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由校重新整頓宮廷的時候,宣府張家口堡外突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遠在遼東深處的建州女真,經過長途跋涉,繞道蒙古抵達了宣府。
..
"奴才見過大汗。"
大金李永芳垂著頭,有些心虛的向著一臉倨傲的努爾哈赤行禮。
"駙馬不必多禮,此次宣府城破,你有大功。"
雖然還未采取行動,但是努爾哈赤儼然已經將宣府當成他的囊中之物,直接對著李永芳開始了允諾。
聽到努爾哈赤的允諾后,李永芳的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苦澀更多。他有些害怕,倘若讓努爾哈赤知道了真相以后,自己將會面臨什么樣的懲罰。
因為就在昨天,一直駐扎在張家口堡的明軍突然分兵,徑自到了宣府城下,就在城外結營扎寨。
思慮了片刻,李永芳還是掙扎著抬起了頭,望向一臉喜意的努爾哈赤,選擇將事情的真相如數告知。
"大汗,如今事情有變,明廷突然來了援軍,一半駐扎在張家口堡,一半駐扎在宣府城外..."
李永芳的話一出口,便令得有些嘈雜的大帳,瞬間安靜了下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大貝勒代善臉上涌現出了抑制不住的怒意,一把將李永芳拉了起來:"狗奴才,你再說一遍?宣府怎么了?"
在代善等人心中,李永芳也是他們大金的奴才,只是地位稍高一些罷了。如今憤怒之下,自然是直呼其名。
李永芳感受到代善撲面而來的壓力,心中暗自叫苦,這些明軍又不是他叫來的。
"李永芳,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宣府只有兩千邊軍嗎?到底是哪來的明軍?"
努爾哈赤的臉上也寫滿了怒火,不過他更冷靜一些,強壓著自己心中的火氣,聲音寒冷的問道。
"大..大汗,就在我派人給您傳信不久后,明廷就向宣府派來了駐軍。"
"一開始這些明軍只是駐扎在張家口堡附近,但是昨天,這些明軍不知道緣何,突然駐扎在了宣府城外。"
"經過奴才百般打探,這些明軍是從京城而來,受了那小皇帝的命,為了內喀爾喀部的互市一事而來。"
聽到這句話,努爾哈赤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憤怒,一把將自己面前的茶盞等物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一群廢物。"
努爾哈赤厲聲喊道。
他率領國內眾多兒郎,經過長途跋涉才來到這里,難道要無功而返嗎?倘若如此,他日后還如何在國中立足,他的威信何在?
就在所有人噤若寒蟬,默默承受努爾哈赤的怒火的時候,大帳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道頗為年輕的聲音。
"大汗勿慌,事情還有轉機。"
努爾哈赤聽聞這話,猛地停止了喝罵,用自己的鷹眼尋找著出聲之人。
迎著努爾哈赤的怒火,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的范文程向前走了一步,直面努爾哈赤。
見是范文程出列,努爾哈赤收斂了一些自己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暴虐:"范先生,有何指教。"
聲音雖然依舊寒冷,但是卻多出了一絲希翼,他平白的冒出了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萬一這個年輕人真的能扭轉局勢呢。
"有心算無心,大金無敵。"
僅僅九個字,卻令得帳中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他們突然對明軍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畏懼,居然開始變得有些畏手畏腳。
努爾哈赤呆呆的看著神情自若的范文程,愣了片刻后,便是一聲豪邁的大笑。
"說得好,我大金天下無敵。"
管你有沒有駐軍,我大金野戰天下無敵。這才是他建州女真橫掃諸部落的底氣所在。
"都怕什么?難道你們怕了膽小如鼠的明狗嗎。"
努爾哈赤大喝一聲,向帳中的眾人望去。
一時間,帳中群情激奮,一掃之前的頹廢與畏懼。
李永芳跪在原地,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不明白怎么僅僅九個字,便令得帳中的形勢瞬間改寫。
"爾等隨我出生入死,橫掃女真,滅亡葉赫時也不曾有些許懼意,怎么如今在宣府城外畏手畏腳,莫非是怕了明狗嗎?"
"請大汗下令。"
后金諸將領用自己全身的力氣,回應了努爾哈赤。
見到眾人的反應,努爾哈赤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他的大金。
"聽我號令,點齊兵馬,直指宣府,殺。"
"殺。"
"殺。"
"殺。"
隨著努爾哈赤的一聲令下,帳中所有人都開始動了起來,徑自走出賬外,找準自己的兵馬,做最后的動員,就連李永芳也趁努爾哈赤不注意,溜出了大帳。
"范先生,今日多虧了你。"
等到所有人走出帳外后,努爾哈赤臉上升起了一抹笑容,頗為真情實意的說道。
剛剛若不是范文程站出來,恐怕軍心就亂了,這些人會未戰而心生怯意。
"大汗謬贊了,奴才只是干了奴才應做的事宜。"
范文程微微一笑,沒有居功自傲,頗為謙虛的跟努爾哈赤說道。
"依范先生之見,我大金勝算幾何?"
努爾哈赤逐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頗為認真的向范文程說道。
畢竟,宣府城外有了駐軍已經是不可爭議的事實,他剛才那般表現只為喚回眾人的戰意,免得軍心不穩。
果不其然,聽到努爾哈赤的這個問題后,即便是一直神情自若的范文程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異樣。
"先生有話直說便可。"
"大汗,依奴才所見,我大金此次雖會損失慘重損傷,但仍能滿載而歸。更何況大汗您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減少壓力嗎。"
聽到范文程的話后,努爾哈赤的臉皮肉眼可見的抽了兩下,他隱藏在心底的最終目的,居然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猜到了。
對于此次遠征,努爾哈赤心中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通過戰爭,減少國內的壓力。
大金的后勤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糧價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他需要通過戰爭來控制人口,只有通過戰爭洗禮,活下來的勇士們才有資格享受糧食。
而且只要在宣府有一定收獲,他就可以堵住國內的嘴,還可以激發剩余將士的進取之心,只有戰爭才可以讓他們獲取富貴。
"我大金得了先生,乃是大金的福分。"
努爾哈赤沒有反駁范文程的話,反而是無比認真的說了一句。
范文程徹底得到了他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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