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著將奶娘的尸骨搬運到衣服上，準備打包帶上去的江珣一驚。
他飛快抬起頭，睜大眼睛：“怎么回事？”
“蠟燭燒完了，你身上還有帶備用的嗎？”蕭令月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她站在原地沒動。
這井底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尸骨，又被他們翻找得一團亂，什么也看不見的情況下亂走動，很容易被絆倒。
“沒有，我就帶了一根。”江珣摸黑回答道，“你還有備用的火折子嗎？”
“都用完了。”蕭令月摸摸腰間。
火折子的持久力本來就不如蠟燭，也不是用來照明的東西。
她本來帶了三根在身上，想著怎么也夠用了，誰知道現在一根都不剩，早就用完了。
沒有火源照明，天色也還沒完全亮，井底依然是漆黑一片。
蕭令月抬頭往上看：“幸好現在外面有點光了，不然我們連井口都看不見，東西和尸骨都找到了，我們抓緊時間上去。”
“再等等，我還沒收斂完。”
江珣說著，蹲在原地伸手摸索，“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都看不見了，還能收嗎？”蕭令月問道。
“沒問題，我們剛剛不是把旁邊的尸骨都清空了嗎？就剩奶娘一具尸骨，我把附近的骨頭全部收斂起來就行了，等上去之后再重新拼起來看看。”
這樣做雖說不保險，可能會有遺漏或者混入其他人的骨頭，但倉促之下，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江珣嘴上一邊說，手里的動作也沒停，沿著井底摸索著，將手碰到的骨頭一根根捧到旁邊的衣服上。
蕭令月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沒管他，抬頭望向井口，提高音量喊道：“你還在上面嗎？”
很快，井口上方傳來戰北寒的聲音：“在，你結束了沒有？天快亮了。”
“東西已經找到了，還差最后一點收尾，你把繩索放下來，我們待會就上去。”蕭令月說道。
戰北寒沒回話。
過了片刻，窸窣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借著從井口照入的灰蒙光線，蕭令月瞇起眼睛，看到一截繩索甩了下來，很快就落到了井底。
“快點上來，別磨蹭。”戰北寒催促道。
“來了來了。”
蕭令月將手里的羊皮卷塞到懷里，摸黑走過去抓住麻繩，拽了拽，感覺很牢固。
江珣還在忙著，蕭令月當然不可能扔下他自己先上去，轉身正要詢問，江珣松了一口氣的聲音便傳來：“我收好了，等我一下。”
說著，布料的摩擦聲傳來，這是江珣將尸骨堆積好，用脫下來的夜行衣包裹著，正在打成包袱。
反正都耽誤這么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蕭令月站在井口下面：“不急，你慢慢走過來，別摔”
了。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江珣急急忙忙地將尸骨打包好，團成一包抱在懷里，就朝蕭令月的聲音方向走來。
因為心急，他忘了周圍全是被挖開堆起來的尸骨，猝然被絆了一腳，右腳不知踩到了什么地方，瞬間陷落了下去。
“嘩啦——”
江珣整個人往地上一歪，狼狽地摔在尸骨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