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陽,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情想和你說。”
郭陽緩緩看向顧一承,眼神中流露出疑問。
面對郭陽這副模樣,顧一承又有點于心不忍,要是說出來,郭陽短時間內肯定接受不了。
要是不說出來,那長期下去只會更加痛苦。
秉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顧一承咬咬牙,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來。
“不繞彎子了,我直接和你說吧,方怡甜不值得你喜歡...”
聽到方怡甜三個字,郭陽的雙眼再次泛起了淚花,不過并沒有多少眼淚流出,他已經哭了整整一下午,都快哭干了。
曹謙替他順了順背,安慰道:“我們德正這么多女孩子,你下次走在路上看上了哪個,兄弟我去給你要微信,好吧?”
郭陽推開了他的手,似乎是無法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哭得像個孩子。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喜歡方怡甜...”
曹謙收回了手,嘖了一聲。
“你這是何必呢?沒有過不去的坎啊,娘們有的是!干嘛非在一棵樹上吊死?”
郭陽嚎哭了起來,“你們不懂!”
“我跟她是有緣份的!我們都是漢北人,要是以后在一起了,可以奔著結婚去...”
郭陽這么一說,可把曹謙給噎住了。
顧一承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如果遇到了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無論她家是哪里,只要你們一起努力,地理位置從來都不是問題。”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如果你遇到的人并不喜歡你,甚至傷害你,就算她是你們村的,是你家鄰居,又有什么意義呢?”
郭陽聽不進去,抱頭痛哭。
“我不管!我不管!我們還有希望,她還沒有和張君屹在一起...”
顧一承沉了沉嗓子,問道。
“那如果他們在一起了呢?”
聽到這句話,郭陽緩緩抬起頭,鼻涕眼淚順著臉上的淚痕往下流,他無助地看向顧一承,嘶喊道。
“不可能!你撒謊!”
曹謙急忙安慰道:“你先別激動,冷靜一下。”
“要是他們在一起了,那你就放棄好不好?”
聽到曹謙也這么說,郭陽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整個人慌亂了起來,雖沒有哭聲,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痛苦。
他看看顧一承,又看看曹謙,仿佛在說: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曹謙也把目光投向了顧一承,使了個眼色。
意思很明顯:要不咱就把照片拿出來?
顧一承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心把手伸進兜里去拿手機。
郭陽卻在此時問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快告訴我!”
他現在十分激動,一丁點跟方怡甜有關的事情就能刺激到他。
他大概猜到了,顧一承手里應該是有什么跟方怡甜有關的信息,而這個信息,他很關心!
他沖了上來,抓住顧一承的手。
“是什么啊?求求你快告訴我!”
顧一承長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把那張照片給郭陽看了一眼。
只一眼,郭陽就雙腿一軟,朝地上重重地倒了下去。
顧一承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曹謙見狀也沖了上來,兩人合力將他重新扶起。
結果郭陽一把掙脫兩人,整個人變得暴躁。
沖著顧一承大喊:“誰讓你偷拍小方的!”
“這是別人的隱私你知不知道?”
顧一承也惱火,覺得郭陽是冥頑不靈。
但透過理智他也能理解,郭陽現在情緒不正常,說出這種話也不無可能,最后他也強忍住了怒火。
見顧一承不說話,郭陽更加暴躁了,沖上來推搡他。
“你說話啊!”
“你說話啊!!”
曹謙上來將他拉住,結果反手被郭陽打了一拳,朝側旁倒了過去。
這下顧一承忍不住了,上去一拉,一摔,就把郭陽干趴在了地上,然后死死將他控住。
郭陽本身力氣就沒顧一承大,再加上一整天沒吃飯,此時壓根兒就沒力氣反抗。
控制好郭陽后,顧一承看向曹謙。
“你沒事吧?”
曹謙爬了起來,捂著出血的嘴揉了揉,鼓動了一下嘴巴,吐出了一口血痰。
“沒事。”
“我們走吧,別跟他廢話了,讓他自生自滅。”
“真是個窩囊廢,被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折騰成這副鬼樣子。”
說完還朝他啐了一口。
顧一承緩緩松開了力道,發現郭陽并沒有掙扎,就這樣趴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他拍了拍郭陽肩頭,對他小聲說了句。
“還是那句話,我們一直在。”
說完緩緩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最后和曹謙離開了地下室。
剩下郭陽一人依舊在冷冷的地板上躺著...
走出地下室后,顧一承看了眼曹謙,詢問:“真沒事?要不要去醫院上點藥?”
曹謙擺擺手,“就他那點小力道,還傷不到我。”
顧一承輕哼一聲,“都出血了還嘴硬。”
曹謙搖頭苦笑,隨即問。
“郭陽咋辦?我們還管他嗎?”
雖然說郭陽給了他一拳,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依舊替他擔心。
“先不管了,管了也沒用,看他周一來不來上課吧,不來的話再說。”
“那行吧。”曹謙摸了摸肚子,訕訕道:“那個...你餓不餓?要不...”
顧一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秒懂他的意思。
“走吧,請你吃夜宵。”
“好嘞!還得是靠我承哥!”
曹謙立即生龍活虎起來,根本不像是剛被揍過一拳的人。
兩人朝著小區外的小吃街走了過去。
...
【地下室】
郭陽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二十分鐘后,艱難地爬了起來。
從旁邊扯了一張凳子放在了桌子旁,看了眼桌上不銹鋼盆中的泡面,伸手將它端了過來。
看著已經不成樣的泡面,郭陽拿起筷子攪拌了起來,淚水滴答滴答流進盆里,也被他拌進了面里。
“哐哐哐!”
就在他夾起一筷子準備吃起來的時候,門被敲響。
難道是顧一承和曹謙又回來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起身走了過去。
打開門,結果發現是一位外賣小哥。
“您好,您的外賣。”
郭陽皺眉,“我沒點外賣,你是不是送錯了。”
“顧先生是嗎?是的話就沒錯了。”
聽到這話,郭陽心臟忽地痛了一下。
他緩緩接過外賣,對外賣員說道:“謝謝。”
然后關上了門,緩緩提著外賣來到了桌前。
他挪開了那碗泡面,把外賣放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拆開,打開看,是一整只雞。
他愣了一下。
濃郁的香氣讓他下意識咽了幾口口水。
他不在乎有沒有洗手,也沒有去戴手套,更沒有去管燙不燙,直接吃了起來。
骨頭很硬,能嚼碎的他都用力嚼碎咽了下去。
眼淚無聲的順著面頰留下,被他用滿是油污的手抹去。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為了方怡甜而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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