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夏圣 > 第75章 開陰脈
  薛若海看著站起來的韓飛,挑了挑眉毛,問道:

  “想好了?”

  韓飛則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輕笑道:

  “在鳳城和詩兒分手的時候,那位上清門的清虛老祖曾告訴我一句話,天道多舛,生死無常態,皆在一念間,當斷則斷。”

  韓飛下意識撓了撓頭,繼續說道:

  “或許那位老神仙真的算出了什么,此刻回想起這句話來,我覺得頗有道理。”

  薛若海只是瞇了瞇眼,隨后說道:

  “既如此,宜早不宜遲,三日后,我們便開始施行,臭小子,好好享受這三日。”

  韓飛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擺了擺手,轉身走出了閣樓,薛若海笑罵了一句,臭小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紫薇老祖在一旁眼神反倒有些復雜,嘆聲道:

  “這孩子的心性足夠堅韌,實在是難能可貴,此番計劃,老朽哪怕失敗,最多也就是一身修為盡費,有那氣運鎮壓,至少這條老命多半能保住,可這小子若是有半點失誤,可就是必死的結局,哪怕再怎么心性開朗,能夠如此坦然面對,也是殊為不易的。”

  薛若海難得露出一絲笑容來,他喃喃自語道:

  “若非如此,老夫也不會這般費力去做這半點不討好的事情,現在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一半看天,一半看他自己了。”

  韓飛離開寶樓后,便看到有一人守在寶樓下面,這次倒不是北閣閣主,而是上次帶著他前往千花閣的弟子,對方看到韓飛,立刻跑上前來,恭敬行禮,態度比之上次還要恭敬許多,韓飛不必多想,就知道一定是那位北閣閣主又交代過了,不過也是,以他那看似忠厚,卻老奸巨猾的情況,看到臭老頭的修為后,豈能不有所表示。

  “韓公子,閣主交代我,您出來后,就讓我跟著您,看您有任何需要吩咐交代的,都可以安排給在下去做。”

  韓飛聞言只是笑了笑,隨口道:

  “我沒什么要交代的,就是有些累了,要回去睡一覺,還煩請帶路吧。”

  那位弟子立刻在前頭領路,帶著韓飛向千花閣的方向走去,其實韓飛住了這么多天,怎會不知道路,只是他也看出來了,自己要不給這位小哥安排些事情干,只怕對方沒法交差,自己也會弄得尷尬,故而才隨口一說。

  回到千花閣的廂房,韓飛幾乎沒多想,一頭躺倒在床鋪上,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千花百艷,隨后閉上雙眼,什么都不去想,很快就進入夢鄉了。

  三天的時間,幾乎一晃而過,這三天中,韓飛除了賞花看景,就是和臭老頭下棋打趣,又或者與那位有意跟他攀談的北閣閣主閑扯,反正是怎么開心怎么來,至于三日后的事情,他刻意的不去多想。

  不過時間終究會過去,三日后,韓飛還是主動來到了山巔七層寶樓處,薛若海一大早就站在此處,此刻正遙望著遠處徐徐升起的太陽,并未轉身,而是輕聲道:

  “來了?”

  韓飛走到他身旁,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也一起并肩站著向太陽看去,薛若海輕聲道:

  “不怕?”

  韓飛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聲道:

  “怕!”

  薛若海笑了起來,他終于轉過頭來,拍了拍韓飛的肩膀,輕聲道:

  “這才對嘛,怕就是怕,這偌大的天下,誰又敢說自己真的就一點都不怕死。這沒什么好丟人的。”

  韓飛轉過頭來,看著這個陪伴自己十八年的老人,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薛若海卻似已經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神微微復雜,同樣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

  “其實,老夫也怕。”

  韓飛抬眼看去,薛若海嘆道:

  “我與你說過許多話,或許有真也有假,但至少有一句話是千真萬確的,我這把老骨頭,還指著你能給我養老送終呢。”

  韓飛的眼神終于微微波動,他看向遠邊的太陽,輕輕道:

  “我怕死,但我更想活!”

  薛若海未曾言語,韓飛突然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繼續道:

  “我一定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薛若海看了看韓飛,韓飛也轉頭向他看去,眼神中除了笑意,更多的卻是堅定,薛若海終于哈哈笑了起來,隨后說道:

  “好,老夫等著!”

  韓飛的心終于不再搖擺,身體也似乎放松了不少,他不再多言,而是率先向寶樓中走去,薛若海緊隨其后。

  這一次,二人并未登頂寶樓最上面的第七層,而是直奔地下而去,紫薇閣除去四位閣主以外,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寶樓地面之下,竟是還有一層,這里沒什么秘籍撰文,只有一個巨大無比的空曠之地,四周被近百根粗壯的石柱所支撐著。

  此刻就在這片空曠之地,一個有些古樸而又奇特的法陣,已然成型,而紫薇老祖,就盤膝坐在陣法中心處,薛若海和韓飛先后走了進來,此處除了紫薇老祖外,只有一位北閣閣主段四海在,對方看到韓飛二人后,抱拳行禮,韓飛恭敬回禮,薛若海卻視而不見,紫薇老祖見到二人來了,對段四海輕聲道:

  “按照我先前所說去做吧!”

  段四海應了一聲,立刻快步離開了寶樓,緊接著,韓飛便隱約聽到了鐘鳴聲,心中不禁微微奇怪,此刻響警示鐘是為何,而他不知道的是,紫薇閣從他們二人踏入寶樓那一刻起,徹底進入了最為嚴密的戒備防守之勢,山門緊閉,四脈弟子幾乎全部守在山腰之下,四位閣主,除了西閣的上官閣主,坐鎮山腰處外,其余三位閣主,竟然都全部匯聚于山巔之處,將寶樓三面護持起來。

  外界發生的事情,韓飛既不知道,也沒心思去了解,此刻對他來說,是人生中最為重要的時刻。

  生或死!

  紫薇老祖對韓飛招了招手,韓飛走到近前,同樣盤膝坐下,紫薇老祖輕言道:

  “話就不用老夫再多說了吧。”

  韓飛點了點頭,紫薇老祖還是多說了一句道:

  “稍后不管發生何事,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堅持住,讓自己的意識不要潰散。”

  韓飛深吸了口氣,依舊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此刻他是真的無話可說。

  紫薇老祖抬眼看向了薛若海,薛若海守在陣外,突然一揮手,從袖口立刻飛出一塊巴掌大的物件,卻是一塊玉璧,上面斷斷續續刻著三條張牙舞爪的飛龍,此玉璧出現瞬間,天地的氣息似乎都變得壓抑起來,整座徽山上空,更是出現了極為奇特的一幕,晴空萬里之下,竟是雷霆閃爍,狂風呼嘯。

  而薛若海則是雙手微微向著虛空一按,天地氣息立刻被全部拘束在這寶樓之中,徽山之上的氣象變化才開始漸漸消散,緊接著,薛若海沉聲道:

  “臭小子,將玄陰朱果服下,然后運轉紫陽真訣,將其在體內煉化!”

  韓飛聞言,毫不猶豫,立刻將那一直拿在手中的玉盒打開,將里面的玄陰朱果一口吞下,頓時一道陰柔至寒的力量開始如溪水長流一般,向自己體內的五臟六腑,全身經脈開始流動起來,所過之處,竟是寸寸結霜,幾乎剎那間就要將他的身體凍成冰塊,韓飛趕忙運轉紫陽真訣,一股熱流從體內游走,與那陰寒之力開始做抗衡,只是這一熱一冷之下,韓飛本人自然是萬分難受的。

  但韓飛的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堅韌之色,咬著牙,一言不發,只是默默運轉功力,臉上時紅時青,顯示出他此刻正在竭力煉化的狀態。

  當韓飛終于可以控制這股奇異的陰柔之力后,還未等他松口氣,薛若海一揮手下,頓時二人之下的陣法發出一道奇異的光芒,開始運轉起來,韓飛只覺得全身陡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控制,仿佛要抽走他的靈魂一般,剎那間,整個人都陷入了混沌茫然之中,紫薇老祖在這一刻,周身的氣機也突然毫無保留的爆發了,一股強大到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壓,瞬間在此處爆發,但卻被這陣法生生困住。

  紫薇老祖雙眼變成了全黑之色,他枯瘦的右手微微抬起,猛地一指點在韓飛的天靈穴處,以二人為中心,整個陣法中出現了一道青光璀璨的光罩,將二人包裹其中,然后他周身所有的氣機與真氣如江河入海一般,開始洶涌的向韓飛的身體里沖擊而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韓飛的口中發出,哪怕他竭力控制自己,但當紫薇老祖那股真氣洶涌而入的時候,他整個人從五臟六腑到經脈全身,都如同被炸裂般的疼痛。

  這一下,也將他從先前的茫然混沌中給徹底清醒過來,他的一雙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整個人連腦袋的思緒都開始凌亂了。

  而紫薇老祖的極陰之力進入到韓飛體內的那一瞬間,便毫不猶豫的向著他從未開辟的陰脈所在沖擊而去,紫薇老祖一身修為何其渾厚,韓飛的陰脈雖然堵塞,卻也絲毫無法抵擋,瞬間便有三條經脈被暴力沖擊開來,這也是韓飛瞬間感受到如同被撕裂般的原因。

  但這一下,卻如同炸鍋一般,讓韓飛的周身陽脈立刻自我運轉開來,包括紫陽真訣,也開始潛意識跟著運轉,一股股狂暴的至陽至剛的力量開始在他身體里瘋狂亂竄,韓飛的身體也變成了通紅之色,就在此時,韓飛腰間一顆寶珠忽的飛了出來,在他胸前不斷閃爍著青碧色的光芒,籠罩韓飛的身體,似乎是想要安撫那些狂暴的真氣,但這一次,韓飛體內的真氣如同被關押在體內的猛獸沖出了牢籠,再也無法控制,哪怕清魂寶珠竭力控制,也是收效甚微。

  但當這股力量即將失控的時候,韓飛的體內先前被他平衡下來的陰柔之力,開始緩緩流淌開來,這些力量都是來源于玄陰朱果的陰寒之力,先前被韓飛用紫陽真訣所引導,都融合到了自己全身的陽脈之中,此刻如同在旺火中加入了一盆清水,與那些狂暴的炙熱真氣交融纏繞在一起,開始減緩他們的沖擊之力,雖然微弱,卻因為處處皆有,反倒是效果更好。

  而薛若海見到這一幕后,也是眼神一動,立刻運轉那塊九龍壁,一道道無形無相,卻蘊含天地偉岸的氣運之力開始從九龍壁中滲透而出,最終化作三條青色蒼龍,在韓飛與紫薇老祖身前環繞,所過之處,有天地異象憑空而現。

  終于,隨著氣運之力的鎮壓,清魂寶珠的安撫,以及玄陰朱果的陰柔之力相融合,韓飛那逐漸暴走的真氣,開始緩緩減弱,隱約有止住的架勢。

  而韓飛本人也是解脫了不少,先前那股狂暴之力的沖擊,讓他全身瞬間有炸裂之感,那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幾乎無法形容,若不是韓飛的神經足夠堅韌,只怕那一瞬間便會失去神志。

  但他的磨難并非是結束,反而只是開始,因為紫薇老祖在經過先前那一刻后,開始全力沖擊他體內的陰脈所在了,下一刻,周身經脈撕裂般的痛楚,再度傳遍全身。

  韓飛的雙眼瞪起,滿是血絲,剛被鎮壓的真氣又有了暴走的跡象,薛若海見狀,立刻沉聲喝道:

  “臭小子,現在就要看你自己的了,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放任真氣暴走,時刻保持清醒,借助鎮壓,控制體內真氣暴走的情況,直到陰脈全開。”

  韓飛雖然被疼痛弄得大腦混沌,但薛若海這些話還是清楚的傳到了他的耳中,他只能死死咬住牙齒,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然后竭力控制因為疼痛所帶來的沖擊力,讓體內的真氣盡可能不會暴動。

  只是,此刻對韓飛來說,幾乎是度日如年,不對,應該是度秒如年,只是短短半盞茶的時間,韓飛卻感覺如同度過了無數個春秋一般漫長,可他卻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陰脈,開闊了尚不及百分之一,這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幾乎要讓他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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