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秦安安傅時霆 > 第528章 懸而未決
  再往里推敲,賀若松和秦毓的一先一后放火劫獄,實際比合作或效仿還要復雜得多——

  京兆府“控弦山莊”,這個組織,高手遠不如南北前十多,但比“含沙派”、“撈月教”和“絕殺”更加盛產奸細,近年來安插到川蜀的奸細固然不少,卻沒有公然聚集到一起燒殺搶掠過半次。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在九月林阡入谷、川北之戰打響的同時,作為五大殺手锏之一的秦毓秦敏兄弟出現了,他們到這里的目的,很明顯是要和一些內應接觸、醞釀、著手對短刀谷甚至整個川蜀掀起大亂!這,是川北之戰必然要尾隨的災禍……那晚林阡沒有竭力幫洛輕塵追捕秦毓,也正是從長遠考慮。

  然而在短刀谷的地盤,賀若松尚且不敢隨便作亂,秦毓卻敢,還比林阡想象中更快,究其原因怎可能是頭腦簡單!?加上秦毓那晚見過林阡一面,心里一定清楚林阡對自己會有印象會注意到,這種關頭,為什么還敢頂風作案?冒著一個殘害川蜀周邊控弦莊據點的大風險?!

  控弦莊,顯然也在和短刀谷里的一個人或一方勢力,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那個勢力對控弦莊保證,只要他們肯聽話肯合作,就一定能夠在短刀谷中夾縫生存!那個勢力和控弦莊的合作,必定比蘇降雪和賀若松的合作還要早還要密切,所以控弦莊才有膽子那般囂張!那個勢力也確實足夠強大,在大火過后,果然保證了火災元兇的平安,迄今為止,無一人落網伏誅!

  那個勢力,又會是哪一家?

  無論如何,那場大火,都像是對景州殿和洛知焉的下馬威。又好像洞悉了蘇降雪的目的,所以巧妙地躲在他背后出手。造成相同的惡果,得到更多的回報,卻遭到更少的猜疑,一箭數雕。

  能看到這個深度的人,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疑兇,都必定是魏紫鏑無疑。目前中立的其余三大家族,程宇釜向林阡靠攏,洛知焉向蘇降雪諂媚,景州殿沒有做出任何表態……魏紫鏑和控弦莊勾結,表面看來最合情理。

  但是,會不會還有另外的可能……

  林阡正自思慮,忽然憶起吟兒笑他的話:“半刻就有三千個決定,所以向來喜歡庸人自擾。”從繁雜的思考中回過神,望向窗外天月的孤光,想起她來,不禁面露微笑,自然而然。

  然而短暫的溫柔流逝,不絕的思念化為無聲的嘆息。又已經十個日夜過去了,不知道小丫頭現在身體如何。

  “天驕,還有許多事情懸而未決。”林阡轉過身來,人群散去,獨留徐轅一個。

  徐轅點頭微笑:“你平息恐慌的手段著實厲害,把一場火硬生生拆成兩場,相互獨立開來,便沒那么可怕。”

  “旁人都需要篤定,止于那一步也便夠了。去直面最終真相的,本該只有我和天驕兩個。”林阡一笑。

  天驕也走到窗前他的身邊:“金人和曹范蘇顧,一方要劫獄,一方要造勢,顯然早就一拍即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聲不響地放一場大火,找不出幕后主謀,干干凈凈,毫無痕跡,賀若松的做法完全合乎這種思路……但偏巧那晚秦毓卻大張旗鼓,不僅事后景家、洛家一直在追究,便連朝廷也引起了注意。一個月來,曹范蘇顧比我們更加恐慌,他們必然也憤恨過,恨金人辦事不力。我原先還猜測會不會是金人對曹范蘇顧耍了手段故意節外生枝,但今天聽你說秦毓是不請自來,我忽然就茅塞頓開。”

  林阡點頭:“如果我是曹范蘇顧,我在大火之后必然要找賀若松理論,我會向他質問,我只讓你賀若松放火,你為何把秦毓也一起帶來還惹出大亂。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我怎知道秦毓為何跟來’,‘秦毓與我賀若松無關’,所以,曹范蘇顧應當早就知道了秦毓和賀若松不是合作而是效仿……甚至,秦毓不是不請自來,他是被人請來、蓄意破壞。”

  “是啊。秦毓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后盾,是不會有底氣、更不會有必要蓄意破壞的……”天驕畢竟是天驕,似乎已有所悟。

  “看來,天驕已經心里有數,那個強有力的后盾是誰。”

  徐轅點頭:“這場大火,看似對你敲山震虎,實則對曹范蘇顧頗為不利,始作俑者,必然是魏紫鏑無疑。”

  “未必……這場大火,義軍要承受痛擊、曹范蘇顧要面臨考驗,什么損失都沒有蒙受的魏紫鏑,反而最是不利。”林阡搖頭,“憑魏紫鏑那種人的機謀,不會在我和蘇降雪都比他強的此時,引起我們雙方的不滿和重視,無心冒犯都盡可能回避,更何況故意招惹?”

  “怎么?難道你心里想的是別人?”徐轅一怔。

  “不錯,魏紫鏑只是真兇事先就找好的代罪者、替死鬼,目的就是要讓我們雙方都以為是魏紫鏑所為,渾然不知魏紫鏑也是受害者、被嫁禍。”

  “可是……整個短刀谷里,除了魏紫鏑之外,還有誰有資格做得了秦毓的后盾、敢跟你林阡對著干還算計曹范蘇顧?”徐轅覺得不可思議,已經沒有第四方了。

  “有。”林阡回答,“曹范蘇顧。”

  徐轅蹙眉,顯然不解:“曹范蘇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曹范蘇顧?怕要分開來講了……”林阡略帶深意地一笑,“曹、范、顧之中,至少有一個,在一邊畫蛇、一邊添足。”

  徐轅先是一愣,猛然發現這個深層原因有利于義軍,不禁喜形于色:“你是說,曹范蘇顧正在分裂?蘇降雪的背后,有人在故意給他搗亂,他越不想留痕跡,就越給他留痕跡?!”

  “這個可能,九成以上,而且,只要有一個人開始分裂,裂痕就會越來越大。”林阡點頭,“等一段時日,待火災的陰影徹底消除、川北的人心安定,曹范蘇顧的這些矛盾,一定會接二連三浮出水面。”

  “這,便是你所說的最終真相?”徐轅大致信服。

  “是啊,有誰比曹范蘇顧自己更清楚,他們快完了呢……”林阡嘆了口氣,“便就從這里開始吧。”

  徐轅察覺到他話音剛落眼神中的一絲狠戾,他顯然懂,林阡其實已經不是川東之戰時期的林阡了。

  盡管,那時的他和現在的他一樣,理想十分干凈,哪怕過程艱辛。但當時的他,是無奈接受了弄臟雙手的事實,現在的他,卻是慷慨做好了沾滿血腥的準備。

  冷月的清輝,映照著他深刻的輪廓,這一刻,饒是徐轅也不得不嘆,林家軍蟄伏的這三年,甚至動蕩的這幾個月,都沒有白費。一切已經否極泰來峰回路轉,屬于他林阡的時代儼然來臨。

  “天驕。”林阡送他到階前,目視他離開鋸浪頂,卻忽然出乎意料地,淡淡問了他一句,“這些日子以來,玉澤過得可好?”

  徐轅心中一驚,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遙望著他:“……宋賢不再記得她。”三緘其口,徐轅終于說出實話。難怪阡說有很多事懸而未決,原來還有這一件。玉澤,終究是他通往巔峰的這條路上,辜負的第一個女人……

  “宋賢和我,都將有新的人生,可是,她卻沒有了。”林阡回味著玉泓的這句話,面容里不再有憂傷,卻是種看盡世事的蒼涼。

  “給她時間吧。其實,她身邊并不缺追求者……只要有一天她能想通并走出來。”天驕微微一笑,“玉澤那么聰穎,不會一直想不明白。”

  

  夜幕降臨,天氣轉陰,空中一片渾濁的厚云,林阡一個人在山頂打轉,氣氛很是陰森恐怖,偶爾掠過一只野鴉,以很亂的軌跡刺破幽暗的樹影消失不見。危險,好像就潛伏在身后、倏忽壓迫到心間,似乎什么東西在狠狠瞪著他,或仇恨地瞅著世界。登臨看腳下,飛旋沙塵中,是灰暗的死亡之谷,沒有生命,沒有活力,連僅有的溪水還是有毒的源泉,依稀是個下過詛咒的地方,往遠處看,竟越看越深邃,越看越陷入,仿佛又置身短刀谷外的連綿群山,不得已聽見虎嘯龍吟以及野狼的空嚎和哀叫。蜀道。蜀道難。

  正站在山頭,忽然身后響起一串猶豫不決的凌亂腳步,林阡轉過身來,他明白她心里糾結的是什么,藍玉澤,寒風之中,她一襲白衣,如人生最初的時候相見一樣美麗動人,不同的是,她的美開始慘淡凄切,平添了一種苦澀和憂愁。這里配不上她,任何人都配不上她,這樣一個清雅孤獨又心地善良的仙子……

  玉澤,我只是個最后一定會入地獄的人。

  他與她正對面相視無言,多年的生死相戀,總是殘留了一種相互間的直覺,直覺今夜彼此一定會遇見。這里,像極了瞿塘峽、滟滪堆,有一種末日氣氛,卻不失激烈壯觀,他很喜歡,她也是同一類人。

  可是,遇見之后,竟不知向對方說些什么——當一個人心安理得地放下了,另一個人還一直在默默地奉獻。

  在得知宋賢的恢復只是個善意的謊言,過往的幾個月關于玉澤的一切如潮水般涌來,原來他以為結束的那些還遠遠未完待續,原來這些日子很可能她過得很辛苦忘不掉又不能靠近,原來她追求顛沛流離的出發點還是為了他一個人。

  很多事情,不是你放開手,它就能飛走。飛不動,就只會重重摔下來,你以為它早就不在視野,去到了另一個世界,但有一天偶然低下頭,你會發覺它一直落在腳邊,從來不曾走遠,竟然近在眼前……

  也許,她心里還有濃郁的牽掛,藏得太久,一直很想表達出來;但他,明白他再虧欠都應該盡快去了斷,對玉澤,越狠心,才越救贖。

  正待開口,驀地眼角旁再次閃過一道兇險的陰影,那一絲不可捉摸的詭異像警鐘般長鳴心頭,黑沉沉的死亡谷像生起鬼火,絢爛而靈異,林阡怕玉澤遭遇不測,一把拉起她躍進死亡谷的丘峰之間——又有奸細在會面!

  死亡谷地勢并不低,但之中多有土丘與石柱,在干涸地表中構造出復雜地形,乍一看去,是可以藏身的好地方,可惜,除了絕頂高手,沒人能躲過其中的機關和暗箭。這個地方,名副其實,處處以死亡做陷阱。

  那黑影竄到一座廢棄的石像之后一直沒有出現,玉澤隨林阡一起屏氣凝息,林阡明白,這個人步法靈活輕功卓絕在武林中應該是少有的天才,玉澤挽住他的手臂,許是緊張,自然而然就越抱越緊,他忽然平添一種歉疚,遲到了幾年的歉疚,可是終于,事過境遷。

  蹙起眉頭,一陣不祥感襲上他心頭,為什么這死亡谷就像一個亂墳堆,剛才那黑色身影,像鬼一樣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玉澤,想問她害不害怕,她輕輕搖頭,她真的懂他嗎?所以她選擇了短刀谷?還是、她和他的關系一向如此,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懸而未決……

  “怎么樣?”期盼已久的聲音響了起來。對面至少有兩個人。

  “事情不太好辦。厲風行和金陵實在厲害得很。我們的據點損失慘重,短時期內無法聽您調遣。”

  這兩個聲音一女一男,一清脆一渾厚,但都壓得很低,饒是林阡,都聽得相當吃力,心念一動,他知道他們都來自控弦莊。一個“您”字,說明那先開口的女子地位更高。

  “早便告訴你和秦毓不要隨便答應襲擊洛知焉和景州殿,暴露出你們的存在反而會引起林阡的重視。”女子說。

  “當時他們向我們保證,有田若凝在,林阡一定回不來,所以……”那男子聲音蒼老,年齡應該四十以上。

  “算了。其實林阡對你們的殺機,可能早在這場大火之前。因為,厲風行和金陵幾乎沒有在川北有過停留,幾個月來一直身處渝州,我若是早先猜到林阡不止是為了讓他們在唐門尋找解藥,也許到可以提醒你們小心行動,也有我的錯就是了。”那女子嘆了口氣,雖然她語氣中盡皆遺憾,但林阡聽她句句道破,知道這女子實在絕非等閑之輩:她是控弦莊安插在短刀谷內的奸細,她聰明到這樣的地步,她本身地位又應該在秦毓之上……林阡心一顫,能凌駕于“五大殺手锏”之上的,控弦莊只有一個,那便是控弦莊的莊主,外號“銀月”的那一個,原來就是對面的那個女子嗎!

  這個“銀月”,也跟落遠空一樣,是從來不露真容,無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

  “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行動取消。”銀月果決回應,“下次與曹范蘇顧合作之前,必先向我稟明請示,免得再被他們所誤。你們一次疏漏,就誤了我幾年的策謀。”

  “是。”

  林阡聽得心憂,這個銀月已經在短刀谷之內這么久了,這次取消的行動策劃了好幾年,顯然不小得很,雖然現在耽誤,但一定不會白費。阡手一狠:必須擒賊先擒王!

  “還有,川東之戰結束以后,小王爺失蹤了這么久,一直杳無音信,王爺很是心焦,你將程沐空和八劍的舊部重新整合,放出去幫南前十尋找。切勿投閑棄置。”

  “是。”老者忽然嘆了一聲,“唉,據說小王爺的失蹤,是被那個叫林思雪的女子誘引,說要不做王爺,陪她浪跡江湖……”

  “竟是真的?!”銀月聲音之中俱是驚訝比適才高出不少,玉澤聽見石像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著實嚇了一跳。

  “并非沒有可能,您也該有所耳聞,林阡也曾為了鳳簫吟甘愿不做盟王,不惜與天驕徐轅決裂。”

  玉澤陡然一驚,松開緊握林阡的手,噙淚憂傷地看著他,這句話再怎么低聲,卻比雷還迅,比雷聲更猛。

  她知道,今夜,雖然林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但那個老者,已經將他要表達的意思說盡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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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