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夏圣 > 第46章 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玉蓉的話讓全場頓時一片嘩然,莫說是其他人,就連韓飛自己都頗感驚訝,他也未曾想到李玉蓉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只是雖然心中驚訝,但表面上,卻是泰然自若,甚至還與李玉蓉相視一笑,頗有成竹在胸的意味,落在其他人眼中,更是坐實了此事。

  崔東升此刻已然難堪到了極致,他想到李玉蓉會從中作梗,但也想不到這個女人會在這種事情上出面,要知道,深更半夜與一個陌生男子相伴賞月,對他這樣尚未出閣的女子是何等影響,更何況,她作為青州世族大家,以書香傳家,極重門風的李家人,若是被宣揚出去,定然是軒然大波。

  崔東升恨恨道:

  “李玉蓉,你可想清楚了,三更半夜,你作為李家子女,和這么一個名不經傳的臭小子一起賞月,這可不是小事情。即便你想對付我崔家,也不必如此糟踐自己吧。”

  李玉蓉冷笑一聲道: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就憑你一個崔家旁支子弟,也配讓我李玉蓉不惜自毀名聲來對付?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昨夜月色不錯,我又無睡意,正巧遇上韓公子,便一起賞月聊天,我與韓公子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有何不可?”

  崔東升雙手緊握,但卻對這個瘋女人沒有絲毫辦法可言,韓飛此刻則是悠悠道:

  “崔公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崔東升瞪著韓飛,依舊不死心道:

  “即便你沒出寺,也可能是你雇人所做,也無法證明你就是無辜的,除非,你讓我搜查一番,那匪人拿走我四萬兩銀票,都有我崔家記號,還有我崔家的傳家玉佩,我懷疑就在你身上或者廂房里!”

  韓飛氣極反笑道:

  “崔東升,給臉不要臉是吧,我已經再三忍讓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真以為你是什么清河崔家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樣了?”

  韓飛說罷,竟是眼露寒光,雙手微微抬起,大有出手之意,崔東升知道這個家伙能夠把烏江雙雄的腿打斷后,自然不敢觸其鋒芒,立刻驚懼的向后退了幾步,而賀知命幾人則是立刻護身上前,擋住了崔東升。

  而他們剛剛上前一步,就看到一直不曾言語的封一劍,抬起雙眼,就這么平淡無奇的看了他們一眼,讓一眾人都是心中一寒,竟是不敢再動,先前他們想要強闖廂房的時候,被封一劍隨手一擊,便是打的東倒西歪,對方那深不可測的實力,讓人膽寒。

  崔東升此刻也是真的害怕了,色厲內荏道:

  “韓飛,你想干什么,這可是清水寺,長老在此,你還想動手打人不成!”

  韓飛心中不僅失笑,這家伙倒也不傻,在這種時候,卻還知道把長老搬出來當救兵,不過,對方這一手到極為管用,這話一出,清水寺長老便是不想出手也不可能了,當然,他本就也不會看著二人在清水寺真的大打出手,所以,他很是適宜的上前一步道:

  “善哉,善哉,韓施主切莫動氣,今日我們在此本就是為了化解雙方誤會,辨明是非,若是大打出手,豈不功虧一簣。”

  韓飛本也沒想真的將崔東升如何,就是嚇他一嚇,他自然也知曉在這清水寺中,若自己真的動了手,便是有理也會變成無理了。此時長老出面,正好給了他拾階而下的借口,但口中卻極為硬氣,冷聲道:

  “長老,這可不是我韓飛不通情理,是這位崔公子欺人太甚,在場的諸位都看得清楚,我再三容忍,他卻蠻橫不講理,又當如何?”

  長老皺了皺眉,看向崔東升道:

  “崔施主,此件事情,大家也都看明白了,韓施主即有人為其作證,你若繼續強逼,的確有些不妥了。”

  崔東升冷笑道:

  “長老,若他真的清白,又怎么會怕人搜查呢?若他不敢,豈不是做賊心虛不成!”

  長老皺了皺眉,看向韓飛,輕聲道:

  “韓施主,這位崔施主雖然有不妥之處,但所言卻也不無道理,你如何看?”

  韓飛寒聲道:

  “該說的,我都說了,該證明的也證明了,他崔東升若依舊不信,此刻又要搜身,對我就公平了?若是搜身沒有,那是不是還要讓我去把兇手找出來,才能自證清白,這樣下去,豈不是沒完沒了。”

  長老雙手合十,對二人施了一禮,隨后篤定道:

  “二位所言都在理,這樣吧,以老衲所言,既然崔公子想要看,那不妨讓他一看,若韓公子的確清白,那此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在多生事端,老衲來擔保,可好!”

  韓飛皺了皺眉,看了看冷笑連連的崔東升,又看了看面容依舊平善的長老,片刻后,嘆了口氣,擺出一副迫于無奈的模樣道:

  “罷了,既然是長老所說,晚輩不敢不從!”

  長老似是也覺得這般對韓飛,確有不公之處,此刻也輕聲道:

  “韓施主仁心善舉,老衲感懷,此事過后,若還有人敢對施主咄咄逼人,自有老衲處理。”

  韓飛抱拳施禮,做足了樣子,崔東升卻是迫不及待要去搜身,韓飛卻突然冷聲道:

  “稍等一下,我還有話未說。”

  韓飛看著長老,輕聲道:

  “長老海涵,我雖然同意搜查,但卻不愿讓那小人來做,若是對方心懷不軌,趁機陷害于我,我豈不是要吃暗虧,所以,晚輩斗膽,想請長老親自搜查,以示公道,長老德高望重,總不會遭人閑話,晚輩也不擔心會被陷害。”

  崔東升臉色難看,正想說話,那清水寺長老便先開口道:

  “如此也好,老衲本是局外之人,與二位也無舊交,崔施主,可好?”

  崔東升猶豫片刻,還是恭聲道:

  “由長老來做,自無不可,那就麻煩長老了。”

  韓飛卻繼續道:

  “我還有一個要求!”

  崔東升怒聲道:

  “你怎么如此多事,是不是想要拖延時間逃避。”

  韓飛冷笑道: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三番兩次欺辱于我,我都未與你計較,現在更是誣陷我偷你的東西,還要搜查,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吃這些虧吧,想要搜查無妨,但若是事后沒有查到,我要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后當眾賠禮道歉,而且,從此以后,但凡我韓飛所到之處,你崔東升都要給我消失的遠遠地,不許再出現。”

  崔東升立刻反駁道:

  “不可能,你欺人太甚!”

  韓飛卻一臉怒容道:

  “到底我們誰欺人太甚,在場的人可都看得清楚,你若不愿,那我寧死也不會讓你搜查!”

  長老皺眉看了看韓飛,又看了看崔東升,此刻倒是不再言語,李玉蓉反倒是譏笑一聲道:

  “怎么,崔公子先前言之鑿鑿,此刻又不敢了?看來你也沒那么確定嘛!”

  崔東升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看到四周的人都對自己露出不屑的譏笑神色,當下也是氣急上頭,大聲道:

  “好,我崔東升應下了!”

  韓飛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對長老道:

  “既如此,在下再無意見!”

  長老見狀,問清了崔東升所遺失的東西后,便與韓飛二人回到了廂房之中,將房門關起,崔東升站在廂房外,卻有些隱隱不安,韓飛先前回廂房之時,隱約看他一眼,眼中卻滿是戲虐之色,讓他感覺,自己似乎落入圈套之中,不僅有些后悔先前答應的太快了。

  在崔東升焦急的等待中,又過了片刻的功夫,韓飛和長老二人先后從廂房中走了出來,長老面色平靜,但看向崔東升時,卻有淡淡的冷意,當下宣布道:

  “老衲先前已經仔細查驗過,韓施主身上與廂房都并無崔施主所言的家傳玉佩,銀票倒是有些,但也并非是四萬兩,而且更無崔家記號,乃是鳳城錢莊所出,崔施主,想來是你想錯了!”

  崔東升驚怒交加道:

  “這不可能!”

  此話一出,眾人尚未有所反應,長老卻先開口了,只是他素來祥和的面容上也多了一絲冷意,沉聲道:

  “崔公子此話是認為老衲欺騙與你不成?”

  崔東升心中一驚,知道這位德高望重的清水寺長老已然動怒了,就連稱呼都變了,立刻抱拳躬身道:

  “崔某不敢,或許是他想到我會來質問,所以將東西藏到了別處,又或者...”

  崔東升的話未說完,就被長老打斷道:

  “夠了,崔公子,老衲先前就有言在先,搜查完若還未能發現,此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在對韓施主有任何為難,先前你大鬧我清水寺,我敬你為崔家子弟,并未責怪,你要與韓施主辯證,我也應你,便是明知不公,我還是替你搜查一番,已然是仁至義盡,此件事情,是非曲直,在場的諸位都清楚明白,你若還要強詞奪理,老衲只能請你出寺了!”

  長老的話音剛落,便有十數名護院寺僧呼嘯而出,將崔東升一眾人團團圍住,這些僧人腳下無聲,動若風火,顯然都是個中高手,韓飛倒也是第一次見到。

  崔東升此刻臉色都蒼白起來,他深知這清水寺看似簡單,實則深不可測,萬不能得罪,此刻讓寺院長老動怒,自己怕是做了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

  想到這里,崔東升再次躬身抱拳,顫聲道:

  “是崔某一時氣急,口不擇言,望長老莫要生氣,崔某錯了!”

  崔東升說完,便準備轉身離去,卻被韓飛叫住,他一臉怒容的看向韓飛,對方已經贏得徹底,還叫他作甚,韓飛卻絲毫不理會他的怒氣,而是淡淡道:

  “崔公子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我們先前可是有約定的,你想毀約不成?”

  崔東升渾身顫抖,指著韓飛怒聲道:

  “你已經贏了,還不夠嗎?”

  韓飛譏笑道:

  “條件是先前談好的,清河崔家向來自詡君子,怎么這是要失信于人?”

  崔東升此刻真的恨不得將韓飛一口咬死,當著如此多人之面,他自然不能下跪磕頭,否則崔家臉面盡失,他的后果也不會好到哪去,一時間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長老此時再次皺眉道:

  “韓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韓飛聞言,知曉長老也不愿將此事鬧得過于難堪,再次輕嘆一聲道:

  “既然長老都說話了,那下跪就不必了,但是賠禮道歉,卻必須要!”

  長老聞言,也不再多言,而場中其余人等卻饒有興趣的看向韓飛,既不失骨氣,又知進退,這個少年倒也不凡,反倒是看到那位崔公子,到這一步,卻還在猶自不肯低頭,已然讓人對其失望,不屑理會。

  又過了片刻,崔東升自知無法逃過這一場,終于是顫抖著低下頭來,雙手抱拳,顫聲道:

  “崔東升有眼無珠,誤會韓公子,多有得罪,在此賠禮了!”

  韓飛笑瞇瞇道:

  “哎呀,崔公子多禮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事就算過去了。”

  要是眼神可以殺人,崔東升此刻已經將韓飛殺了千萬次了,韓飛依舊是笑瞇瞇道:

  “還有一個條件,崔公子應該也記得才是。”

  崔東升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崔某記得,以后凡是韓公子所到之處,我自會退避三舍,你放心就是!”

  韓飛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理會對方,轉身走向長老,施禮道:

  “多謝長老主持公道,不然晚輩可就要為難了。”

  長老回了一禮,并未多說什么,崔東升見狀,自然是不愿多停留,一甩袖子,帶著身邊之人匆忙離去了。

  而場中其余人等見到正主都走了,自然也不再停留,不少人都與韓飛善意的點頭示意后,也都各自離去,一個中年儒士,甚至在走前,還對韓飛贊賞道:

  “君子坦然,不卑不亢,小家伙你很不錯。”

  韓飛對此只能尷尬的抱拳施禮,以示受教,當那位儒士離開后,場中只剩下了長老與李玉蓉,以及她那位表哥,尚未離開。

  李玉蓉走上前來,對韓飛輕聲道:

  “下午,若是韓公子無事,可來找我一敘。”

  說完之后,便與她那位表哥轉身離去,在她走后,場中只剩下有意無意留在了最后的那位長老了,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后,長老面容和藹的看向韓飛,終于開口道:

  “此件事情,讓韓施主多有困擾,老衲失禮了。”

  韓飛輕聲道:

  “長老何須客氣,晚輩還要感謝長老仗義執言呢。”

  長老瞇眼,一臉慈善,輕笑道:

  “但有一言相告,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這次那崔家少子無禮在先,實屬因果報應,就此了結吧。”

  韓飛聞言,心中卻陡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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