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這具化身，在很久之前便改修了魔功。
要說起來的話，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修。
這些年來，因為功法的欠缺，化身所學極為駁雜，許多神通術法，都是兩百多年前那場天魔大戰中，莫尋通過繳獲所得。
而先前所拍出的那一掌，正是脫胎于“圣魔宗”絕學。
這圣魔宗，同屬九宗之一。
要論宗門實力，或許不如陀羅門，但也相去不遠。
化身平靜回答。
“只是早年間曾殺過幾個圣魔宗弟子，僅此而已！”
若是換在旁人，多半會被這樣的坦誠所震驚。
這無異于是變相承認了與圣魔宗有仇！
不管南疆還是魔道，得罪一個元嬰宗門，可不是小事情。
但左晉那邊，卻只是微微頷首，并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哪怕尚不如元嬰，但也僅是一步之遙了。
要說畏懼，肯定有，終歸不像低階修士反應那么強烈。
“那不知道兄出身何處，眼下又在哪里布道施法？”
化身爽朗的笑了笑。
“一只閑云野鶴而已，無處布道，更談不上施法！”
左晉了然的點了點頭，心想看來與他調查到的差不多，眼前這突然冒出來的師徒二人，只是散修而已。
但他這趟來此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見識一下對方的真身。
這里面，既有宗門太上長老的交代，同時也有他的私心。
實在是當下這個節骨眼，太過敏感了一些。
天魔兩方前線，此時正各自陳兵百萬。
幾乎每一刻，都在死人。
為的，不僅僅是道統，而是關乎魔道的生死存亡。
這種情況下，魔宗腹地突然來了如此一位實力不俗的結丹巔峰，任誰都覺得蹊蹺。
并非魔尊堂風聲鶴唳，而是他們，同樣是這么干的。
如今的南疆地界，不知混入了多少魔道修士。
兩方的目的雖然不同，但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上古傳送陣。
雖無法執行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政策，可該有的提防和警惕，還是必不可少的。
左晉的主要任務，便是來試探莫尋那位神秘師傅的底細。
如今來看，應該問題不大。
畢竟這斗笠老者的修為做不得假，是貨真價實的假嬰境界，而且一身魔功極為深厚。
想要修煉到此境界，至少要在兩三百年前，就開始主修魔功。
可那時候，或許連第一次天魔大戰都還未爆發，更別提數十年前才出現的上古傳送陣了。
如果這種人也是對面派來的，那就說明天道盟在幾百年前，就開始暗中培養修煉魔功的死士。
這種超前布局，就有點不現實了。
當然，這番結論也不能太武斷。
或許此人原本就是魔道中人，只是被天道盟策反了而已。
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整個魔道內部，并非全是鐵板一塊。
左晉唇上的兩撇小胡子動了動，頗為市儈的笑道：“以道兄修為，尋常勢力自是難以拉攏，閑云野鶴也罷，深水蛟龍亦好，在左某看來都是一樣，你我追求大道，為的是有一日能直上云霄，在哪里修煉都是一樣的。”
莫尋指揮著化身沒有說話，靜等對方下文。
這人別看不笑不說話，卻是個心思深沉之輩。
“道兄有沒有興趣入我陀羅門？”
莫尋眉梢一挑，等了好半天，結果居然是這么一句話。
叫他過來，是為了拉攏他？
莫尋清楚，對一般宗門來說，的確是很希望吸納高階修士。
諸如他的天劍宗，但凡能來個筑基或者結丹，都會被委以重任，許之以長老身份。
那是因為天劍宗初建，沒有高階修士坐鎮，不得已而為之。
放在老牌元嬰宗門，就很少會這么干了。
原因很簡單，沒有歸屬感！
只有本門培養起來的弟子，才會認同傳承，等到宗門生死存亡時，才愿意出力。
再者說，面對一個不知根底的假嬰修士，第一次見面就相邀，著實草率了些。
莫尋懷著詫異，低聲說：“多謝好意了，在下一向逍遙慣了，受不得束縛。”
左晉卻是擺了擺手。
“道兄先別急著拒絕，不妨聽聽左某的條件。”
斗笠下的化身面無表情，稍微沉吟了一下。
“請說！”
左晉反而話鋒突然一轉的問道：“不知道兄在當下境界徘徊了多久？”
莫尋很想說沒幾年，回想他從天葵界一出來，就因為回返東勝洲誤入空間裂縫，要不是金丹碎裂，他恐怕還沒那么急著結嬰，也幸虧絳云仙果成熟，否則天曉得他能不能度過那一關。
所有的一切，往往都是天意！
不過左晉既然能這么問，莫尋大抵已經猜到了對方所說的條件是什么，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他指揮著化身輕嘆一聲。
“老夫七歲跟隨恩師學道，三十歲筑基成功，不足百歲便踏入結丹境界，這一晃，已是將近四百年過去，其實早在兩百年前，老夫便已達到眼下境界，但卻一直遲遲未踏出最后一步，并非老夫不愿，而是毫無把握，更感受不到元嬰的壁壘，只怕碎丹之時，就是我兵解之日。”
左晉先是流露出幾分驚訝，隨后似乎又極為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心中則是暗自盤算，沒想到眼前之人，已經五百多歲了。
他之所以驚訝，乃是駭然于對方初期的修煉速度。
不到百歲的結丹修士，就是放在整個魔道，那也可以分屬到天賦極高的一類。
只是后面的修煉，就不免讓人有些唏噓。
結丹期徘徊四百年，在整個修仙界不是沒有，而是很多！
這樣的人，往往都會選擇在壽元將至前強行突破。
成了，便一飛沖天！
敗了，自當塵歸塵，土歸土，也沒什么可遺憾的。
其實別說眼前的斗笠老者，就是左晉他自己，同樣被卡在當下境界近百年了。
左晉忽然摸著頜下短須嘿嘿一笑。
“如果說現在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助道兄增加結嬰幾率，不知道兄可有興趣？”
化身急忙開口。
“什么機會？”
左晉神秘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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