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一劍吞鴻 > 418章 金龍問劍,流鯤下山
  大漢帝國數千年后,曾經有一個國號為‘明’的大一統王朝,曾發出‘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的豪言。

  殊不知,在數千年前的大漢帝國,已經有以為名為劉彥的真龍天子,真真切切地親自守了一回國門。

  后人遵循劉彥之意,駱弘一與他的這一戰,并未記載在著謝允續修的《漢史》之中。出于對帝王的敬重,龔壯編纂的《大漢風云譜》也遵從了劉彥的意思,對此戰只字未提。

  謝允的《漢史》和龔壯的《大漢風云譜》,均屬于千古奇書,兩本書都沒有提到這件事,這件事情的可信度在幾十年后逐漸下滑。

  不過,歷史從不會被人忘記,曾有幸見過此戰的人在口口相傳之中紛紛贊嘆:王者氣,龍形劍,摧枯拉朽,獨立九州橫八荒。

  這場驚天之戰,最后,也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傳說!

  ......

  北冥之海是人類所能探尋到的世界極北之地,那里的氣息混混沌沌,萬物不存、寸草不生,是天下公認的禁地。

  至于北冥之海的北面是否還有陸地,從來沒有人思考過,也從來沒有人到達過,不知是為知,所以,北冥之海,便成為了天下人默認的極北之地了。

  大秦帝國北臨北冥之海,北方自然沒有絲毫威脅,所以他們在北方從不設防,但話說回來,毗鄰北冥之海生活,秦人的生活之艱辛,可想而知;秦人對漢人的憎恨,可想而知。

  書歸正傳。

  駱弘一孤身在北冥之海修煉近三載,他的劍意不再如三年前那般鋒銳無匹,反而飽含孤憤和死寂,猶如千年前投江時的屈原。

  隨著那條巨大金龍逐漸向他逼近,地上諸臣子只聽‘刷’的一聲翠響,駱弘一拔劍在手,定光劍一出,帶動他的衣袍巨顫,動心起念之間,一道白光驟然閃現,一條純白大鯤強行扯開駱弘一身后的空間,居高臨下,嘴角流著唾液,張著血盆大口,向正在猛撲而上的金龍撲去。

  山水之間,皆有諸多靈秀之氣的薈聚之物,北冥之海雖是一潭死水,有心人卻也能從中悟道,這條寂寞無聲的大白鯤,恰是駱弘一在北冥之海領悟的一招‘大鵬翔南天,白鯤翱北冥’,那氣勢,足可令蒼海倒流。

  金龍問劍,流鯤下山,金龍與白鯤交接,金光與白光交錯,一股強橫氣浪在相交之處向外猛烈地擴散,直蔓延到長安東西南北十二門才肯罷休。

  金龍之下,白光透入;白鯤之后,金光射出。

  無與倫比的威壓令眾生拜服,曛現日冕,整個長安城百萬顆人頭,在這一刻,一齊伏首閉眼,戰栗地不敢直視龍威。

  劇烈的龍嘯鯤哼之中,氣浪一浪低過一浪,最后終于停止。

  天復晴,人開眼,駱弘一人似神仙,腳踏白云北去,地上徒留一灘血跡,他,受傷了!

  天子劉彥持劍傲立于殿前,目送駱弘一飄然遠去,巍然不動。

  御術境界的神人對戰真龍天子,棋逢對手,一劍定勝負,最后,平局!

  靜如山岳,動如江河,劉彥,真天子也!

  光祿勛殷羨首先回過味兒來,他情難自控,倒頭便拜,激昂至極,大呼道,“陛下萬年!萬年!萬萬年!”

  隨后,諸公諸卿、十二衛郎將、少卿、長史、司直、丞,紛紛拜倒,當值的衛兵、殿外的路人、集市的百姓、城墻上的甲士,亦紛紛叩首。

  ‘萬年’之聲,山呼海嘯。

  被苻毅壓制多年的劉彥,北望北去的云彩,心中亦有揚眉吐氣之感。

  今夜,朕當浮一大白啊!

  ......

  就在眾臣工紛紛道賀的間隙,劉彥平靜地持劍轉身,獨自回到殿中。

  他的腳步虛浮而沉重,每踏一步,其身上凝聚的心念便散去幾分,實體的心念四處飛蕩,最后悠悠蕩蕩回到應有之人體內。

  劉彥全程只字未說,他回到龍椅之上,才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朕累了,諸位愛卿,都退下吧!”

  已經升遷為中常侍的小赭紅還是如往常一般機靈,他見劉彥臉色不對,趕忙碎步找到當值的小侍中,一陣耳語,小侍中小步快走到殿前,尖聲喊道,“今無行事,退朝!”

  眾臣自以為劉彥大戰之后勞累過甚,遂行禮退去。

  此時,獨坐殿內的劉彥可不好受。

  身外之物本就隨緣而得,得到了不該得到的,自然要承受不該承受的。

  就在朝臣們帶著各自心念逐漸退出未央宮前殿后,劉彥輕聲細語地呼喚了一聲‘老師’,還未等呂錚回頭,劉彥‘哇’地一口鮮血吐出,軟弱無力地癱趴在龍案之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重新隱在暗處的李長虹再次現身,急忙跪伏在劉彥身邊,急迫輕喚‘陛下’。

  身著儒衫的呂錚回首站定,見劉彥前襟盡是血跡,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抱怨道,“你這孩子,也太胡鬧了!”

  似乎胡鬧二字評語出口后,丞相呂錚猶不解氣,再加上一句,“頑劣不堪!”

  不過,這都是因愛而生‘恨’的嘮叨罷了。

  生死攸關之際,老呂錚也忘了俗世禮儀,他趕忙跑到劉彥身前,按其心脈,為其輸送心念。

  呂錚年輕時學霸道縱橫之術,中年篤信儒學,老年反而參起了道門,所以,他的心念和氣機,猶如潺潺流水,潤物無聲。

  生機勃勃的心念之中,多含仁慈溫柔之意,讓劉彥登時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呼吸漸漸不再急促。

  遲了幾步離去的大將軍陶侃、宗正常鐘嶸、少府趙于淵三人,也趕忙湊上前來,天動境界的陶侃剛要搭手施救,卻被呂錚單手止住,“陛下正值虛弱,生死一線牽,大將軍心念真氣過于霸道,殿下恐難以承受!”

  陶侃無奈,只得收手,同沒有境界的常鐘嶸焦急等待。

  倒是致物境界的少府趙于淵搭了把手,協助呂錚,勉強穩住了劉彥的氣機,逐漸順暢了劉彥的呼吸。

  “他娘的,房蓋兒都給老子掀了!”

  幾人在龍椅側面為劉彥療傷之際,文通館館主劉老頭兒一身灰塵地走了進來,他大咧咧地喊著,“我勒個娘咧!大秦今年的禮,送的可是夠大的哈!這股子劍意堪稱當世無雙啊!也不知道咱們陛下派了哪位老祖宗出戰,居然使出如此精純的真龍之力,我怎么不知道未央宮中還有這么一號人物啊!哎哎哎?老呂錚,你們幾個娃娃,圍在那里干嘛呢?”

  待劉老頭兒晃晃悠悠地走近,頗有一種‘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之感。

  可當他見到劉彥慘白如雪的臉,老頭子終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兒,面色也逐漸凝重起來,埋怨了一聲‘沖動’,立刻對呂錚嚴肅說道,“呂相、趙卿,陛下乃文人初境,貿然承受不能承受之重,身體已經超負荷運轉,你等為陛下輸送氣機,只能延續生命,無法扭轉乾坤,照此下去,恐會步那夏晴的后塵,一個不好還會折損壽命。”

  老呂錚愛徒心切,死死等著劉老頭兒,“別在這兒放沒味兒的屁,老劉頭,你快說改怎么辦?”

  劉老頭兒也不與呂錚斗嘴,嚴肅地道,“我由三數到一,你等速速退回心念,余下交給老夫即可,事權從急,切莫耽擱。”

  呂錚和趙于淵沒有絲毫遲疑,立即點頭,算是應和。

  劉老頭兒面無表情,右手單指輕啟,一股濃郁的天地靈氣迅速匯聚指尖,“前三山,后三山,通了三山是神仙。三、二、一,走!”

  呂錚和趙于淵同時收力,劉老頭兒單指在半空中留下殘影,迅速按在劉彥夾脊之上。

  霎那間,殿內青玄之氣繚繞不息。

  劉老頭兒活了數百歲、讀了數萬本書,他的心念融匯道教的玄奇、佛門的善柔、儒家的仁義、縱橫的霸道、農家的古樸、法家的剛烈、名家的圓滑等等,可謂兼容并蓄,包羅千萬。

  他這一指心念注入劉彥體內,如天降霖雨,劉彥竟舒服地不自覺舒服地哼出聲來。

  呂錚也算經歷過江湖浮沉,深知療傷最忌外人打擾,于是趕忙低聲喚道,“李長虹,速去與墨德擘聯系,立刻派兵控住前殿各處入口,禁止任何人入內!”

  “諾!”李長虹立即領命而去。

  剛剛劉老頭口中的墨德擘,也是個風云人物。

  墨德擘來自嗔州墨家,乃墨氏一族二公子,其人寡言謹慎、思慮周全、雷厲風行,在由墨、青、柯、貢四家組成的嗔州一黨中,墨德擘是劉彥中意的、為數不多的四族后生,當年前往曲州傳詔冊封劉懿為五郡平田令,便是由墨德擘前往。后來,陸凌被打入‘冷宮’,墨德擘從曲州回來后,便被劉彥從中散大夫擢升為羽林中郎將,總領宮中六千羽林郎,是劉彥的心腹。

  呂錚見羽林郎已經重重將前殿包圍,長水衛也已經加倍布置在暗處,這才放心地重新觀察起此中局勢。

  只見劉老頭兒如老僧入定,閉眼不言也不語,只顧將心念化為氣機,一個勁兒地往劉彥體內不斷運送,劉彥的表情最開始還是愜意恬淡,可隨著心念的不斷灌輸,劉彥表情逐漸猙獰起來。

  常鐘嶸關心則亂,就要上前追問,卻被呂錚一把攔下,他低沉說道,“劉老爺子融匯百家之學,乃天下少數集百家之大成者,其言其行自有道理,切莫多加干擾。”

  哪知,此話剛剛說完,常鐘嶸倒是沒了反應,門外又喧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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