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夏圣 > 第96章 他是司徒振南
  天地之力,皆為我用!

  大道三千,盡在我手!

  這便是傳說中的入道之境!

  薛若海終于不再壓制修為,一步踏出,已然入道,抬手間,所有春雨盡數倒轉而回,一直以倒灌之勢,在上空盤旋的長河,也瞬間盤旋而回,折回瀑布,連帶著無量道人也被溪水卷住,直接撞入瀑布之中,炸起一道十丈高的水浪來!

  而下一刻,終于拔刀出鞘的孫鎮北,身形一躍而起,漫天刀芒匯聚一處,力劈而下!

  薛若海此上前一步,所有刀芒頃刻間支離破碎,他不過是抬起右手,向前一抓,那足以斬斷山峰的凌厲刀氣,都不能阻擋瞬息的功夫,便被他一穿而過,直接扣住對方刀刃。

  然后他繼續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孫鎮北便連人帶刀向后劃出一步,在他不緊不慢的步伐下,對方只能步步后撤,刀勢一退再退,幾乎就要散去。

  在這期間,薛若海掠過段伯卿身前時,對這位天玄宗的宗主,看都未曾看過一眼,就那么一揮袖袍,便將其直接蕩出三百丈外,撞入最高處的那座山峰之中。

  竟是直接撞碎了一整座山峰之地!

  當他連走十步之后,孫鎮北的刀勢盡皆散去,臉色慘白,薛若海譏笑一聲,又是一抖袖袍,這位武傍第六的最強者,便步了段伯卿的后塵,一氣蕩飛近百丈,直接撞入紫薇閣的南閣之中,整座閣樓坍塌下來。

  三招!

  從薛若海開始動手,到結束,攏共只有數息的時間,只是出了三招,便將所謂的武傍十人中的兩位,以及一位頂尖宗門的宗主,全部擊退!

  山下的韓飛三人,幾乎都被震懾在了原地!

  封一劍的眼中第一次出現耀眼的光芒來,他盯著薛若海的身影,輕聲道:

  “這...就是入道嗎?”

  玉羅剎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同樣復雜,所有武道高手夢寐以求的傳說之境,入道境!

  原來是這樣的存在!

  韓飛最為直接,他瞇著眼,嘖嘖感嘆道:

  “入道啊!臭老頭,這他娘的也太霸氣了點吧!”

  可他們三人心思各異,感慨萬千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發現,在他們的身后,出現了一個人影,正在緩慢的向這邊走來。

  這是一位身形挺拔,體型雄壯的男子,方正臉龐,最為普通的容貌,一身粗布麻衣,腳踩草鞋,唯一讓人奇怪的,是他那披散在身后的長發,半黑半白!

  男子目光平淡,步伐緩慢,但不知為何,他每走一步,以他為中心的方圓三丈內,都會靜止一瞬,哪怕是寒風春雨,也都一樣,故而他明明走在風云之中,所過之處,卻無風無雨,一身布衣,沒有沾染半點雨漬。

  最后,還是封一劍率察覺到此人的出現,緩緩轉過頭去,看向對方,卻為之一愣,因為以他的境界,竟是發現那人就在眼前,自己卻有些看不真切!

  韓飛與玉羅剎皆有所感,同時轉頭看去,反應與封一劍也是一般。

  男子的目光始終放在那徽山之上,對于山下的這三位青年,連看都不曾看上一眼,也就在他出現的那一剎那,山腰上的薛若海與始終冷眼旁觀的韓子忠,都將目光放到了山下。

  特別是韓子忠,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奇怪之色,似是不明白,為何這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

  韓飛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不知為何,他雖然從未見過此人,但只是看到他第一眼,卻仿佛知道了他是誰,心中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來。

  一咬牙下,韓飛還是上前一步,想要擋住對方,問出那個問題來,但他只是剛剛邁出一步,整個人都渾身一顫,竟是再也無法邁出第二步,哪怕他鼓動全身真氣,不惜將剛剛壓制住的暴走真氣釋放,也無法抬起第二只腳來。

  似是看出了韓飛的問題,封一劍眼神一寒,有出劍的沖動,但與韓飛一樣,他在對方近前的那一瞬間,便失去了動彈之力,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本就沒打算動手的玉羅剎。

  那人就這么從他們身前走了過去,同時輕聲道:

  “站好就是!”

  三人的眼神都有驚詫之色,然后,眼睜睜的看著那人一步一步走上了徽山!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山腰上,三人才感覺身體一輕,所有的束縛之力,全部消失不見。

  封一劍的眼中第一次出現異樣的光芒,沉聲道:

  “好強,單憑氣機壓迫,就可以讓我們無法動彈,此人到底是誰?”

  玉羅剎咬了咬嘴唇道:

  “整座江湖能做到這一步的,也不見得有幾個吧。”

  韓飛的眼神多少有些陰沉,臉色也變得略微難看了些,沉默片刻后,他才說道:

  “他應該...就是司徒振南了!”

  二人聞言都是微微一驚...

  男子走上山腰時,薛若海依舊是站在演武場上,看向男子的目光,則是一如既往地平靜,韓子忠卻站起身來,拿起了一直矗立在一旁的長槍,眼中出現了一絲少有的戰意。

  這位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的男子,看到薛若海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復雜,緩緩道:

  “許久未見,薛老前輩別來無恙。”

  隨即他又看向韓子忠,輕笑道:

  “今日,我不會跟你動手,你也不是來打架的吧。”

  韓子忠微微猶豫后,將長槍重新放回原地,沒有說話,薛若海卻是嗤笑一聲道:

  “許久不見,所以,你便先來了一個下馬威?”

  男子淡淡道:

  “算不得下馬威,不過是以免他們自己亂了武道之心。都是一些天資不錯的年輕人,江湖的未來,還是要看他們的。”

  薛若海緩緩說道:

  “我一直在想,計劃這一切的那個老鬼,到底想要以什么樣的方式收官,單憑這幾個貨色,顯然不夠。”

  薛若海冷笑道:

  “所以,我并沒有立刻解決他們,就是想看看所謂的后手是什么,在我的預料中,想過可能是那位藏在上清門幾十年,不肯露面的那位老不死的,也想過會是皇宮里那位藏頭露尾的高人,只是看到你之后,我才明白,對方的這一盤棋,到底收官在哪?”

  男子淡漠道:

  “我對他們的棋盤沒興趣,也清楚他們打的什么主意。”

  薛若海笑道:

  “可你還是來了,說明他們賭對了,你愿意入局!”

  男子卻突然笑道:

  “他們用江湖格局來做賭,知道我不會看著你真的將這些人全部殺光,以此來讓我入局,這并非是陰謀,而是陽謀,所賭,無非是鎮守江湖三十年的司徒振南,絕不會坐看這座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江湖,再出現又一次的混亂。既然我來了,你我便勢必會有一戰,加上先前的所有布局,在這一刻,都成為大勢所趨。”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道:

  “這盤棋下的不錯,想的也不錯,唯獨錯了一處。”

  薛若海眉頭一挑,輕聲道:

  “哪一處?”

  司徒振南緩緩說道:

  “錯在不該引我入局!”

  薛若海淡淡道:

  “可你還是來了。”

  司徒振南道:

  “我來,并非是因為要救人才來,而是真的想要一戰而來。”

  薛若海沒有說話,司徒振南也不再說話,曾經的天下第一與當今的天下第一,終于在這一日,相遇了!

  天地瞬間安靜下來,無風無云,就連春雨都漸漸停下,春日的暖陽開始綻放,整座徽山都被照耀在陽光之下。

  薛若海突然閉上了雙眼,司徒振南的臉上也露出些許微笑,這樣的一幕,不管是山下的韓飛他們,還是山巔的紫薇老祖一行人,都露出不解之意。

  唯獨看明白了一些的,卻是離得最近的韓子忠,幾乎在那一剎那,韓子忠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

  片刻過后,一陣春風拂面而來,薛若海睜開了雙眼,看著一臉笑意的司徒振南,也露出了笑意來。

  司徒振南輕聲道:

  “恭喜老前輩,重回巔峰!”

  薛若海沉聲道:

  “托你的福,我且讓你一招,算是還你之情。”

  司徒振南則是搖頭道:

  “老前輩重回巔峰,境界尚未穩固,此時交手,不能盡興。”

  薛若海一挑眉道:

  “那你的意思?”

  司徒振南淡淡道:

  “一年之后,天柱山巔,你我一戰如何?”

  薛若海大笑道:

  “好!”

  司徒振南微笑道:

  “薛老前輩做完了開頭,那這場問道的結尾,便由我來收官。”

  薛若海沒有出聲,只是挑了挑眉毛,司徒振南笑道:

  “一會我會先去一趟上清門,再去一趟皇宮!”

  薛若海大笑一聲,點了點頭,司徒振南終究是司徒振南,堂堂的天下第一人,豈有被人設計入局,卻忍氣吞聲的道理。

  司徒振南看向了韓子忠,這位年輕人卻笑道:

  “我是云麾將軍不錯,但我乃是鎮守冀州,不是皇都,不過,若你走的太慢,非要等我被召回去,那我只能與你再問一場。”

  司徒振南笑道:

  “你們家那位老爺子,戎馬一生,只為天下百姓,不為帝王世家,老夫雖是武夫,卻也敬佩,他能有你這樣的兒子,韓家足以。”

  司徒振南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樣的一幕,誰也未曾想到,但所有人卻都清楚,今日之事,注定不會就此完結,甚至會引起更大波動,三十多年不曾離開武極殿一步的司徒振南,這一日從武極殿走出,那就不會輕易回去。

  這樣一位舉手投足便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出行,那又豈會是小動靜?

  還有今日發生的一切...

  薛若海一己之力,將所謂的天下武傍,徹底打破。

  司徒振南親自前來約戰,定下一年后的天柱山之戰。

  無論哪一件事,都必定會轟動江湖,甚至真整個天下!

  與這些消息相比,韓飛生死間破境敗東池劍山的當代劍魁,反而成了最小的一事!

  封一劍走了,亦如上次見面一樣,他們二人之間,并不需要說太多的話。

  玉羅剎也要走,卻被韓飛叫住,她回過頭來,看向韓飛,眼神中滿是冷淡,甚至是刻意的拒絕,淡漠道:

  “叫我干嘛?”

  韓飛苦笑道:

  “就不能好好說話?”

  玉羅剎猶豫了一下,聲音放緩了些,再次問道:

  “有什么事要說?”

  韓飛笑道:

  “還真是聽話,這樣就好多了!”

  玉羅剎的臉色瞬間變冷,瞪了他一眼道:

  “你去死吧!到底有沒有事,沒事別煩我!”

  韓飛則是嘆息道:

  “就知道你會這樣,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故人誠不欺我!”

  玉羅剎沒再說話,但看向韓飛的眼神,卻冷了很多,似乎就要忍不住動手了。

  韓飛終于不在嬉鬧,而是認真說道:

  “這次,該我謝你了。”

  玉羅剎依舊沒說話,甚至沒在理他,轉身便走,只是身形卻似乎輕快了許多。

  韓飛搖了搖頭,就像他沒有挽留封一劍一樣,自然也沒有挽留玉羅剎。

  一個是沒必要挽留,一個是不知該如何挽留。

  紫薇閣的大殿中,薛若海一人獨立于此,段四海他們還在進行最后的善后,紫薇老祖經此一戰,心有所悟,已然去了寶樓閉關,至于那些前來問道的家伙,也都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韓飛緩步走入殿中,看著薛若海的背影,總覺得臭老頭哪里不一樣了,但卻說不出來。

  “沒跟你的小伙伴多聚聚?”

  薛若海沒有轉身,卻突然開口道。

  韓飛輕笑了兩聲道:

  “日子還長,有什么好聚的。”

  薛若海轉過頭來,譏笑道:

  “我說的是哪個女娃娃。”

  韓飛有些愕然,隨即瞪眼道:

  “我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更沒必要聚了。”

  薛若海玩味道:

  “是嗎?連朋友都不是,便不惜拼命為你擋住徐鸞刀,這樣的好事,老頭子我活了這么多年,倒也沒見過幾個。”

  韓飛突然不說話了,似是有些苦惱,撓了撓頭道:

  “我也有些不太明白!”

  薛若海哼了一聲道:

  “我看你不是不太明白,而是不敢明白!”

  此話一出,韓飛徹底不說話了...

  正如薛若海所說,他或許明白,但又真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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