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顏心景元釗顏苑苑 > 第509章 富貴險中求
    孫牧來找顏心。

    “顏小姐,我聽聞您是南邊有名的神醫。”孫牧開門見山。

    顏心:“神醫是同行抬愛。不過,我從小學醫,記憶又好,大部分的醫案都見過。故而一般病癥,我都有應對之法。”

    這席話,說得張南姝笑了起來。

    張南姝說她:“謙虛地炫耀你醫術好。了不得了,豬豬,你也出師了,有夫人風范。”

    景元釗在旁邊含笑看著。

    顏心只看向孫牧:“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有一樁‘買賣’,也許你愿意做。”孫牧道,“我只是牽線搭橋,回頭顏小姐給我點中間線人的好處。”

    景元釗咀嚼這話:“買賣?”

    張南姝則轉向孫牧:“你要介紹豬豬去看病?給誰看?”

    “一個老太太。”孫牧說。

    他簡單說明了情況。

    顏心聽了,立馬道:“我愿意去。”

    她給人看病,得到過好處,也招惹過仇家。

    然而,醫者本能,能治病她肯定會治;而暫時的好處,能撈到手也需要努力。

    至于長久之后,是好是壞,顏心掌握不了,她決定先顧好眼前。

    “豬豬,你再考慮考慮。”張南姝微微蹙眉。

    顏心:“任何機會都要抓住。”

    孫牧與顏心說妥,給了她一個地址。

    八月初,暑氣仍是挺重的,這幾日尤其熱,早晚的風沒了半分涼意。

    顏心和白霜出門。

    景元釗再三說:“一切當心。”

    又道,“要是孫牧的情報有誤,我宰了他你會有意見嗎?”

    顏心忍俊不禁:“沒有。”

    景元釗又拉了她的手,讓她俯身過來,吻了吻她的唇。

    “……中午想吃什么?”他問。

    “中午未必能回來。”顏心道,“等我回來吃晚飯吧,叫程嫂做酸鴨湯。”

    景元釗:“這道菜我也喜歡。趕緊捂住,別叫南姝聽到。”

    顏心:“……”

    你倆幼稚不幼稚?

    顏心出門,乘坐張家給她準備的汽車,白霜開車。

    車子去了城西一家藥鋪。

    藥鋪古樸典雅,裝修講究,卻絲毫不破敗。

    顏心進了藥鋪,兩個穿著干凈整潔的小伙計迎上來:“您是看病,還是買藥?”

    “買藥。”顏心說。

    她給了小伙計一個消暑的方子,抓一些很平常的清暑熱的藥,又問小伙計,“坐堂先生可有空?”

    小伙計見她穿戴時髦又昂貴,知道她有隱疾,需要單獨和坐堂先生聊。

    有些貴客有疾,會瞞著家里人,借口到藥鋪采辦一些平常的藥,再請坐堂先生診斷。

    小伙計還要說話,白霜塞了他兩塊銀元:“行個方便,我家太太有點暑熱沉重,只問幾句,不耽誤事。”

    “您稍等,我去看看。”小伙計道。

    坐堂先生送出來一個客人,顏心進去了。

    她顧左右而言他,話里話外都在問她有沒有懷孕。

    坐堂先生給她診脈,拿不準她到底什么意思,只得實話實說;偏偏顏心又兜圈子。

    醫者的行話,顏心很懂,引導著坐堂先生閑聊。

    聊了一個小時,小伙計進來,道了句打擾,跟坐堂先生耳語幾句。

    先生一時有點急,也向顏心道歉:“小姐稍等,我有點事。”

    他急忙出去了。

    他一走,顏心就把自己的鉆石發卡、紅寶石耳墜子、翡翠手鐲全部取下來,又拿出一只銀鐲子戴上,發髻上別一根木簪。

    她略微等了等,聽到腳步聲,就站起身。

    兩個穿藍布衣裳的隨從,陪著一個老太太進來。

    顏心含笑:“老太太,您這邊請,先生馬上回來。”

    她表現得太過于自然,老太太含笑點點頭,進了稍間。

    顏心坐在旁邊椅子上。

    兩個藍布衣衫的高大壯漢守在門口,老太太表情很自然。

    她問顏心:“姑娘,您是陳先生的女兒?”

    顏心沒回答她,只是笑笑:“老太太,三爺還好嗎?”

    “他呀,總那個樣子。如今暑熱,他也不太愛出門。”老太太笑道,十分敦厚。

    這個藥鋪,屬于北城的馬幫。

    馬幫和青幫一樣,除了道上的買賣,也會做些生意。

    眼前這個老太太,就是馬幫現任幫主時鴻的妻子。

    孫牧告訴顏心,最近才得到情報,知道時三爺的妻子時常到城里一家藥鋪看病。

    她具體什么病,大夫沒怎么看出來。如果顏心有本事,可以賣個人情給馬幫。

    藥鋪屬于馬幫,而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們,老太太到了自家地盤,她和她身邊的人都會放松警惕。

    顏心衣衫料子看著挺奢華,卻是找微明借的,并不算特別貴的布料。摘掉名貴首飾,戴上木簪與銀鐲子,明眼人只當她是個愛俏又貧窮的年輕女人。

    “……您穿得有點厚。這么熱的天,您還畏寒?”顏心笑問。

    老太太:“人老了就這樣。”

    “是去年冬天一場風寒之后,就一直很怕冷嗎?往年應該不會這樣吧?”顏心又問 。

    老太太很慈祥,笑道:“你也學了些醫術?你爹爹可是圣手。”

    “我只是學得皮毛。”顏心說,“您今年頻繁生病,這樣不舒服、那里不爽利,其實是去年舊疾留了根。”

    老太太表情一正:“是么?”

    “是熱毒未消,真熱假寒。熱毒阻中焦,氣血無法上升,體表越發畏寒。初秋天這么熱,您就怕冷,冬日可怎么得了?”顏心道。

    老太太:“你倒是真有點本事。”

    “我給您請脈,如何?”她笑問。

    老太太同意了。

    脈見沉濇,重按則數。

    顏心:“沉數且濇,這是里熱熾盛。您去年冬日肯定高燒了,熱灼傷陰液,營衛虧虛。

    而后的畏寒、這大半年的種種不適,都源于此。老太太,您吃一個月三黃丸,保管藥到病除。”

    老太太:“你這姑娘,倒是真學到了本事。”

    便在此時,坐堂先生回來了。

    他見狀,急急忙忙賠罪:“老太太,方才我小兒子跑過來了,被他糾纏了大半日。”

    瞧見顏心還在,他又道,“客人,您身體無恙,不需吃藥。我這里忙不開,請您自便。”

    老太太詫異。

    “這不是你閨女嗎?”她問。

    坐堂先生:“額這……她是來看病的……”

    老太太眼底立馬有了警惕。

    門口兩名藍布衣衫的壯漢,也聞言靠近幾分。

    顏心只是笑了笑:“老太太,我叫顏心,宜城顏溫良的孫女。今日特意來此處,也是想看看與您是否有醫緣。

    我如今在北城,屬于坐監。軍政府與馬幫無仇怨,帥府也跟馬幫相安無事。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