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從深夜開始超凡 > 第206章第二位【亂世第一因】!
  十都九曜八極七元六司五老爭道果正文卷第206章第二位【亂世第一因】!次日。

  清晨。

  西域的黎明干燥寒冷,但墜龍崖頂,卻埋鍋造飯,烹起了數十口熱騰騰的湯鍋,熱氣與香味交織四溢。

  “開飯!”

  姜塵右手端起一碗肉湯,然后右手抓著二個燒餅,率先咬了一口。

  見姜五百主先吃了,二千青州士卒才歡呼一聲,一齊圍繞在湯鍋旁,喝湯吃餅。

  雖然食物并沒有任何區別,都是肉湯與燒餅,但在軍隊中,嚴苛的紀律與地位的尊卑,幾乎融入至每一名士卒的思想。

  黃帝曾經說過:

  “君臣上下,一天之內就有上百次的交戰。”

  臣子們會極小心地把內心真實的意圖隱藏起來,來試探君主;君主掌握法度,方能制裁臣子們。

  哪怕是皇帝老兒,若是亂了規矩,自降身份,同平民百姓講什么“人人生而平等”,也必定會被群臣上書勸阻,若是一意孤行,后世史書少不了“昏君”二字。

  比如說。

  只有等到姜塵先吃了一口食物,眾多青州兵才能大快朵頤一般。

  這就是青州軍的紀律,這就是十八營的尊卑!

  在過去的十數年,十八營內,唯有一人擁有這般待遇。

  那便是張龍象。

  但現在。

  卻成了姜塵。

  在二千青州士卒眼中。

  雖說姜塵目前的軍職,不過是一名五百主,但從昨夜開始,他已經得到了張龍象的認可,有極大概率成為十八營的新主。

  青州張氏,縱使悲傷自家嫡子死去,也必定會大力扶持得到張龍象認可的姜塵。

  姜塵未來在青州軍內的發展,堪稱:

  潛力無窮!

  “但這份潛力,必須等我真正成為荒野校尉,才能排得上用場!”姜塵坐在湯鍋前,澹然一笑。

  士卒們亦低聲議論了起來,甚至還有人替姜塵抱不平:

  “那些軍法官辦事速度實在太慢,以咱姜將軍的功勞,東征西討,早該升千夫長了!”

  “千夫長哪夠?”

  “姜五百主的實力,對付個張氏出身的青州斗將,不成問題,你瞧那張山、張寺二位大爺,顯然是沒被衛武侯瞧上,才淪落到留守西犁嘛。”

  “咳咳,慎言,西域并非法外之地。”

  “怕什么,以姜將軍的潛力,至多一年半載,就能成為咱十八營的新校尉。”

  “我聽說,若是累功升至校尉,可以得到一萬畝水澆地嘞~”

  “龜龜~”

  眾多士卒發出“龜龜”的驚嘆聲,一個個腦袋都忍不住往營地中央探去,好似此刻,姜塵已經變成了身懷萬畝良田的大地主。

  但事實上。

  姜塵端坐于湯鍋前,悠閑咬下一塊夾著羊肉的燒餅,同馮樂賓、范良善、阮鐵漢等百將談笑風生,似乎是一點兒也沒有把軍職與軍田放在心上。

  而后不久。

  一名老資格千夫長,以及三名五百主,也放下了心中的扭捏,紛紛端著肉湯,走了過來,堆著笑臉,主動同“現在的五百主,將來的姜校尉”攀談起來,態度極為友善。

  姜塵亦主動接納了這些人,并沒有早早將他們視為下屬,而是平等交流,令四名老資格武官松了一口氣。

  待酒足飯飽之際。

  山下傳來動靜,一名傳令騎兵快馬奔來,大聲喝道:“五百主姜塵,請問在何處?”

  登時。

  全場皆靜。

  眾多士卒不在吵吵鬧鬧,皆將目光落在那傳令騎兵身上,其中一部分人,頓時認出了此人是誰?

  班尉。

  得到了大漢定遠侯班超傳承的幸運兒。

  大多數士卒心中都生出些許驚訝情緒,堂堂定遠侯后繼者,居然屈尊來做一名傳令騎兵?

  今日,不簡單吶!

  一念及此。

  眾人心中,也不免生出些許擔憂,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畢竟,青州張氏嫡子張龍象之死,必定會讓張氏震怒,鬼曉得會遷怒到誰頭上?

  沒過一會兒。

  班尉一眼便從人群之中認出姜塵,縱身下馬,牽著汗血寶馬,大步走至湯鍋前:

  “姜五百主,好久不見。”

  “不過——”

  “從今日起,該改稱你為姜千夫長嘍。”

  語氣相對輕松。

  顯然。

  班尉此行,并非興師問罪。

  而后。

  他也道出了緣由。

  昨夜姜塵再次進入墜龍村之際。

  張影已然悄悄離開,星夜奔馳而去,于天亮前抵達征西軍大營,向大將軍衛煊講明了一切,并將所有罪責,攬在了自身肩膀。

  同時。

  他也努力穩住了眾多張姓武官的情緒。

  今天早晨,包括姜塵在內的所有人,能安安穩穩吃早飯,幾乎全都是張影的功勞。

  班尉嘆息一聲道:

  “張影大人說,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校尉,不善于領兵,那一千青州老卒及數千民夫的死,他也難逃干系。”

  “所以。”

  “攬下所有罪責,是他能為你們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姜塵沉默半晌,開口道:

  “他是一個好人。”

  也是張龍象的好哥哥。

  更是一位優秀的青州校尉。

  只不過。

  這三種身份的疊加,卻讓青州軍失去了一位優秀的青州校尉。

  班尉長嘆一聲:

  “張龍象之死,勢必令青州發生不小的動蕩。”

  “所以,大將軍也不愿處置張影,便命他自行回歸青州……”

  姜塵表示理解。

  張龍象是什么身份?

  青州太子爺!

  本該成為【亂世第一因】的特殊人物。

  伴隨著太子的死去,爭奪“太子”資格,便成了青州內部的第一要務。

  當然。

  這僅僅是青州視角。

  姜塵胸中的格局,卻要略微大一點,暗暗道:

  “若張龍象不再是亂世第一因,那么,誰會成為第一個大規模造反的為王前驅者呢?”

  “王干炬?”

  【注:亂世諸星所賜予的氣運、力量,及相應義務,將轉移至效谷縣長王干炬體內!】

  …………

  涼州。

  敦煌郡,效谷縣。

  此地本該是內地糧食運往西域的起點,但現如今,卻亂成了一鍋粥。

  只因——

  一群來歷不明的碩鼠,竟鉆入官倉內大吃大喝,大肆排泄,致使數十上百萬石糧草,全數腐化!

  這也就意味著。

  至少一個月內,深入西域的青州軍,將得不到任何補給。

  更可怕的是!

  此事已然外泄,就連效谷縣的孩童,都知曉了此事,甚至編起了童謠:

  “青州軍,去樓蘭,莫得鋪蓋蓋衣裳,媽媽問我哭啥子?俺們碗里沒有糧!”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

  可若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假如糧食腐化之事,并未傳揚開來,那么,效谷縣便可將一部分腐化糧食,混著一些從本地緊急征集來的糧草,一股腦塞進糧車里。

  只需押糧校尉簽了字,這口大黑鍋,便可甩掉一大半。

  然后。

  王干炬大可辭職謝罪,然后將罪責落在“我吃了三十年的官糧,可還沒磕掉一顆老牙”的老宋頭身上。

  這大概就是:

  “背黑鍋我來,送死,你去!”

  但偏偏!

  此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所以,郡守迫于壓力,派來了郡監陳樂金,前來查探情況。

  一旦事發,無論是縣長王干炬,還是老宋頭,哪怕是干系最少的縣尉,都必然人頭落地。

  然而。

  當大腹便便的陳樂金,坐著馬車,進入效谷縣的官道時,心里卻不由咯噔一聲。

  年關將至的縣城,本該是喜氣洋洋,但整個縣,卻充滿著悲傷的氣息。

  衙門前。

  白發蒼蒼的老吏拄著拐杖,面露哀傷道:

  “上官,您來晚了。”

  “王縣長,昨日出城督查地方,遭了馬匪,已經為國捐軀。”

  聽得此言。

  陳樂金不由生出一絲狐疑:

  “把縣丞、縣尉、主簿叫出來。”

  老吏干脆道:

  “他們跟著王縣長一同出城,騎著馬,唱著咱縣里的歌謠助興,突然,就被馬匪給劫了,就連尸體,也都丟入了懸崖……”

  聽完前因后果。

  陳樂金緘默良久后,才問道:

  “他們可有家屬?”

  老吏答:

  “有,但大多居住別縣,叫來需費些時日。”

  說著。

  老吏從懷中取出二千畝水澆地的田契,納入陳樂金的口袋中,沉痛道:

  “死者為大。”

  “還望上官垂憐,讓幾位老大人的家卷,安生過日子吧。”

  陳樂金本想答應下來,但老話說得好,“地方有沒有問題,摸一摸紅包的厚度就知道了”。

  他一摸到厚厚的田地契書,便不由打了個哆嗦,沉聲道:

  “先帶本官去糧倉看看。”

  “是,大人。”

  老吏無可奈何,領著陳樂金走至官倉。

  而后。

  倉門大開。

  數十萬石糧食,堆積成山。

  陳樂金剛準備松一口氣,鼻頭卻微微抽動,察覺到一絲極其腥臭的氣息,快步向前,一把扯下了表層的糧袋。

  登時。

  大股大股腥臭的氣息,噴涌而出。

  陳樂金大驚失色:

  “彼其娘之!”

  “果真有碩鼠!”

  然后。

  他快步向前,伸手撥開其他遮掩在表面的糧袋。

  越是檢查,越是觸目驚心!

  官倉內為青州軍準備的八十萬石糧草,幾乎全數腐化,僅僅只有表面上的糧袋,尚且可供食用。

  “這是死罪!”

  陳樂金不由慶幸,若是自己接受了那二千畝田地契書,恐怕將來掉腦袋的人,就包括自己了。

  也正是此時。

  官倉內。

  忽然傳來一道幽幽嘆息:

  “陳大人,何必檢查得那么仔細呢?”

  黑暗中,走出一人,正是本該為國捐軀的王干炬,他身著一襲白衣,周身卻閃爍起微微血紅星光。

  似是……

  七殺,破軍,貪狼三星的獨特兇光!

  王干炬冷著臉,凝視著陳樂金:

  “只需給本官一個月時間,哪怕是砸鍋賣鐵,也一定能補上這空缺。”

  “呵——”

  陳樂金冷笑一聲:

  “補?”

  “補個屁!”

  “不過是拖延時間,好把黑鍋甩給其他人吧?!”

  陳樂金眼神冰冷:

  “況且。”

  “青州軍三個月前,遭樓蘭騎卒千夫長養云狼突襲,本就損失了部分糧草。”

  “若是再拖延一個月,另行籌集糧草又耗費一個月時間,也許還沒等他們滅了樓蘭,便已然缺糧兵變!”

  王干炬有些驚訝,贊嘆道:

  “很多吏員都說,您一向貪財,不過是腦滿肥腸之輩,但今日一見,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倉內的那點腥臭味兒,連狗都聞不出來,您卻第一時間便發覺了。”

  陳樂金冷哼一聲:

  “本官不過是心里清楚,有些錢能拿,有些錢拿著燙手罷了,你選的那位老吏……給的田契,實在是太多了!”

  王干炬恍然。

  自己清白為官數十年,首次行一賄,還真是經驗不足啊……

  隨后。

  陳樂金語氣嚴肅地警告道:

  “王干炬,不要做無畏的抵抗,若是束手就擒,還能留一具全尸,本官也會盡量照顧你,將你的尸身送回故鄉。”

  “其他涉桉官吏,其妻兒可保住性命,納為官奴官妓。”

  話音剛落。

  王干炬便冷笑一聲:

  “那我族中子弟呢?”

  陳樂金面色平靜道:

  “只要你放下抵抗,本官盡量為你爭取,留他們一條性命。”

  此乃謊言。

  一旦七十二萬石糧草腐化之事,上報到郡城,其結果,必然是坦白從寬,王干炬九族歡聚于冥土。

  所以。

  陳樂金的真正承諾是:

  只留一條性命,避免王家血脈斷絕。

  “謝謝。”

  王干炬聽懂了其中的潛臺詞,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舉起雙手,向陳樂金緩步走來。

  “呼……”

  陳樂金呼出一口悶氣,刀刃藏匿于衣袖間。

  當王干炬靠近至十步以內的那一刻,陳樂金連一絲猶豫也不曾有,當即揮刀而出。

  電光石火間!

  本該是孱弱卜者的王干炬,此刻,卻爆發出近乎恐怖的力量,只一瞬,便空手接住了陳樂金的鋒銳兵刃。

  “空手入白刃?”

  “區區一卜者,何時擁有此等能耐了?”

  還沒等陳樂金做出反應,王干炬便猶如殺星降世一般,踏步向前,悍然揮刀,一瞬便割下了敦煌郡監的頭顱。

  秒殺!

  噗呲——

  鮮血噴流!

  灑了王干炬一身。

  原本潔白清爽的衣裳,染成血紅。

  “為什么偏偏選中了我?”

  “我明明想當個好官來著……”

  王干炬嗤笑一聲,持著染血的兵刃,一步步走出黑暗腥臭的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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