成咽下最后一口肉,抹了抹嘴唇,反手將油漬蹭在劉懿的下擺上,壞壞一笑,美滋滋地說道,“有些人,誤就誤在了這人有我無的三分天資手里,可追求劍道極致,是我畢生之愿,總有一線生機,也要傾盡全力。”

  劉懿本想邀其出世共建一番大業也好青史留名,可君子不奪他人之志,應成志不在此,自己也不做挽留,兩人互道了一番心事后,劉懿便問,“兄弟此后有何打算?”

  應成反問道,“大哥,你呢?”

  劉懿哈哈大笑,“我沒得選,自然是在廟堂里渾水摸魚!”

  應成不看劉懿,兀自說道,“大哥不覺廟堂兇險?”

  劉懿攤手道,“沒辦法,讀書人想要施展抱負,救世安民,總得在廟堂上有一把椅子,有了這把椅子,才有話語權和能力,否則什么宏圖大志,什么功成名就,全是紙上談兵。當然,擠不進官場,退一步,窮則獨善其身,做好學問也不差,像三寶一樣在地方上傳道授業,教化百姓,開化民風,也行!可比起前者,畢竟寂寞無趣了些啊!”

  劉懿一席話說得云淡風輕,一雙眼眸極為平靜,只有兩只大袖搖晃不已,如兩朵白云往復飄蕩。

  “你呢?今后何去何從?總不能在深山里閉門造車吧!”

  應成久居深山,自有一份山人自帶的暢意極致,他意氣風發地伸出手指,指向南方,“哈哈,當然不會,這幾年深山獨居,甚是無趣。大哥,我想好了,大秦有簫心劍派,我大漢有倚劍閣,北面太冷,又是敵國,我自是不能去求學的。我打算隨你出山,回凌源城,待參加過你的大婚之后,便辭別父母,南下求學。”

  應成悠哉悠哉地躺在地上,眼神堅毅,精神飽滿,激情昂揚,“這些年未建寸功,未得寸名,唯有一腔熱血,所以我要單槍匹馬闖江湖,我要成為八百年內天下武夫不能超越的劍道魁首,一約既定,萬山不可阻,就算前路坎坷,我也會奮勇直前,縱使槍掉槍頭,亦不回還。”

  人生天地間,必要有所成,我應成雖已經殘缺之人,亦不悔此道。

  劉懿感慨萬千,“曾經的錦衣公子,變成了今日的上進青年,時光總教人改變吶!”

  應成嘿嘿一笑,“大哥不也一樣?曾經一心想做望南樓掌柜,如今,倒想做天下人的掌柜了!”

  劉懿輕輕錘了一下應成的胸口,指了指應成佩劍,信誓旦旦,“愿二十年后,此鋒一出,天下莫敢爭鋒!”

  應成坐起身來,面上終于有了些許莊重,“我以長劍掃江湖,兄以文韜安蒼生。我們兄弟,要縱橫天下!”

  兩人從小時候撒尿和泥巴,又聊到了當年赤松郡平田被圍,一直說到了伏靈山之戰和凌源山修煉,不知不覺,已經聊至晌午,應成對喬妙卿的稱呼,也從‘喬姑娘’換成了‘大嫂’。

  喬妙卿舒心地笑了。

  應成見此,悄悄地對劉懿道,“公子真是菩薩心腸。”

  ......

  臨近劉懿和喬妙卿的一處山巔,有觀景大坪,夜半,兩人坐看星辰。

  滿月懸空,光輝素潔,喬妙卿在看星星,劉懿在看喬妙卿。

  喬妙卿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還沒到盞茶時間,便看膩了,看的直翻白眼,她起身抻了個懶腰,又再坐下,無趣地道,“觀星望月,那都是八十歲老頭子才干的行當,你我加起來還不到四十歲,在這瞅個啥子勁呢?”

  劉懿壞壞一笑,“或許,只有你自己在看星星。”

  喬妙卿側臉看向劉懿那張始終盯著自己從未離開的雙眼,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她羞臊一笑,吐了吐舌頭,“懿哥,討厭!”

  小嬌娘嗓音溫柔,宛如泉水叮咚,悅耳動聽,讓劉懿的心,都要化掉了。

  劉懿眼角余光打量著沒心沒肺的喬妙卿,忽然問道,“妙卿,如果你有個朋友,他過得好,你會不會高興?”

  喬妙卿不假思索,點頭道,“當然高興,我這輩子結交朋友兄弟,都不是嘴上說說的那種,雖然說,我并沒有什么朋友。”

  劉懿又問道,“那,如果你的這位朋友,過得比你好很多,你會不會高呢?”

  喬妙卿忽然有些猶豫了。

  劉懿緊握著喬妙卿的玉手,憨笑道,“我會更高興。”

  劉懿說過了之后,就沒多想什么,本就是隨口一聊而已。

  但在喬妙卿看來,這一刻,劉懿的雙眼,猶如萬古長夜中的璀璨明星,靚麗而純潔。

  隨之,喬妙卿在這一刻,則有些神色恍惚,她突然覺得自己混了多年的那座腥風血雨的江湖,似乎跟劉懿根本就不是一座,是自己的江湖太深?還是劉懿的江湖太淺呢?

  想著想著,這對兒碧玉佳人,在璀璨群星下,相擁而睡了。

  ......

  劉懿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回到凌源城后,他做的第一時間并不是處理政務,而是拽著喬妙卿來參拜父親。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劉懿和喬妙卿都到了《漢律》規定的嫁娶年齡,兩人又在四年來飽經風雨,所以,他們的愛情,只要兩個當事人沒什么意見,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劉權生欣然應允。

  選了個良辰吉日,劉懿終于八抬大轎,在凌源城百姓們的山呼海嘯之中,迎這位斥虎幫幫主過了門兒。

  姻緣造化,幾年前還是萍水相逢的少年少女,如今登堂入室,喜結連理。

  對于曲州形勢來講,這并不是簡簡單單的結婚。

  一對兒新人喜結良緣的同時,也在無形之中告訴世人,平田居與斥虎幫算是結成了堅不可摧的聯盟,一個新的、足以改變曲州格局的強大勢力,正在凌源山脈這個控北要地,冉冉崛起。

  六月初一,微風不燥,都已經長成了半大小伙子的‘子歸五小’,齊聚在凌源城南門之外。

  少年已經長大,此出南門,必要經歷風雨。

  李二牛、皇甫錄一文一武,已經成了劉懿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王三寶漸漸淡出兩座江湖,時常游歷山水,回來便在子歸學堂前栽榆柳,后種松楠,桃李棗梅,無所不備,看樣子是想一心求靜做散仙兒,樂業安居不出了。

  獨臂的應成,則成為了小有成就的劍客。

  五個人,各自有各自的前途,各自看著各自的風景。

  喝過裝行酒,深情相擁之后,應成獨自一人,在親朋好友的深情注視之下,踏上了南下倚劍閣的千里求學之路。

  提劍路漫漫,浮云一別后,流水十年間。

  僅此一別,五人再見面時,便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我兒一人出門在外,不知冷熱,真叫為娘擔心啊!”應成娘眺望著那道即將消失的背影,黯然傷神。

  應知輕輕拍了拍應成娘的肩膀,向劉懿點頭示意后,雙雙回城。

  而劉懿和喬妙卿這對兒青衫情侶,則跨上戰馬,向城頭上為自己送行的劉權生和夏晴微微點頭,帶著八百騎驍勇,虎嘯東南去。

  少年心中本無事,一身熱血許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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