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峪難得有些維持不住他臉上的笑，磨了磨牙，修長的手指捏住女孩兒的臉蛋：“剛剛還叫錦峪哥哥呢，現在用完就是壞東西了？”
葉語然輕哼一聲，拍掉顧錦峪的手，躺回被窩里，不理人。
顧錦峪扶了扶剛才帶上去的金絲眼鏡，剛想順著躺到葉語然的身邊時，他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喂？”顧錦峪劃開手機。
對面的人說了些什么，顧錦峪“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掛斷電話，顧錦峪垂眸看向女孩。
只見女孩偷偷地往他這邊看，好奇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又因為剛剛才說過他是“壞東西”而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就這么拿她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看著他。
怎么那么乖……
顧錦峪勾了勾嘴角，好像沒有看到葉語然的眼神，自顧自的開始換衣服。
但是動作很慢，一件襯衫穿了將近五分鐘。
葉語然糾結了許久，在顧錦峪套上外套之后才抿了抿唇，問道：“你要干什么去？”
男人動作緩慢地扣上外套的最后一顆紐扣，嘴角背對著女孩勾起一抹笑意：“普諾克醒了，”男人停頓一瞬，隨后偏頭看向床上的女孩，眨了眨那雙桃花眼，眼里滿是揶揄，接著道：“壞東西現在要去看看他，然然要跟壞東西一起去嗎？”
葉語然咬住下唇，耳根有些熱，這男人陰陽怪氣什么？
但是她又確實想去，于是點了點頭。
葉語然拿著衣服到浴室換上，出門時又被顧錦峪拉住。
顧錦峪從行李箱里拿了一條圍巾，仔仔細細地給葉語然戴好：“晚上有些冷，凍壞了，我這個壞東西可要心疼的。”
葉語然有些受不了：“……你怎么那么記仇？”
“哪敢記仇呀，哥哥還沒做什么呢就是壞東西了，要是還記仇，那在然然眼里我成什么了？”顧錦峪依舊不陰不陽地說著。
葉語然是真的不想理這個男人了！她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顧錦峪見人真的惱了，低笑一聲，喃喃自語：“糟糕，生氣了。”
他快步追上葉語然，好聲好氣地哄著，直到到了醫院才把人勉強哄好。
普諾克在巴特家族掌控的醫院里，住的vip病房。
八點多的醫院已經有些安靜了，除去一些查房的醫生和護士之外，病人都有些少。
顧錦峪和葉語然到達醫院之后，普諾克的助理朱利安在住院部樓下等著。
“顧先生，葉小姐。”朱利安是個干練的女人，利落的短發，半框眼鏡和一身得體的西裝，她在見到兩人之后，語氣恭敬地喊了一聲，接過了顧錦峪手里的果籃。
朱利安按下電梯，等進了電梯之后，朱利安道：“普諾克先生剛才醒過來之后精神狀態不是特別好，而且一醒來就說要見您。”
這話是對顧錦峪說的。
顧錦峪應了一聲：“病房里除了他之外有別的人嗎？”
朱利安搖了搖頭：“沒有，下午普諾克先生住進來之后，巴特先生來看過他，但是沒待多久就走了。”
她口中的巴特先生是巴特財團的當家人布魯諾·巴特，也就是普諾克的父親，維爾娜的哥哥。
顧錦峪點了點頭。
“叮”
電梯到達二十層，朱利安帶著兩人穿過一條走廊和客廳之后才到達了普諾克的病房。
“普諾克先生，顧先生和葉小姐到了。”朱利安敲了敲病房的門。
病房里的普諾克咳嗽幾聲，說了聲：“進來。”
朱利安打開病房的門，等他們進去之后，小心地走了回去。
“普諾克，感覺怎么樣？”顧錦峪拉開床邊的椅子，讓葉語然坐下之后，問道。
普諾克的臉色有些蒼白，經歷過下午的事，他好像老了不少。
“……小顧，下午我，看到了。”普諾克的眼中還有些恐懼的情緒，雙手有些顫抖。
“我看到了一個腫得不成樣子的女人和一個干瘦的女人，還有，還有那個房間天花板上的東西。”普諾克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說道。
在他突然不能自主活動之后，他就看到了眼前有兩個只有一半的女人，面容極其可怖惡心，只一眼就讓人戰栗，還有那個房間，那個房間也奇怪得很，在他走進去的那一刻就感到一股眩暈，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強行吸走。
再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覺。
顧錦峪倒了一杯水遞給普諾克：“嗯。”
普諾克都快嚇死了，結果顧錦峪就回他一個沒什么感情的“嗯”？
普諾克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就被顧錦峪打斷，而顧錦峪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他腦袋一陣發懵。
他聽到顧錦峪說：“那兩個女人是你的姑姑維爾娜和拜倫的第二任妻子許菱。”
“開什么玩笑？”普諾克握緊手里的水杯，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小姑是漂亮的，高傲的，完美的，就算，就算是死掉了也應該是那種不會嚇人的，至少不應該是他下午看到的那樣。
然而顧錦峪的神色嚴肅，根本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
普諾克慌亂地喝了一口水，沉默良久之后，聲音有些艱澀：“所以我小姑真的是被拜倫害死的？他還欺騙我們說她是病逝，已經火化了她的尸體。事實上，他根本沒有火化吧？”
顧錦峪點了點頭，還是跟他說了那個噩耗：“沒錯，而且，你小姑的尸體應該就在那棟樓里。”
普諾克苦笑一聲，沒想到之前自己那么信任的姑父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顧錦峪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你那棟樓的可以拆了，陣法已經被我破壞了，拆掉沒有危險了。”
葉語然抿了下唇：“早些拆掉吧，維爾娜小姐應該也不想在那待了。”
普諾克點了點頭，神色已經有些疲憊了，但是顧錦峪還是跟他說了維爾娜被古曼童上身的事情。
這是顧錦峪思量之后才做的決定，相比于巴特財團的當家人布魯諾，普諾克的身體素質更好，接受的能力也更好。這件事總是要跟巴特家族的人說的，普諾克是最好的人選。
“你的意思是我小姑可能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歡拜倫，而是拜倫對她動了手腳？”普諾克臉色愈加難看，“這個渾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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