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夜落長安 > 68 誰是兇手?
  眾人推開嬋兒家的房門,見男人橫死的樣子。

  下一秒,江祭臣沒想到的是,所有人都跪倒在尸體的旁邊,并對著尸體重重磕頭。

  年長的村長口中念念有詞,口齒模糊,卻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么。

  嬋兒見怪不怪的樣子,站在一旁望著,偷偷抹眼淚。

  江祭臣詫異得看著眼前的一切。

  半晌后,村長才被身旁的人扶著起身。

  那人是個大約四十余歲的男人,看起來似乎也有些身份,他始終都沒有看死者一眼,也沒有看嬋兒一眼,他偏頭看向村長。

  “早有聽聞,說咱們村守護的公主墳,倘若有邪物出現,公主便會要了人的命去祭祀,看樣子......”

  村長重重得跺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嬋兒!”

  嬋兒一驚,視線落在村長身上:“村長。”說話間,上前一步。

  “為何帶外人來村里?這個孩子又是什么人?從哪里得來的?!”村長語氣粗重,呵斥著嬋兒。

  嬋兒咬著唇,半晌都沒有回話,她的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像是在猶豫。

  江祭臣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有些村民的視線也落在了江祭臣的身上,畢竟在他們看來,現在江祭臣想走,必然是走不了的,因為江祭臣現在已經被認定為是殺了死者的兇手。

  江祭臣并沒有著急說話,他還需要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

  那四十余歲的男人再次開口,這次是對著嬋兒的,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溫和:“嬋兒,我知道你心善,聽劉叔的話,你男人的死,既然與這小孩有關,你就更不該去保他了,你說是不是?”

  嬋兒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回頭看一眼江祭臣,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就像是不敢看江祭臣一般。

  “說!”村長大喝一聲。

  嬋兒幾乎帶著哭腔:“我......我只是猜測,是因為我帶了他進村子,我不能肯定與他有關......”

  一個村婦尖著聲音指著嬋兒,眼睛瞪得全是眼白:“我就說你是個晦氣的,村里的男人,只要跟你有關的,就沒有好下場!這回好了,帶了個邪物回來,直接害死了你男人!”

  另一個婦人接話道:“說的也是,你現在應該挺高興的吧?終于可以擺脫你男人的,以后,你外面那些野男人們,都可以領回家來了。”

  “我沒有什么野男人!六嬸子不要亂說才是!”嬋兒的哭腔帶著顫抖。

  “還說沒有野男人?笑話!村里哪個不知道,你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十幾歲的年紀,好男人不要,偏偏看上個糟老頭子,前后害得每個想與你成親的男人不是殘了就是失蹤,你還好意思說話去?”那婦人繼續嘲諷。

  嬋兒因為羞怒掐著自己的手,掐出了血來。

  江祭臣一直一語不發得聽著這些人的話,希望可以從中捕捉到一些可能找到兇手的線索。

  嬋兒哭出聲音來:“你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愛,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周圍傳來一陣冷笑。

  嬋兒繼續說道:“在我看來,你們不過是一群泥人俑罷了,甚至趕不上那些人俑活的真實!”

  江祭臣眼角一跳,嬋兒剛才說的泥人俑是什么?莫不是之前見到的那些怪人?

  她還說,人俑活得真實?這又是什么意思?

  村長冷喝一聲。

  眾人閉了口。

  “把他給我抓起來!火刑!”村長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向任何人。

  周圍的村民們半晌沒有理解了村長的意思。

  六嬸子開口道:“村長,您說的是誰?把誰用了火刑?”

  嬋兒也緊緊盯著村長的眼睛。

  村長渾濁的眼中沒有一絲情感,他慢慢抬起手來,指向嬋兒的身后。

  指尖與眾人的眼神,落在江祭臣的身上。

  江祭臣仍然冷著臉,回應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常聽聞,太乙真人曾在此修仙得道,照理來說,這村子里的人都該是他的守護者,起碼,該是他的信徒才是。”

  “那又如何?”那位自稱劉叔的人蠻橫開口。

  江祭臣深吸一口氣:“你們所言的惡鬼兇煞,在我看來,不過是有人想要隱瞞自己殺人動機的理由罷了。”

  眾人相互對視著,不知道眼前這孩子到底在說些什么。

  “倘若我真的是給你們帶來厄運的人,那么,我甘愿受罰,只怕,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有人寫的話本故事。”說著話,他的視線掃視著眾人,最后,落在嬋兒的身上。

  嬋兒一臉哀傷得我看著江祭臣,隨后,垂下頭去。

  “嬋兒姐姐,我不怪你,但請你幫我。”江祭臣的臉上沒有表情,他深深得望著嬋兒,眼神中的態度強硬。

  嬋兒不敢看向江祭臣,手指來回掐著自己。

  “嬋兒姐姐!”江祭臣的聲音更大一些。

  院子里,突然跑進來一個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舉著雙手,大笑著喊著:“下雨啦,下雨啦!好久沒下雨啦!”

  屋里的眾人卻像是沒有人看到他一樣,更是沒有人理會他,只是將視線落在江祭臣和嬋兒的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少年是個傻子。

  那傻子跑到江祭臣的面前,傻笑著手舞足蹈:“哎?來了新人了?下雨啦,就要下雨啦!太好啦!快跑啊,再不跑,雨就要下啦,淋濕啦,跑不掉啦!”

  江祭臣皺著眉頭,看著那傻子,再環視整個屋子。

  說不出的怪異。

  “好!就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以后,倘若沒有查出個所以然的話,”村長說著轉頭對旁邊的劉叔,“明天這個時候,帶人綁了這個邪物,去火刑!”

  劉叔看上去好像很高興地樣子,點頭稱是。

  六嬸子他們,也都撇著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人群之中,前一天晚上跟嬋兒要過糖的小孩子正睜著大眼睛望著江祭臣。

  見江祭臣看向自己的時候,孩子慌忙向后躲,就好像不敢看江祭臣的臉一樣。

  江祭臣對村長拱手:“多謝!還請諸位先行移步,不要破壞了現場。”

  眾人相互對視著,有人在低頭嘲笑,有人不解。

  江祭臣靜靜地等待著眾人的反應。

  村長一跺拐杖,先行離開。

  眾人對著嬋兒冷哼一聲,也跟著離開。

  只剩下那傻子少年還立在屋內,對著江祭臣傻笑。

  嬋兒低著頭,像是在哭泣。

  傻子少年湊近江祭臣,小聲對著江祭臣的耳朵,輕聲說道:“下雨了,你聽見了嗎?”

  江祭臣不解得看著傻子少年,隨后看向門外。

  天空中,艷陽高照,一絲想要下雨的樣子都不曾有。

  傻子少年大笑著,再次手舞足蹈得跑著離開,一邊跑一邊大叫:“死咯!死咯!都死咯!”

  江祭臣看著傻子少年離開后,才轉回頭來看著嬋兒:“請你也離開吧。”

  嬋兒仍是低著頭,一語不發得向門外走去。

  “嬋兒姐姐!”江祭臣還是忍不住叫住嬋兒。

  嬋兒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江祭臣的時候,淚眼婆娑。

  江祭臣淡淡得說道:“過去的事,該放下的,便放下吧。”

  嬋兒的眼神有一絲顫抖。

  江祭臣見狀,幾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繼續說道:“嬋兒姐姐請放心,我定查出線索,還你一個公道!”

  嬋兒的唇角慢慢向上彎,最后,一句話都沒有說,抬腳走出去。

  江祭臣回過眼神,看向床上的尸體,他重新爬到床上,去看脖子上的傷口。

  這時候的男人,全身都已經硬了,手感摸上去很奇怪。

  江祭臣用力撥開男人脖子上的褶皺,傷口非常細,細若蠶絲......

  蠶絲?

  江祭臣抬起頭來,思索著,他在西夏的時候,曾有下面的人為西夏王進獻過一種布料,據說,那布料是蠶絲所制,但是卻比普通的蠶絲更加堅固,只要順著絲線的方向,便如何都拉扯不斷。

  當時西夏王喜歡得不得了。

  但細細想來,那種蠶絲并不多見,昂貴的價格必不可少,在這樣的村落里,又怎會有人會為了殺人而用這樣的東西?

  江祭臣再繼續往下,查看死者腹部的傷口,深口很深,確實是刀傷,血液凝固在傷口周圍,但出血量并不算太多。

  按理來說,在這種腹部大動脈產生致命傷的話,出血量不會單單只是染紅了草席那么簡單。

  扭曲的腿腳,是兇手故意為之,意欲何為?

  腿腳如果變成這樣的話,無異于廢人,以后便無法行走,這樣的話,更無法——打人。

  兇手是在幫嬋兒?

  還是果真與求雨有關?

  亦或是,兩者正好結合在一起,便可以隱藏了什么秘密?

  江祭臣從床上爬下來,抬腳走出房門。

  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就連嬋兒都不知去了哪里。

  他走向廚房的方向,依然沒有嬋兒的蹤跡,剛剛還在的人,眼下已經消失不見。

  村里的道路上,也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安靜得可怕。

  江祭臣瞇著眼睛,大踏步得走出院子。

  他尋著剛剛那個戴著面具的人逃離的方向逐漸奔跑起來。

  只要是犯罪,就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就算剛剛那個戴面具的人不是兇手,那么他在那個時候突然出現在嬋兒的家,見人便跑的話,就說明,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只要找到那個人,很多事情就可以明了。

  江祭臣憑借剛剛的記憶向前飛奔,村子的后方,是一片麥田,大片大片的麥子在隨風飛舞著。

  江祭臣站在麥田的邊緣,望著眼前的一望無際。

  到底朝著什么方向去了?

  大片綠色的中央,一個白色的東西吸引了江祭臣的視線。

  “果然!”江祭臣口中輕聲說著,定了定神,撥開麥田,朝著那白色的物件而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眼前那白色的點逐漸看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張面具,宛若一尊神像一般的面具,被掛在麥田中央的一個稻草人的臉上。

  令稻草人看上去甚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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