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夏圣 > 第22章 結伴而行
  韓飛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已然是正午過后,太陽偏西,走在南街主道上,韓飛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來,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懷中,心中卻是沉甸甸的,他就知道自己不該牽扯進來,現在可好,徹底深陷其中了。

  回想起在將軍府中,厲風行所安排的計劃,韓飛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起,按照厲風行所言,竟是打算留下他自身與洛音在雍州城吸引羅剎門的注意,而讓韓飛帶著東西,先行離去,韓飛心中本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安排,這無形中卻也將他置于險地之中,可卻耐不住洛音的哀求,最終還是無奈答應下來。

  當然,韓飛也借此機會,終于知曉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他們一直拼死保護的東西,乃是西域佛門密宗偶然所得的一塊龜甲玄經。

  據說此物乃是五百多年前,一位武道雙修的奇人所撰寫,那位奇人天資極高,不管是武道一脈的修行,還是道術神通的法門,都有極高的成就,最后羽化而飛升,登天而去,卻留下了自己武道與道術的所有心得匯聚一塊龜甲之上,里面蘊含了可以證道之法,后世人稱之為龜甲玄經!

  只不過西域佛門密宗乃是修佛,對此物卻是得來無用,后在一位遠行千里而來的佛門高僧與天圣宗宗主交談中,讓其得知此事,天圣宗宗主用自己多年前機緣所得的圣佛舍利來做交換,這才有西域番僧遠赴千里而來送甲之事,而西域若來大夏王朝,必經西荒之地,這才讓羅剎門得知此事,半路劫走了西域那塊龜甲,而后來,在幾經爭奪中,又被洛音拿走此物,這才有了后來一系列的事情。

  而如今,那塊無比珍貴的龜甲玄經,就在韓飛的懷中,而他此行前往冀州,除了趕往紫薇閣去送信以外,也多了一項更為艱巨的任務,便是將此物交給在冀州等候的天圣宗嫡傳弟子,紫天衣的手中。

  韓飛滿懷心事,獨自走在大街之上,昨日的一場廝殺,驚動了不少的雍州百姓,今日街上雖然依舊有小販叫賣,但卻遠沒有以前那般熱鬧,多少有些冷清。

  “老板,能否給我幾個饅頭。”

  此時一道耳熟的聲音傳來,讓韓飛從深思中清醒過來,轉頭看去,卻看到昨夜那位白衣少年,此刻正站在一處賣饅頭的小攤前,與攤主商談著。

  只見少年眉頭微微皺起,似是有些猶豫,對老板說道:

  “在下身上的銀兩已然用盡,所以無錢可付,但可以幫你做一件事情,只要不違背俠義之道,都可行,以此來抵換饅頭錢,你看可否?”

  那老板的臉色略顯難看,對少年上下打量了幾眼,苦笑道:

  “我一個小本買賣的小老兒,除了賣饅頭蒸饅頭,哪還有什么其他事情要做,您看你這一身衣裳,就不像是沒錢人,何苦來為難我們這些窮苦人。”

  少年也不動氣,見老板不同意,眉頭皺了皺,便準備轉身離開,但他還未轉身,就看到一只手伸了出來,手中放著幾個銅板,同時一道聲音響起。

  “饅頭我們要了,這是付你的錢。”

  白衣少年轉頭看去,正看到韓飛那笑意吟吟的臉龐,白衣少年又皺了皺眉,卻沒說話,準備離去,韓飛趕忙攔住他,笑道:

  “饅頭還沒拿,何必著急離開?”

  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平靜道:

  “是你付的錢,東西自然是你的,與我何干?”

  韓飛隨手從老板那里拿過饅頭,不由分說塞到他手里,笑道:

  “錢是我付的不錯,饅頭卻是給你買的。”

  白衣少年看著手中的饅頭,猶豫了一下,問道:

  “那你打算讓我幫你做什么?”

  韓飛隨意的擺了擺手道:

  “放心便是,我沒什么想要你做的,昨夜救命之恩尚未來得及感謝,這些饅頭權當我的一點心意了,當然,只是些饅頭,萬不能抵換救命恩情,所以,若閣下還有空閑,我想略備酒菜,以作答謝。”

  白衣少年認真想了想,隨后搖頭道:

  “不必,昨夜之事,是巧遇援手,無意為之,不必答謝,你的饅頭,我很需要,所以,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來抵還。”

  韓飛見對方一板一眼的樣子,苦笑一聲,隨后心中一動,說道:

  “既如此,請你陪我吃法,便算抵換之事總可以吧。”

  白衣少年似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說,猶豫了片刻,問道:

  “你確定嗎?”

  韓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肯定的說道:

  “我很確定!”

  白衣少年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行為,眉頭緊皺,側身避開,韓飛懸空著的手,微微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掩飾下去,招呼對方向自己下榻的客棧而去。

  到了客棧后,韓飛找了個偏靜的雅間,吩咐掌柜的將店中的特色佳肴上一些來,在掌柜的應聲離去后,這才看向沉默不語的白衣少年,詢問道:

  “昨夜,我沒記錯的話,你說過你姓封對吧!”

  白衣少年沉聲道:

  “我叫封一劍!”

  韓飛端起茶杯道:

  “我叫韓飛!”

  封一劍只是微微頷首,并未回應,韓飛也不在意,自己喝了口茶,繼續問道:

  “看你的穿著打扮,不似是沒錢之人,怎么會落到如此田地?”

  封一劍沉默而坐,并未答話,韓飛知曉對方不愿告訴自己,也不再多問,心思一動,轉而問道:

  “昨夜,我似乎聽到你說,你也要前往冀州?”

  封一劍平靜道:

  “不錯,我要去冀州問劍!”

  韓飛喜上眉梢,輕笑道:

  “那咱們著實有緣,我也要前往冀州辦事,不如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封一劍抬眼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我向來獨來獨往,不善與人同行。”

  聽到對方拒絕之意,韓飛絲毫沒有意外,反而勸解道:

  “萬事都有第一次,何不嘗試一下,二人同行,路上總比一人來的有趣。”

  封一劍并未回答,沉默以對,韓飛沒有放棄,繼續說道:

  “而且,你如今身無分文,從這里到冀州路途遙遠,中間還需要途經十數個城池,你又該如何解決吃住問題?若是你我同行,這些問題都由我來解決,你只需要在遇到我無法解決之事時,出手相助即可,而且,我保證,絕不違背你的俠義之道,路途所需花銷,權當我雇傭你的資金,這樣一來,你我互不相欠,權當一場交易,到了冀州,我們就分道揚鑣,各行其事即可,你看如何?”

  封一劍不再沉默,韓飛這一番勸說打動了他,認真思考了許久,沉聲道:

  “只到冀州就算作交易終止,而且,我不會幫你殺人,只在危難之時,出手救你!”

  韓飛笑瞇瞇的看著他,連連點頭道:

  “放心放心,一切都按照你說的來!”

  封一劍,猶豫了片刻后,最終點頭答應下來,但卻與韓飛再三說明,這個結伴只到冀州,而且若韓飛從惡,便立刻終止,他還會親自出手將其擊殺,韓飛自然是沒有半分猶豫,當下與他擊掌為盟,就此說定。

  得到了封一劍的同意,韓飛的心中大喜過望,開心極了,自己總算沒白費心思,這樣一來,這趟冀州之行,他倒是放心了許多。心中暗道,一頓飯便能將一位知武境的高手變成自己的護衛,這樁買賣怎么看都是劃算的,即便還有后續的花銷,與自己的安全相比,也都不足為慮。

  至于錢財問題,韓飛也不是很擔心,先不說自己本身就有些銀兩,此次替洛音將東西送至冀州,歷天行又贈與了不少銀兩,當做路上開銷,韓飛粗略算過,便是他與封一劍二人,也完全足夠支撐他們到冀州。

  而且韓飛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會的世家公子,他自身有一手木雕手藝,本就是吃飯的看家本領,這么些年,他與老頭子的吃喝用度全都是靠他一人所掙,不管在何處,他都不會擔心自己會為錢所困。

  與封一劍商議好明日動身的時間后,韓飛將自己在客棧的房間讓與封一劍,自己則是收拾好東西,前往將軍府,在走之前,自然要與厲風行他們告別,而且也要將封一劍的事情告知,也好方便厲風行他們下一步計劃。

  回到將軍府后,韓飛將與封一劍同行的事情,告知了眾人,厲風行得知對方竟然身懷承影劍,極為好奇,大有一見之意,便主動提出明日親自送二人離去,洛音也對此頗為贊同,畢竟有這樣的一個高手在旁,無論如何都會更穩妥一些。

  轉眼間,黑夜來臨,今夜的月亮極為明亮,此刻已經是半夜時分,本該是在夢中與周公相伴的時候,但卻依舊有人未曾休息。

  洛音獨自一人,緩步走到小院中,望著月亮,有些出神,清秀的眉宇間,隱約透著一絲淡淡的憂愁,她下意識看向鄰旁院落中的廂房,卻見到里面燈火通明,有一道人影正坐在桌前,心中也是微微一顫,猶豫片刻后,洛音輕挪蓮步,來到房間前,輕輕叩了叩房門。

  房間的人影微微頓了片刻,隨后,便出現在門前,將房門打開,赫然正是韓飛,韓飛見到是洛音,大為驚訝,但隨即又有些釋懷,輕笑一聲道:

  “洛姑娘還沒休息啊?”

  洛音似是有些臉紅,輕聲道:

  “你不也沒休息嗎?”

  韓飛啞然失笑,洛音問道:

  “這么晚了,你不休息,獨自一人坐在房中作甚?”

  韓飛眼神微微波動,卻故作神秘道:

  “佛曰,不可說!”

  洛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韓飛笑嘻嘻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和洛音并肩來到小院的石桌前,一起坐下,抬眼望了望明月,又看了看被月光籠罩下的洛音,韓飛莫名想到一句不知從哪聽來的詩句,喃喃自語道:

  “新月如水似洞天,夜下佳人如珠簾”

  洛音臉色微紅,輕聲道:

  “哪來的佳人?”

  韓飛笑道:

  “眼前不正坐著一位嗎?”

  洛音不去理會韓飛,臉色卻更紅了,如同熟透了的蘋果,韓飛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洛音道:

  “臨別在即,我實在不知可以送些什么,只能做了個小玩意,望姑娘莫嫌棄。”

  洛音看去,竟是個用木雕做的精致小人,細看小人的容貌身姿,竟是與自己有七八分神似,洛音只感覺俏臉發燙,心中猶如小鹿亂撞,伸手接過小人,細細打量著,突然問道:

  “你深更半夜不休息,就是在做這個?”

  哪怕是臉皮厚如韓飛,此刻也是微微一囧,但還是笑著點頭道:

  “相識一場,雖然時日不長,但既然要臨別了,總想著送點什么以作紀念。”

  洛音心中歡喜莫名,臉上也不由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強壓住內心的那股異樣情緒,洛音想了想,也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支珠釵,故作平靜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也該禮尚往來,這支珠釵是家師贈與,從未離身,今日便送你了。”

  韓飛下意識接過珠釵,倒是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要這東西著實有些奇怪,但洛音說的如此珍重,他自然也不好說些什么,將東西收入懷中,洛音臉上的笑意更甚。

  接下來的二人,似是心有靈犀一般,都未曾再說一句話,只是并肩相伴,默默的看著月光出神,享受著片刻的溫馨。

  當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韓飛帶著萬分不愿的情緒,從床上爬了起來,臉上多少有些疲憊之色,昨夜與洛音欣賞月色,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房休息,導致韓飛實在沒怎么休息好,雖說以他的武功修為,便是幾天不睡,倒也不是太影響,但對于喜歡早睡晚起的韓飛來說,一夜未眠多少有些痛苦。

  但想到與封一劍的約定,韓飛還是強撐著爬了起來,簡單收拾一下后,便去告辭凌蕭將軍,準備與厲風行和洛音二人一同前往雍州城的南城門,前往冀州就只能從此處離去,而與封一劍約定也是在此相見。

  凌蕭將軍看到前來拜別的韓飛時,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雕刻精湛,通體晶瑩圓潤的古玉制成的玉牌,上面刻了一個大大的凌字,凌蕭將玉牌遞給韓飛,笑著說道:

  “此為我的私人令牌,在其他地方不敢說,但在雍州之內,到還算是管用,前往冀州這一路,若在途中遇到些麻煩事宜,將此物拿出,或許能幫上些忙。”

  韓飛驚訝的看著手中玉牌,凌蕭說的輕松,但哪怕是韓飛這樣未經官場的人,也很清楚,此玉牌的重要性,幾乎就代表了凌蕭將軍本人,在雍州之地,就如同所謂的尚方寶劍一般好使,心中自是喜不自禁,抱拳鄭重行禮致謝,卻被凌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其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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