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文一旬，一月便是三百文。
也就是說在煙洲，他們每月最少要賺三百文才能生活下去。
很快畫押，摁了手印。
李平安便得到了房屋的鑰匙。
房屋常年沒人住了，清理打掃是必不可免的。
李平安本想著騙一騙貓兒，將這個活全交給貓兒好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實在是太壞了。
一人一牛一貓便分工合作。
掃地的掃地，擦桌的擦桌......
“以后便要住在這里了嗎？”貓兒問。
“一段時間是要住在這里的，根據我們以后要賺的錢而定。”
“仙子會賺錢的。”
“嗯，那便要看仙子了。
仙子是知道的，我和牛牛一向體弱不能自理，饑一頓飽一頓。
甚至還要靠著牛牛賣藝，博人一笑。
我拉二胡要飯才能過活。
全靠著仙子才能活下去.....”
李平安說著說著，便是要忍不住抹一把眼淚。
貓兒表情嚴肅，站得筆直。
仿佛自己接過了什么沉重的擔子一樣。
如此，收拾了兩個時辰，才算是將屋子徹底收拾干凈。
隨意吃了一口，便也就睡下了。
李平安睡前，看見貓兒站在窗臺邊上。
扭頭看了他一眼，“仙子去抓老鼠了。”
“嗯。”李平安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要記得早點睡覺。”
“嗯，仙子要早些回來。”
貓兒一躍而下。
第二日清晨，太陽灑到屁股上。
李平安才醒了，聞到一股很香的米粥特有的味道。
貓兒躺在炕頭，安靜地睡著了。
鍋里已經做好了早飯。
李平安喝了米粥，便出去溜達去了。
外面的世界，早已經開始運作。
閑逛到一條街面，粗粗一看。
人頭攢動，雜亂無章。
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有賣熱乎乎的包子....
即使吃過了早飯，不過嗅一嗅那包子的味道，已經讓人不由地流口水。
李平安便決定再吃一屜包子。
過了早飯的時間，又還沒有到要吃晌飯的時候。
所以吃包子的人不多，李平安也得以跟賣包子的大爺閑聊幾句。
問問這煙城有什么好去的地方。
“好去的地方？”大爺頓了一下，“城西的娘娘廟，還有望子橋什么的......”
正說著，便見有一群人走過來。
一邊走，一邊喊著統一的口號。
娘娘法力無邊，普度眾生之類的話語。
大爺揚了揚下巴，“你看，那些人就是娘娘廟的信徒。”
能看得出來，大爺對于這個所謂的娘娘廟，并不怎么信任。
但是附近的人卻對其很是熱情，紛紛圍了上去。
大爺便解釋道：“前段日子煙城鬧了一波瘟疫，這娘娘廟的人便說喝下什么符水便能避免疾病了，所以不少人都成為了信徒。”
說著，大爺又看了一眼李平安。
“看你眼生，第一次來我這兒？”
“在下是第一次來煙洲。”
大爺又道：“現在住哪兒？”
“便是東邊靠著柳樹那家。”
大爺一愣，隨即恍然。
“這幫子租房的牙客，竟不做好事。”
“此話怎講？”
“那房子租你多少錢？”
“一旬一百文。”
“在煙洲這么便宜的房子，你心里就不犯嘀咕？”
李平安沒說話，等著大爺解釋。
“那房子鬧事，之前本來住了一戶人家，供了一個不知道哪兒弄來的野神像。
最后鬧的一家子不安寧，趕又趕不走。
沒法子，便只好搬走了。
那屋子后來又住了兩戶人家，都是不堪其擾搬走了。
后來越傳越邪乎，屋子便租不出去了。
就只能租給你們這幫子外鄉人。”
李平安面色平靜，“不過這煙洲怕是找不到這么便宜的房子了。”
“這倒是，不過為了安全著想，還是搬出去吧。”
“可有曾鬧過人命？”
“這倒是沒有，最多便是鬧得雞犬不寧罷了。”
李平安心里有數了。
吃完了包子后，結賬離去。
又在外面晃悠了小一天，這才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回家去了。
一路上倒是見識了不少所謂娘娘廟的信徒，看樣子這個娘娘廟目前風頭正盛。
回到家中，遇見不少鄰居。
都是見了這院子有了新主人之后，前來湊熱鬧。
不過他們倒是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看著李平安。
嘴上還議論著什么。
“又被騙來一個，你猜這次能挺多久？”
“不出十日。”
“看樣子體格倒不是壯實，要是氣血旺盛一些的或許還能壓一壓。”
“........”
晚飯已經做好了。
貓兒抓了一條大魚，又用僅剩下的銀錢去買了一些米面糧油。
這些米面糧油，倒是夠吃一陣的。
看著擺放在院子外一排排的老鼠。
李平安道：“看樣子仙子昨晚收獲頗豐。”
小女童點頭，“嗯，這兒有許多老鼠，根本抓不過來。”
“仙子要小心一些。”
“嗯。”
小女童低頭迅速吃完了飯。
李平安不禁出聲，“仙子不要噎到了，慢一些吃。”
“仙子吃完了飯，要去幫別人抓老鼠。”
“幫別人抓老鼠？”
“仙子今天跟人家談好了的，晚上去他家抓老鼠，一只老鼠兩文錢........”
沒等說完，小女童便已經吃完了。
跳下凳子，跟大平安說了一聲，便匆匆跑出去了。
李平安搖了搖頭，和老牛慢吞吞地吃完了飯。
吃飽沒事干，看了一會兒書。
便雙雙早早地睡下了。
夜色逐漸深了，外面的動靜似乎是也小了不少。
黑暗中，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在悄無聲息地移動。
月色從窗戶外透過來。
這才看清了，那東西竟然是一尊巴掌大小的神龕。
無聲無息地落在李平安身旁，似乎是運用某種入夢大法。
只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嗯？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一轉頭忽然與一雙蒼哞對視上。
與此同時，夜色之下。
某處宅子中
一只耗子轉過頭，正好跟一只俯身看向它的貓兒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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