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邊軍，如此繼續往前而行。
過了邊境，人煙便多了起來。
路邊也時不時地有茶攤，小館子之類的地方了。
同時聽到的風聲傳聞，便也就多了起來。
一月前還聽人說諸國聯軍南下，連破數陣，要逼入京城了。
再往前走，又得知劉勇北上，同時幾路大軍北上包抄聯軍。
女帝重新上朝，執掌朝政。
不過傳言說，女帝是回光返照。
也有傳言說這是女帝故意給國內的反對勢力下套，弄得一出戲。
眾說紛紜。
不過現實是做不了假的。
一人一牛一貓便是一路走，一路聽。
要回安北四鎮，自然是要往北邊走的。
消息得到的便更加多了，也更有了幾分可信度。
一路都聽人說聯軍要殺過來了，可是一路上也沒見到聯軍的蹤跡。
這日，到了一處小城之中。
在一處酒攤前歇腳。
酒攤主打的特色牛頭肉。
不過做法很奇特，聽攤主說這玩意叫褒。
取嫩牛頭火上燂過，再三洗了，加酒豉蔥姜煮之候熟。
隨后切如手掌片大，調以蘇膏椒橘之類。
封在大甕里用泥封口，埋起來點上火慢慢烤。
李平安要了一盤，嘗一嘗味道。
味道中規中矩，算不上多么好吃，卻也不難吃。
總之老牛吃得津津有味。
李長壽要了一盤花生米和酒一起吃，聽著旁邊酒客的閑談。
“劉將軍打勝了！？”
“可不是，我剛從那邊回來，那還能有假。”
“不是說聯軍勢如破竹嗎？”
“勢如破竹個屁！！前面打那些仗都算什么啊。
你看看這一次，五萬大隋鐵騎直接正面擊潰聯軍，打得他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這么說贏了？”
“這還不算呢，平陽侯，武安侯各率兩路大軍切斷了聯軍的退路。
現在把聯軍圍困在平南城中，幾十萬的人馬擠在一個小小的平南城。”
那人嘆了一口氣，“可惜了平南城的百姓。”
“我還聽說，朝中也有變故了。”
“哦？朝中有何變故？”
“幾個前朝老臣趁著陛下病重，暗中聯絡兩位禁軍中的偏將軍，密謀奪權。
后來被發現了，全部犯案人員都被誅了三族。
剛殺不久，鬧得滿城風雨。”
“這你也知道？”
“我家伙計去京城送貨的時候看見的，在場的人可多了。
好家伙，血流成河。”
“..........”
李平安拿起酒杯，搖了一搖，發現酒壺空了。
瞥了一眼老牛，不過老牛面前的酒還沒有喝完。
李平安又將目光轉到小女童身上。
小女童臉蛋通紅，眼神無光，仿佛無法聚焦一般。
“喵~”
“仙子沒有偷喝你的酒。”
李平安挑眉，貓兒什么時候又染上了喝酒的毛病。
之后，便是繼續行進。
恰逢大變，是女帝有意為之也好無意也罷。
被戰亂波及到的地方，大批大批的難民開始向四周逃竄。
妖鬼邪神的數量也增加了幾倍，這種情況愈往北走，愈發顯而易見。
還能遇見許多各國聯軍的殘部，在各地方作亂。
平南城的大隋百姓幾乎死絕了。
諸國聯軍殺入平南城后，平南城守軍以八千守軍英勇抵抗了一月。
為后續的援軍爭取了時間。
諸國聯軍號稱有百萬大軍。
平南城守軍便是再英勇，如果沒有提前準備怕也是抵抗不住這么久的進攻。
想必女帝事先便有所謀劃，以平南城為臨界點。
八千守軍全是驍勇善戰之卒。
破城之后，憤怒的諸國聯軍屠了一次城。
隨后又在平南之外被劉勇正面擊潰，后路被大隋大軍切斷。
兩面圍堵，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
小小的平南城擠入了幾十萬大軍。
大隋圍而不殺，諸國聯軍嘗試突圍。
最終在圍城三月之后，平南城餓殍遍野。
號稱南下的百萬大軍十不存一。
史稱平南之戰。
此戰之后，諸國再無力對大隋發起大規模國戰。
陷入了只能守不能攻的窘迫之地。
陸續有幾國見形勢不好，迅速倒戈。
割讓城池，出賣利益，簽訂協約.......
等李平安快要返回安北四鎮的時候，戰事基本已經平定下來
北上的路，倒是沒什么陌生的。
可是安北四鎮卻是陌生了起來。
進了安北四鎮之后，還是從路人口中得知。
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是安北四鎮了。
李平安和老牛四處看了一看，早就是物是人非。
隨著大隋的版圖一擴再擴，安北四鎮也早就不屬于邊疆的范圍了。
因為是名臣趙玲兒的故鄉，所以安北四鎮有百姓為其立的生祠。
至于王毅，阿麗亞，胖俊三人，因無心官場。
所以在百姓心中名氣遠遠不如趙玲兒。
雖說趙玲兒因刺王殺駕一事，負劍北上，不得詔。
終身不得出鎮妖關。
不過礙于其影響，朝廷并沒有將此事公之于眾。
所以其生祠內仍舊是百姓眾多。
李平安也去看了一眼，看著趙玲兒的金身像。
也不知道她在鎮妖關如何了。
又不由得想到另外三個孩子，便不自覺地回憶起曾經在安北四鎮的一切。
故地重游，忽生感慨。
風景依稀似去年。
李平安從來不是個感慨的人。
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歸人，而是過客。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恍惚有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感覺。
一下子又想起以前的自己，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時的心境。
一雙眼眸半瞎，牽著一頭牛，背著一把二胡。
手持懸案令，追捕重罪人。
再想起相關的人和事，有些已經記憶模糊，有些還能想起。
街上早已沒了熟悉的身影。
到了曾經的小院，院子卻沒有想象中的破敗。
當年，離去之際。
他托王毅的父親，幫忙照看房子。
王毅家在安北四鎮頗有些錢財，這些年雖然天下變故。
不過小院仍舊是保存了下來，是要道一聲謝的。
李平安和老牛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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