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囂張鬼醫一睜眼,被皇叔套路猛寵 > 第329章 躺在冰涼堅硬的木板上
  阮陵拍拍熊年的肩膀,說道:“所以你也沒來過吧。”

  “軍紀嚴明,當然不能來。色字誤人誤事,我們都是潔身自好之人。”熊年很嚴肅地說道。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來過。”阮陵笑吟吟地扶了扶頭上的青布小帽,腳步輕快地走了進去。

  莫凡搖頭,“秘密!”

  陳璟玥好笑地挑眉,“確實是秘密。”

  熊年尷尬地咧咧嘴,埋頭跟上了阮陵。

  “你也一定沒來過吧。”安陽驍和沐嶺走到最后面,隨口問了句。

  “其實來過。”沐嶺低聲道。

  安陽驍意外地看向了他,“你來過?”

  沐嶺眸子抬了抬,聲音漸小,“十四歲那年,我被帶去見識過。”

  安陽驍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必又是那些達官貴人,把他帶去羞辱了一番。那些齷齪陰暗的東西,向來喜歡欺凌弱者。

  “都是人生經歷,過了就忘。”安陽驍低聲道:“我孩童時也過得不怎么樣,不過不痛快的事,我大都不記得了。”

  “你心胸很寬廣。”沐嶺點頭道。

  “進去吧,晚上歇會兒,明早再出去。”安陽驍拂拂袖子,邁進了高高的臺階。他把苦一一咽下,化成了向前的動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不讓他重視的人受那般的苦楚。

  里面的桌椅板凳也都砸得差不多了,樓上的房間一地狼藉,砸得稀爛,污穢四淌,只有走廊一角的一間房里勉強還能住人。

  “也是奇怪,城中災民寧可睡在街上,也不來這里躲風避雨,為何?”熊年站在窗口往外張望了一眼,只見幾個災民蜷縮在街角,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他們嫌臟,嫌我們晦氣。”一把虛弱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幾人都嚇了一跳,借著月光看過去,只見那里蜷縮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形如鬼魅一般。

  居然有個大活人,幾人都沒發現。

  不過,也難怪他們沒有察覺到女人的存在。

  夜空里彌漫著令人眩暈的腐臭之氣,而女人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你是這里的姑娘?”莫凡問道。

  “對。聽幾位貴人的口音,你們不是渭縣人吧,怎么會這時候來這座活死人墓啊,大家都在想辦法逃呢,逃不掉的,只能等死。”女人抬起枯瘦的臉,頂著一頭枯草般的亂發啞聲問道。

  “我們進來尋親。”陳璟玥接過話,說道:“姑娘,這城中現在到底什么情況?為何要把城門關緊?”

  “有吃的嗎?”女人渴盼地看著幾人,顫抖著伸出手。

  陳璟玥看向了安陽驍,只到他點頭,這才從輪椅的暗匣里取出一塊干糧,放到女人手里。

  女人聞到面餅的香氣,掙扎著想坐起來,但沒能成功。她也不起來了,就這么縮在地上,把面餅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莫凡去后院找了一個破碗,給女人倒了一點水。

  女人咽下了面餅,有了一點精神。

  “兩個月前,就傳說有饑荒,鄉里的災民開始往城里涌。漸漸的,城里的糧也不夠了。富商囤著糧,高價出售。沒幾日,糧食就漲得大家都吃不起了。就在上月,瘟疫突然就來了,大家措手不及,那是一家一家的絕戶啊……”

  女人面無表情地說著,一滴眼淚也沒流,兩只凹陷下去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窗外。

  眾人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過了好一會,她才僵著脖子看向了眾人,咬牙說道:“知縣大人最先帶著家眷跑了,棄渭縣于不顧。縣丞大人堅持了十天,被進城的流寇活活燒死了,他們關緊了城門,不讓人再出去,任他們魚肉,一家一家的搜刮,一家一家的滅種……后來我才知道,所謂流寇不過是駐扎在附近的兵士罷了……”

  “兵士?”陳璟玥驚訝地看向了安陽驍。

  “因為這些人來我們這兒尋過歡,所以我認得他們。他們為了滅口,把我們這兒的全屠了,我那日正好出去抓藥,倒是逃過一劫。”她苦笑,看著幾人說道:“幾位恩人,你們要尋親的話,千萬小心才是。他們不是人,你們生得如此好看,只怕他們不會放過你們,肯定會綁了你們去索要贖金。”

  “之前皇帝派過好幾拔人押送賑災糧,都是在渭縣這里折返的。如此說來,倒也能明白為何押賑災糧的禁軍總是屢屢失敗。”安陽驍思忖片刻,又道:“知道這些人是什么來路,就好辦了。先把渭縣的路打開,讓賑災糧進來,救下百姓再說。”

  “現在給宮里傳信?”莫凡小聲問。

  “傳吧。他們現在出發,十日之后可以到渭河之畔,正好解渭縣之難。”安陽驍點頭。

  “越王殿下有你這位皇叔,簡直是福氣。”陳璟玥感嘆道。

  “他若能當個好皇帝,也是我的福氣。”安陽驍淡聲道。

  有一句話憋在陳璟玥嘴里不敢說出來,若是可以,安陽驍為帝,那才是東鄭國之大福氣。但安陽驍志不在此,他也無謂多說。

  外面大霧彌漫,臭氣又濃了幾分。

  “我來看守吧。”熊年往外面張望了一眼,只見有災民正慢慢地在街上走動,于是小聲說道。

  “不必。那姑娘說了,外面的人嫌這兒臟、晦氣,連砸都懶得進來砸,如今更不會有人進來。”安陽驍扶起幾把倒下的長凳,拼在一起,幾把拆下了木門擱在長凳上,搭了個臨時的小床,招呼阮陵過去休息。

  木板硬得夠嗆,阮陵硌得一身疼,但架不住實在累了,沒一會兒就睡了個昏昏沉沉。

  安陽驍把附近的路摸了一遍回來,只見阮陵明顯不適地拱著身子,于是脫下了外衫,鋪在木板上,小心地把她抱到了墊著外衫的一邊,然后自己躺在冰涼堅硬的木板上,把她整個人撈進了懷里抱著。他皮燥肉厚的,多冷多糙的木板都可以,但她嬌小細嫩的,不能硌到了。

  屋子一角,沐嶺輕輕翻了個身,手枕在腦后看向了木板上的二人。

  一縷暗光落在他白皙清瘦的臉頰上,雙瞳如古潭一般幽深。他看了好一會兒,輕輕地披衣起來,慢步往外面走去。

  陳璟玥的輪椅可以往后傾倒,他就在門口躺著,見他出來,于是坐了起來。

  “去哪兒?”

  “去方便一下。”沐嶺手指立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心,快去快回。”陳璟玥又躺了回去。

  沐嶺一個人到了后院,在石凳上怔然坐了片刻,彎腰撿了根木枝,在地上慢慢地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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