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錯誤，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斷送了仕途！”
周耀光撥通了李圖利的電話，直接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他和李圖利一樣，都是體制內老油條，很會使用體制內的某些溝通手段，這不，現在他采取了迂回戰術。
“我怎么就犯了大錯誤了？”
李圖利不明所以，他心里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周耀光很有可能是沖著王小凡的事情來的。
“我女兒說，你駁回了王小凡的自建房申請。”
周耀光也不急著一下子把話全說完，他娓娓道來。
“沒錯，老周，這事兒沒商量，你來和我說也不行，那王小凡得罪了趙書記，已經被拉入了盤龍鎮各大辦事處的黑名單。”
李圖利實話實說，畢竟他和周耀光有點交情，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說謊欺騙老朋友。
“那你知道王小凡怎么得罪趙豐年的嗎？”
周耀光詢問。
“我聽說王小凡好像打斷了趙書記的兒子的腿。”
李圖利對這事兒早有耳聞，不過具體是不是這樣，他也不敢確定。
“你這聽聞和事實有所出入，只對了一半，其實趙晨明的腿不是被王小凡打斷的。”
周耀光如此說道。
“那是被誰打斷的？”
李圖利言語中透露著不相信，心說王小凡要是沒打斷趙晨明的腿，趙豐年又怎么可能刻意去針對他一個小農民？
“趙晨明的腿其實是被王小凡逼著他自己敲斷的。”
周耀光說出了實情，他女兒早就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和他說了一遍，他比誰都清楚真實的情況。
“那就更嚴重了，竟然逼著趙公子自斷一腿，那王小凡真不知天高地厚，活該被趙書記針對，往后他的日子肯定會更加不好過！”
李圖利心里變得更加堅定，這自建房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王小凡批的，就算周耀光親自來說情也沒用。
“老周，話說那王小凡只不過是你女兒的一個同學而已，用得著你親自來為他說情嗎？”
李圖利疑惑不解，甚至覺得周耀光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他堂堂派出所所長，為一個小農民出面，太掉價了吧！
“我不是在為我女兒出面，我是在救你啊老李！你在處理王小凡這件事上，犯了大錯誤，我要是不救你，你會掉冰窟窿里面！”
周耀光言語凝重，拐彎抹角。
“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嗎？你倒是說說，我怎么就會掉冰窟窿里去？”
李圖利內心不喜，他覺得周耀光在當他是智障。
“老李啊老李，你真是老糊涂了，你有沒有深入去思考過，為什么王小凡一個小小桃花村的農民，竟然敢去逼著趙晨明自斷一腿？而且還逼成功了！你用你那腦袋好好想想，普通人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周耀光語重心長，語氣關懷而責備。
李圖利立即咯噔一下，這才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周耀光見李圖利不說話，就知道切中了他的要害。
于是繼續勸說：
“據我所知，王小凡不但逼著趙晨明自斷了一腿，還逼著劉飛揚也自斷了一腿，最重要的是，他還全身而退了，到現在屁事都沒有，你不覺得不可思議嗎？”
李圖利臉上露出苦笑：
“呵呵，老周，我聽說這事兒還和你女兒有關，是不是你在背后罩著王小凡，這才保全了他啊？”
周耀光當即就氣笑了：
“我是想罩著王小凡，可是我罩得住嗎？劉飛揚的老爸是盤龍鎮首富，趙晨明的老爸是盤龍鎮的鎮委書記，我一個派出所所長在他們面前，能起多大作用？”
“也對……”
李圖利眉頭皺成了“川”字，聽了周耀光這一番話，他這才發現事情不簡單。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周你就別拐彎抹角了，直接和我明說好嗎，這可把我急死了！”
李圖利被搞糊涂了，實在看不清局面。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具體什么狀況，但是聽我女兒說，當時趙晨明和劉飛揚，還找了龍口縣的兩大紈绔大少黃子杰和張家豪去打王小凡，結果他們也不是王小凡的對手，以至于后面張家豪還把他老爸張成峰叫了過去，你知道張成峰過去之后怎么了嗎？”
周耀光面色嚴肅，這話說的有板有眼的，讓李圖利不容置疑。
“張成峰過去之后怎么了？”
李圖利好奇問道。
張成峰的大名他早有聽聞，那可是龍口縣的風云人物，權勢非常之大！
“張成峰直接就給王小凡跪下了！也正是因為張成峰的存在，才逼得趙晨明和劉飛揚不得不自斷一腿！”
周耀光壓低了聲音，說出來這么一句話。
說實話，他對這事兒也難以置信，但是這是他女兒親口告訴他的，他知道他女兒不可能騙他。
“什么？張成峰竟然給王小凡跪下了？”
李圖利當即就腦袋嗡嗡，目瞪口呆。
“王小凡不是簡單的農民，他要是普通的農民，現在躺在縣城醫院骨科病床上的，就是他，而不是趙晨明和劉飛揚！所以，你最好不要去得罪他，不然你頭頂的烏紗帽，很快就會掉下來，甚至連你的腦袋，也有可能會跟著一起掉下來！”
周耀光道明其中利害關系，還語重心長道：
“老李，我也是看在你是我的朋友的份上，我才來和你說這些，如果你不是我朋友，我才懶得和你說！”
李圖利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現在滿臉苦澀：
“可是，這事兒是趙豐年親自吩咐下來的，他級別比我高很多，我要是違背了他的意愿，那以后還怎么在盤龍鎮這個小圈子內混啊？”
李圖利犯難了。
王小凡他得罪不起，趙豐年他同樣也得罪不起啊！
畢竟人家是鎮委書記！
也就比鎮長小一點而已！
“老李，你又糊涂了，誰讓你去得罪趙豐年了？你用模棱兩可的話術，先讓手底下的人把王小凡的自建房審批通過了，等這事兒木已成舟板上釘釘了，回頭趙豐年要是追責起來，你就把責任推給那辦事的人，說他沒有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如此一來，你不就既不用得罪趙豐年，也不用得罪王小凡了？”
李圖利一聽這話，立即一拍大腿，茅塞頓開：
“老周，還是你想得周到，回頭我請你去盤龍飯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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