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一刀傾情 > 第1254章
  慕容丹硯驚駭之下,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半晌之后,她才小聲說道:“依厲大哥看來,這少年隱藏武功來到王家莊,難道是想與王員外和小魚妹妹為難不成?”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我與這少年也是初見,他是善是惡,我也是摸不到半點頭腦。不過方才瞧這少年敢于擔當,倒不像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

  厲秋風說到這里,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可是東遼縣雖然是邊境重鎮,不過自從大明立國之后,東夷一直與大明交好,百余年來不動刀兵。是以東遼縣雖然是東夷通往遼陽府的咽喉要道,在關外卻不是什么名城要隘。城內城外人煙稀少,百姓日子過得艱難。這么多武林高手都出現在東遼縣,豈不怪哉?”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下卻又得意起來,口中說道:“厲大哥,你說的‘武林高手’,是不是我也算得上是其中的一個?”

  厲秋風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口中說道:“這個自然。數月不見,慕容姑娘武功大進。想來回轉慕容山莊之后,慕容先生和慕容兄多加指點,使得慕容姑娘拳腳劍術更加厲害。”

  慕容丹硯搖了搖頭道:“我哥哥帶我回去之后,先是被我娘大罵了一通,說他沒有照顧好我。緊接著又被我爹爹斥責了一頓,罰他面壁思過三個月。我瞧著他郁悶之極,整日里板著一副面孔,是以傷勢大好之后,也不敢去找他說話。我爹爹忙活著為我療傷,哪有心情指點我的武藝?是以我武功大進,與我哥哥和爹爹沒有半點干系。”

  厲秋風夸贊了慕容丹硯幾句,并非有意奉承。此前慕容丹硯偷偷溜出慕容山莊,劍術雖然不弱,內力卻是平平。別說與厲秋風、柳生宗巖、唐赫等大高手相比,便是與五虎山莊的余長遠、何毅等人相比,卻也是頗有不如。她內力修為有限,固然是不敵余長遠等人的原因之一,不過慕容秋水親傳的劍術何等厲害,單憑這些精妙的劍招也足以彌補她內力上的不足。慕容丹硯屢次吃虧,后來更是被柳生一族的殺手暗算,險些喪命,那是因為她的江湖閱歷實在太少。雖然她與厲秋風相識之后,經歷了皇陵、永安城、虎頭巖等多場激戰,使得她的閱歷和見識大增。只不過每日里事情不斷,無暇沉下心來靜思,武功進步不大。待到慕容丹青將她送回慕容山莊,初時她一直昏迷不醒,但是腦袋里卻如同做夢一般,所經歷的諸般事情不斷重現。不知不覺之間,與余長遠、許鷹揚等人交手的情形深印腦中,對她的武功進益大有幫助。后來神醫蘭七星將慕容丹硯救醒,她在病榻之上,回想這幾個月的經歷,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已非初入江湖時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此番重入江湖,與蕭東在摩天嶺上交手。若是換作半年前的慕容丹硯,必然要敗在蕭東劍下。只不過此時的慕容丹硯雖然內力修為和拳腳劍術并無什么進步、但是從江湖閱歷和臨敵機變來說,早已非吳下阿蒙。是以她與蕭東激戰多時卻不落下風,令厲秋風也大吃一驚。

  兩人談談講講,不多工夫已到了王員外宅前。王員外和王小魚停下了腳步,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一同進了院子。

  慕容丹硯住進王家已有數日,厲秋風卻是第一次來到此處。從門外看,王家與王家莊中的尋常百姓所居住的屋宅并沒有什么兩樣,院墻和屋子都有些低矮,并不像中原鄉紳富戶宅院那般高大。只是進了院子之后,厲秋風才發現王家規模極大。單只前院便足以容下千人。大門正對面是五間正房,雕梁畫棟,甚是雄偉。兩側緊貼著院墻各建了一排廂房,黑瓦白墻,看上去頗為肅穆。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隨王家父女走下石階,當他走進院子時,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院子不只寬闊,而且簡單到了極處。除了正房和兩側的廂房之外,連一棵樹都沒有。走到院子之中,四周似乎有一層無形的力道直向自己涌了過來,倒有了在懸崖邊緣行走的感覺。

  厲秋風邊走邊偷眼四處觀望,心下暗想,自己在錦衣衛當差之時,走過太和殿前,便有這種受到威壓的感覺。王家大院的規模自然不能與皇宮相比,可是從感覺上來說,卻略略有些相似。

  眾人走到正房之前,王員外停下腳步,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先行。厲秋風急忙推讓,最后還是王員外走在前面,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王小魚并肩向石階上走去。只是厲秋風走上石階之時,無意中轉頭向身后看了一眼,心下一動,剎那之間明白了許多事情。

  自從他進了大門之后,驚覺王家的屋宅與在外面觀看之時全然不同。此時看到院子和石階高低不平,他才知道王家大院要比門外的道路低了五尺有余。如此一來,院內的正房也好,廂房也罷,都隨著院子下沉了五尺。走在門外,自然看不到院內的情形。

  厲秋風心下暗想,遼東與中原隔著長城要隘,民風大不相同,就連大戶人家的宅院也是差得遠了。京城的宅子講究規模宏大,屋頂飛檐須得露出院墻,這才顯得主人闊綽。若是將院子挖得比門外的大路還要低,定然要招人恥笑。

  眾人走上石階,到了正房門前。早有一名仆人推開屋門,請眾人入內。跨入門檻之后,卻是一處極大的廳堂。正中間的白墻上掛著一幅秋月夜行圖,緊靠著墻壁擺放著一張檀木長桌,兩側各放了一張椅子。除此之外,廳堂中再沒有任何東西,顯得更加空曠。

  眾人進了正房之后,幾名仆人從右側內堂搬出四張椅子,在檀木長桌前左右擺開。王員外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坐下,又吩咐仆人備茶,這才對厲秋風道:“方才朱公子說過以販賣布匹為生,不曉得公子在何處發財?”

  厲秋風早已料到王員外會有此一問,是以便將想好的一套說辭說了一遍。王員外聽說厲秋風來自蜀地,大感興趣,問了一些蜀地的風土人情。厲秋風自小在蜀中長大,這半年又與師父隱居在青城山,對蜀地可以說是熟悉之極。是以對于王員外所問之事,厲秋風對答如流。兩人又談了一番布匹買賣相關的大事小情。厲秋風這些日子與張實、胡掌柜等人每日閑聊,對布匹生意知道甚多。此時現學現賣,竟然說得頭頭是道。王員外大為賓服,不住點頭。慕容丹硯坐在一邊大感好奇,心下暗想,怎么半年多不見,厲大哥對做買賣如此精通?難不成他真的在蜀地販運布匹,經商賺錢不成?

  只見王員外撫須笑道:“朱公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見識,倒教王某慚愧之極。中原人物,果然與咱們東遼縣這等邊鄙之地全然不同。日后若有機緣,王某也想到蜀中走一遭,到時登門拜訪,還望朱公子不吝賜教才是。”

  厲秋風道:“員外說笑了。在下初到東遼縣,便聽說了王員外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位樂善好施的大人物,在下只有敬服的份兒。日后王員外若是前往蜀中,在下一定恭迎大駕,聆聽員外指教。”

  兩人客套了幾句。一名仆婦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對王員外道:“酒菜已然備好。請問老爺是在堂內用餐,還是到后花園望花亭用餐?”

  王員外尚未答話,王小魚搶著說道:“還是到望花亭罷。這屋子坐著氣悶,吃起飯來無趣之極。”

  那名仆婦答應了一聲,卻并不離開,仍然躬著身子站在一邊。直到王員外點頭說道:“就依大小姐的吩咐,將酒菜擺到望花亭罷。”那名仆婦這才說了一聲“是”,悄沒聲地退出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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