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星輝落進風沙里 > 102、101
    第一百零一章

    曲一弦進屋時, 浴室里有水聲。

    卡槽里插了張硬紙板片取電, 她往房間里張望了眼, 確認傅尋在洗澡后折回門口,敲了敲門。

    浴室里的水聲一停, 傅尋沙啞低沉的嗓音隔著層水霧響起:“一弦?”

    曲一弦倚著門,問:“傷口剛包扎過,洗什么澡?”

    里頭靜了一瞬,也沒回應, 但水聲沒再響起來了。

    曲一弦在門口站了一會,聽里頭的動靜猜他是擦干準備出來了, 也不跟個變-態似地杵門口偷聽了,回書桌前,撕了張紙重新列設備清單。

    這回列的,是私人清單。

    從登山杖、雙人雙層高山營地篷、墨鏡、頭燈、水壺、瑞士軍刀到高倍防曬霜、唇膏、防風打火機、防水火柴、高山套碗……想了想,她又往上頭添了個云南白藥氣霧劑。

    傅尋站在她身后時, 她剛寫完最后一筆,合上筆蓋。

    他伸手從曲一弦掌心抽過清單掃了一眼:“就這些?”

    “就這些。”她起身, 背著窗拉開沖鋒衣的拉鏈脫掉外套:“我還準備了一份, 交給領隊了。那張清單要了防風的沖鋒衣, 抓絨衣褲,高排汗襯衣和羽絨睡袋, 還有帽子,手套,毛襪子, 高幫山地鞋。像航拍器、發電機和救援設備,隊里肯定帶了不少,我全列在了那張單子上。”

    傅尋把清單壓回桌上,往后倚住書桌,給她騰出走道。

    賓館的標間不大,活動范圍更是逼仄。床邊只是站了兩個人,房間就擁擠得像是沒有容人之地,顯得分外狹小。

    曲一弦隨手把外套罩在了床頭的燈罩上,轉身抱住他。

    他上身□□著,手臂上有未擦干的水珠,濕漉了一手。她絲毫不介意,手從他的腰側環過去,十指相扣在他的腰后,仰頭看他。

    “我擔心江允。”

    “裴于亮損失慘重,怨氣定是全灑在她身上了。”

    傅尋不接話。

    他微俯身,回抱住她,掌心在她后頸輕捏了捏,無聲安撫。

    曲一弦活得比誰都現實,她不信到這步田地,裴于亮還能善待江允,還能對她和顏悅色。那王八蛋,被逼上了雪山,等他發現自己受騙,走到絕境時,估計什么都能干得出來。

    傅尋低頭,下巴在她頭頂的發旋輕輕摩挲了下:“他不敢太過分。”

    “江允是人質,也是他談判的唯一條件,安全上不成問題。”他停在曲一弦后頸的手沿著她的頸線在她耳垂上輕捏了捏:“先睡一覺養養神,等明天上山后,就沒時間休息了。”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養足精神。

    雪山那地方,不做足準備,救援隊根本無法在山上待太久,更別提在那么大的范圍內搜救三個活人。

    冰層積雪難行,高山低溫缺氧,無論哪一項都能成為救援隊的極限。

    “星輝不是沒做過高山救援,阿爾金山新疆區域和可可西里區域的山脈全做過。”她一句話,顯得心事重重。

    傅尋換位思考,他若身處曲一弦這個位置,怕是焦慮和壓力并不會少于她。

    他抬手繞至腰后,分開她相扣的十指,牽著她在床沿坐下。

    “阿爾金可可西里區域的高山救援我有印象。”他俯身,替她松了鞋帶,脫下襪子,“好像也是違規穿越?沒取得登山許可,私自繞遠路。”

    曲一弦自覺地往床里側躺,“是,失聯三天后,朋友求援。通常這種不按流程走的遇險,都是白費救援力量。”

    傅尋拉上窗簾后,跟著躺上來。

    房間小還是有房間小的好處,暖氣充裕,空間算計得分毫不差。

    他攬過曲一弦抱在懷里,問:“那次救援花費了多久?”

    “三輪搜救均失敗,連遇難者的尸體都沒找著。”她小心避開他腰上的傷口,往傅尋懷里靠了靠:“當時接到電話,聽完情況描述后,幾乎對救援成功不報任何希望。”

    可評估的結果不會影響救援行動。

    無論希望多渺茫,只要有生命需要,救援隊就要集結資源力量進山搜救。

    傅尋輕握了握她的肩膀,低聲道:“我知道。”

    “這次的情況不同。”他微微低頭。

    裴于亮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巡洋艦整車的物資也足以三人支撐三日,等裴于亮發現雪山才是他們請君入甕的騙局,他會保存體力等著最后的周旋。

    ******

    窗簾遮了光,外頭是日出還是日落與這房間像是沒有了關系,室內暗沉沉的,像是沉入了黑夜里,只有窗簾的縫隙里漏出今早新生的日光,白晃晃的,仿佛鑲在隧道里的燈帶,把整個房間內的光線沉到了深海的邊緣。

    曲一弦沒再繼續救援的話題,無論是重提阿爾金山的救援還是討論這次的雪山搜救都毫無意義。

    能做的事她已經在做了——列清單,準備救援設備。

    接下去就等人員齊備,開會制定救援計劃。

    她閉上眼,指尖在他胸前打了個轉:“不問我跟彭深聊了些什么?”

    傅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按在胸口,啞聲問:“聊什么了?除了互相試探,還有新鮮的?”

    曲一弦勾了勾唇角,無聲地笑。

    她喜歡聰明的男人,交流起來不費腦子,更不費口舌。

    “還真有一段。”倦意漸涌,她的聲線也慵懶了起來:“他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你忘了,我吃哈密瓜會腹瀉’。”

    她頓了頓,說:“我的確忘了,他不吃哈密瓜。以前七八月,帶線經過瓜州,高速、國道邊上都有臨時搭起的篷賣瓜、賣野生枸杞和果干特產,他從來也不碰,只撿些黑枸杞跟老板討茶喝。”

    傅尋隔了幾秒,才接話:“你是覺得自己懷疑錯人了?”

    “嗯。”她蹙了蹙眉,解釋:“他辯白,賣慘,解釋都抵不上這句話來得清白。”

    傅尋睜眼。

    攬在她腰上的手微一用力,把她抱到身上,面對面。

    他看著她的眼睛。

    光線太暗,他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緒,只能看到她眼里有一簇光在發亮。

    他抬手,手臂鉗固住她纖細的腰身,把她往身前一抱,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幾乎鼻尖對著鼻尖地對視著:“那你準備兩份清單是防備誰?”

    曲一弦意外他竟留意到了她準備兩份清單的用意,盯著他看了幾秒,忽得笑起來:“你們鑒定文物的,是不是眼神都特別毒,想得也比別人多?”

    “你們?”傅尋無聲地托了她一把,問:“除了我以外,你還認識哪個鑒定文物的?”

    曲一弦怕壓著他傷口,分開雙腿,膝蓋觸地,分落在他腰兩側。

   p;   她低頭,尋到他的嘴唇,蹭了口:“給我說說你平時怎么鑒寶的?”

    “鑒寶?”他眼神幽亮,像是被她一句話點亮了火光:“說簡單也復雜,是門精細活。”

    他越是這么說,曲一弦興致越濃:“以勾云玉佩為例,你舉個例給我聽聽。”

    傅尋似笑了,又似沒笑,她沒看清,只見他眼里的光閃爍,隱隱透出絲危險來。

    “鑒寶,都得先看。”他聲音低沉,不疾不徐:“什么物件都是這個步驟,先看殼包漿,再看造型外觀、紋飾色彩。”

    “玉器鑒定主要看玉器皮殼,玉佩出土后經人盤磨把玩,表面有一層油質感和透潤感。東西有年紀,自有溫潤的舊感,和故意做舊的賊光有一定的區別。基本這一步,就能基本判定古玩真假。隨后看細節,也就是玉器的造型外觀,紋飾色彩。勾云玉佩的特征很明顯是紅山文化時期的精品。”

    曲一弦聽得認真,甚至還悄悄在做心里做小筆記,絲毫沒察覺“講課”的人眸色由淺轉深,漸漸濃郁。

    “還有一種寶貝,鑒定方式與眾不同。”傅尋的聲音一低,勾住她的腰身貼住他光-裸的腰腹,反身將她壓在身下。

    “第一步也是看。”他低頭,唇落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第二步是摸。”

    他溫熱的掌心落在她的腰上,帶著熱度,貼合著她的腰線,從下至上。指腹更是在她腰側柔軟處打著轉,極盡耐心。

    她受了蠱惑,心也隨著他的撫摸起起落落。

    有塊地方不受控制般,一下是空的,一下又是滿的。心尖像被誰啃咬著,一點一點,酥-麻到令她渾身戰-栗。

    他不再說話,掌心往上,推開那層阻礙,握住她。像一下攥緊了她的心臟,她心跳跟著一窒,連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那點掌控力,隨著他一步步攻城略池,摧毀殆盡。

    她眼眶微熱,貼近他,靠緊他,心底的渴望被一點點勾帶誘-引,對他生出幾分想要來。

    曲一弦向來不玩虛的,在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后,她睜眼,眼神帶了幾分被他浸潤的媚-意,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問:“第三步呢?”

    她的嗓音輕啞,只兩人可聞,偏這種輕聞曖-昧的調子最能勾起征服和隱-秘的快-感。

    傅尋壓低了身,腰腹和她的肌膚相貼,始終在她腰線處打轉的手沿著她的褲腰往下,觸碰到她的脊線。另一只手下沉,分開她的雙腿,嵌-身-而-入,隔著薄薄的衣料和她親密接觸。

    “第三步……潤色。”他低頭親吻她的嘴唇,描繪她的唇線,極盡耐心的撩-撥著她的興致。興起或不耐時,他偶爾會用齒尖輕咬,或是吮吸她的下唇和舌尖。

    他的呼吸是熱的,唇是熱的,身體也是熱的。

    這種熱,像□□,引得她最后一絲猶豫顧慮全線崩潰。

    歡好一場又如何,人之常情。

    她主動勾攀住他的腰身。

    女人的身體柔軟,她占盡了柔軟的便宜,去貼合,覆從,靠近,毫不扭捏。

    她喜歡的地方,她想占有的地方,由她的指尖一寸寸描繪。

    他的背脊,尾椎,人魚線,和他喜歡她唇角的弧度一樣,曲一弦也覺得這些弧線的吸引力致命得誘-惑。

    黑暗,往往是滋生曖昧的最好環境。

    全部的感觀似全集中在了觸感上,撫摸,親吻被逐漸逐漸放大。

    他像是在開疆擴土般,極有耐心地一步步走棋。又像在探索般,摸索著她的敏感點。將她弓身或顫抖時,她躲避或迎合時,所有的位置、反應一一記下。

    她身上唯一那件阻隔被他手指勾著,一寸寸拉下腿-根。

    曲一弦難耐,微提了腰身去纏他。

    她一靠近,傅尋的自制力便頃刻瓦解,他的呼吸聲漸沉,在她唇際傾吐著。像安撫,又似誘-哄般,一下下親吻著她。

    她抬腿,配合他將內褲從膝蓋退下,這一抬,她膝蓋蹭到他腰腹處的紗布,那點混亂的被沖昏了的頭腦終于清醒了一線。

    她睜眼,纏在他腰上的腳尖一勾,拿自己蹭了蹭他,隨即微喘著氣,輕聲和他商量:“你這……受著傷。”

    她的嗓音微啞,透出股情-亂的性-感。

    傅尋光是聽著便已喉間發緊,他喉結上下一滾,開口時,聲音比她還要暗啞:“不礙事。”

    曲一弦顧慮。

    他腰腹上的傷口她不是沒看到,血肉模糊,沒包扎止血之前甚是恐怖。

    明明今晚還要小心觀察他是否發熱,傷口是否發炎,可上了床后……一切就不受控制了。怎么發生的她都記不清了,背脊發了汗,身上還全是他留下的印記和觸感,至今平息不了。

    她咽了咽口水,看著他:“我還是怕。”

    可既然停不下來……

    她覆住他纏著紗布的傷口,問:“要不……你下我上?”

    作者有話要說:瓜哥生病了,老小孩近兩年身子虛,小毛病比較多,折騰了一天。

    希望它快點好起來,真的受不了它生病難受,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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