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二怎么了？”
“不知道從幾天前開始就連門也不出了？”
“那天早上我見他回來，那模樣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是不是遇見什么臟東西了？”
“搞不好。”
兩個老婦人穿著幾層厚厚的衣裳，即使是風雪也阻擋不了二人的閑聊。
“打聽一下，趙老二是住這兒嗎？”
突然間的問話打斷了兩個老婦人之間的交流。
“是，左手邊第一個屋子，你是？”
老婦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青衫人。
“多謝，我是他一個朋友。”
趙老二吃著昨兒剩下的米飯，夾了一些熱水，沾著醬。
他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出門了，歸根結底還是那一日的場面，帶給他的震撼有點大。
那個看起來像是書生的青衫人，用了某種奇怪的法術，做了一些他完全不理解的事情。
妖怪？看起來不太像。
不過他倒是讀過許多話本小說，也聽茶樓的說書人講過，說是妖怪會化成人形。
而且這妖怪還會殺死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這么一想，便更加害怕了。
“咚咚！”
有人敲門。
趙老二有一瞬間以為是錯覺。
“咚咚！”
這回是真的了。
“誰...誰啊！？”趙老二聲音顫抖著問道。
“閣下，咱們前幾日見過的，吃包子的時候。”
嗡！！
趙老二只覺腦海中嗡的一聲。
妖怪！真的找上門來了。
李平安無奈只好自己推開了門。
“妖怪！妖怪....”
趙老二拔腿便跑，可是屋子總共就這么大，也沒有個后門。
李平安隨手一拂，清風拂面。
趙老二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李平安。
李平安找了個凳子坐下，“之前的事先說一聲抱歉，沒想到閣下天賦異稟，是李某的疏忽。”
趙老二抿了抿嘴唇，完全聽不懂。
“閣下可想過踏入修行之路？”李平安忽然發問
“啊？”
趙老二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趙老二體內的氣息流動，七經八脈，各種如同關卡一般的竅穴，在李平安的法眼之下盡顯無疑。
“修行？能噴火嗎？”
“大概可以。”
“能放雷嗎？”
“應該也可以。”
“能飛嗎？”
“也行。”
“此后再沒有人可以瞧不起我？”
李平安猶豫了一下，“修行不是為了讓誰瞧得起瞧不起。”
..............
趙老二跟著李平安來到小閣中，左瞧瞧，右看看。
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李平安道：“這房子不錯吧？”
“不錯。”趙老二隨口道了一句。
“那就麻煩閣下代為看管。”
“啊？”趙老二疑惑地看向李平安，“額...你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看屋子。”
“有這個意思。”李平安毫不避諱，“我要走了，屋子要有人住才有人氣。”
“租出去不就好了？”
“租出去也行，不過會很麻煩，我不喜歡麻煩。
這個交易很簡單，你有修行天賦，我助你修行，你幫我看屋子。”
趙老二：“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你要...怎么教我？用打通我的任督二脈嗎？還是先把我打成殘廢.....讓我破而后立。”
“這倒大可不必，我這有一門練氣的寶典。”
那就是一本破舊的書籍。
趙老二翻看了一眼，看不出什么特殊之處。
“屋子里還有一些米，面還剩下小半袋，還有那個油燈........”
李平安一一為趙老二介紹起來，屋內現在的狀況。
期間趙老二一直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李平安。
不是說仙人都是不食人間煙火嗎？
這又是米，又是面的，倒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為什么要走啊？”趙老二好奇地問。
李平安頭也不抬，關注著袋子里的小米。
是不是有蟲子了？
“為什么要走？嗯，想走就走了唄。”
...........
“去東郊閣樓吃飯？”大夏皇帝合上了奏章。
林霄點頭，“先生是這么說的。”
大夏皇帝對一旁的貼身太監道：“大年初二的事情都推一推，有事讓內閣拿主意便是。”
太監微微頷首。
“還有，去準備一些薄禮，切記不要太過貴重，但也不要過于寒酸。”
“明白。”
大夏皇帝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林霄坐下，“李先生還說了一些什么。”
“別的...倒是沒什么了，就是問了一些關于劍意帖的不解之處。”
“平時李先生會與你談論國事嗎？”
林霄回憶了一番，“.......平日里不會，除非我問。”
“你問他就說？”
“也不是，每一次都要從宮中給先生帶點糕點，或者帶一道宮中廚子做的菜。
再或者是一壺佳釀，先生來者不拒。
有時候說得多一些，有時候說的少一些，全憑心情。”
大夏皇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李先生還真是不留余力地教導你，稱上一句師傅也不為過。”
“父皇，想讓我拜先生為師？”
林霄聽懂了父親話語中的意思。
“若能拜先生為師，對你來說再好不過。”
“先生會答應嗎？”
大夏皇帝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寡人之前便說過，先生看中了你。
看中了大夏，所以他才會教導你。
否則你真以為憑著你給人家帶的什么糕點美酒，人家就會將治國理政的方方面面教導于你。”
林霄暗戳戳地想道，或許還真的有可能。
別人他不知道，不過這些日子跟著李平安相處，李平安似乎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逝。
畢竟，他也更愿意相信是李先生要著重栽培自己。
畢竟之前的種種如父皇所說，若是巧合未免有些太過刻意了。
“明日，寡人會請李先生入宮。”
“入宮？做官？”
“大夏國師。”
林霄愣了一下，隨即鄭重說道：“......父皇英明！！”
翌日。
大夏皇帝換了一套便服，只帶著幾名貼身隨從離開了皇宮。
東郊區，小閣樓。
大夏皇帝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閣樓，感慨道：“李先生當真是樸素。”
林霄莫名地有些緊張，仿佛這一刻，將決定大夏未來的命運一般。
皇帝感受到了兒子的緊張，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林霄深吸一口氣，上前敲門。
“先生！”
連敲了三遍，里面才終于傳來動靜。
開門的不是李先生，也不是那頭牛，亦或者是那個名為嘉澤的奇怪生物。
而是一個陌生人。
“你誰啊？”
趙老二似乎是剛睡醒。
“你是？”
“我？我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胡說，這房子明明是李先生所住。”
趙老二猛然反應過來，“你們便是李先生口中的朋友吧？”
“你也認識李先生？”
“說來話長。”趙老二熱情地招呼著幾人，“行了，外面天冷快進來吧！”
“先生都跟我說了，今兒有朋友來拜訪。
他給你們留了一桌子飯菜，就在二樓，我先去給你們沏一壺茶。”
大夏皇帝皺著眉，“李先生呢？”
“他走了。”
“走了？”
“對！”
“去哪兒了？”
趙老二一邊低頭尋著茶葉，一邊說道：“我哪兒知道，就說走了，讓我給他看房子。”
“沒說什么時候回來？”
“沒說。”
走了？
大夏皇帝與林霄一臉懵的站在原地。
趙老二道：“別客氣，坐吧，當自己家一樣。
哎，你們都是他朋友，也都會法術嗎？能給我再展示一下嗎？
說實話，我怎么感覺自己被這個李先生給騙了。
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仙人，倒像是一個書生。
之前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不會是障眼法吧？不過我也沒虧，有個免費的房子住。”
大夏皇帝和林霄還沒有回過神來。
“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像一個人。”趙老二上下打量了一眼大夏皇帝，“你長得挺像皇帝。”
“我之前在街上看見過皇帝出行，偷偷看了幾眼，還別說你長得跟他能有八分....”
趙老二忽然止住了話頭。
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氣質不俗的中年男人的紅色衣裳的胸口前，繡著一條....龍！？
(⊙o⊙)…
再看看周圍的幾人，一個大膽且荒誕的想法冒了出來。
這...不會就是皇帝吧！？
他的臉色頓時跟彩虹一個顏色，雙腿一軟，險些就要跪下。
大夏皇帝根本沒搭理他，走向二樓。
桌子上擺著六葷六素十二道菜，六六大順。
不知是因為什么緣故，菜還冒著熱氣。
走了？等等，這就走了？
那之前什么看中林霄，看中大夏，都是寡人臆想出來的？
大夏皇帝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
林霄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完了，父皇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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