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吾父朱高煦 > 第八十章 當面對質
  夜已經深了,文華殿內依然燈火通明。

  朱高煦中毒一事,被朱棣下了封口令,現在只限于文華殿和錦衣衛的人知道,至于御膳房那邊,雖然有人知道死了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爹,真的是大哥或少師要殺我?”

  朱高煦聲音嘶啞,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

  他臉上腫已經消了,喉嚨里的銅管也拔了出來,傷口是朱瞻壑親手為他包扎的。

  像這種切開術,只要患者脖子上的肌肉足夠強壯,是根本不用縫合的,而朱高煦雖然瘦了許多,但底子還在。

  不過可能傷口的原因,也可能是傷了聲帶,導致朱高煦的聲音嘶啞難聽,整個人的精神也十分萎靡,但他卻不肯休息。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你對蝦肉過敏這件事,除了瞻壑就只有他們兩個最有可能知道。”

  朱棣表情沉重。

  無論是朱高熾還是姚廣孝下的手,對于朱棣來說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

  “這也不對啊,那個御廚不是建文余孽嗎,大哥和少師怎么可能和他們搞在一起?”

  朱高煦還是不愿相信的問道,但神色間已經有了幾分動搖。

  朱高熾是太子,姚廣孝是朱棣靖難時的第一謀士,這兩人在建文余孽眼中,幾乎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他們雙方根本不可能勾結在一起。

  “何厚的身份還不能確定,他留下的那幾行字,也許是為了誤導我們,而且就算他真是建文余孽,也可能被人利用。”

  朱棣再次沉重的回答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大伯和少師根本沒有動機啊!”

  朱瞻壑這時終于皺著眉頭插嘴道,他從朱高煦過敏到現在,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可怎么分析都想不出兩人的動機是什么?

  “怎么沒有,少師先不說,大哥犯了大錯,太子之位眼看就要不保,所以他遷怒于我也很正常!”

  朱高煦忽然一拍巴掌得出結論。

  “咳,你大哥只是被禁足,并沒有廢除太子之位,而且你也了解他,他會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

  朱棣干嘛一聲接口道,說話時還與朱瞻壑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無奈。

  朱高煦現在還不知道,他代替朱高熾執政只是一場戲,所以他的結論根本站不住腳。

  “父皇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道理,而且老大好像也不是這么沖動的人。”

  朱高煦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以他對朱高熾的了解,對方的確做不出這種事。

  “要不這樣吧,還是把這件事交給錦衣衛,讓他們去查一下太子和少師,看看他們是否與何厚有所關聯?”

  朱棣最后決定道,他覺得還是動用錦衣衛的力量去查一下更讓人放心。

  “不可!”

  沒想到朱瞻壑竟然站出來反對道。

  “為何?”

  朱棣眉頭一皺。

  “皇爺爺,無論是大伯還是少師,都是您身邊最為親近之人,現在的一切都還只是推測,若只憑這些就派錦衣衛調查他們,萬一消息泄露,恐怕會離間皇爺爺你們之間的感情。”

  朱瞻壑的話音剛落,朱高煦也站出來道:“爹,我覺得瞻壑的話有道理,與其派錦衣衛偷偷摸摸去調查,還不如把大哥和少師叫來,當面鑼對面鼓的直接去問!”

  “父親真是高明啊,我也是這么想的!”

  朱瞻壑聽到朱高煦的話也是眼睛一亮贊同道。

  把朱高熾和姚廣孝叫來當面質問,第一可以觀察一下他們的反應,第二也能借助他們兩人的智慧,幫他們想想這件事上有沒有什么遺漏?

  朱棣也是個聰明人,聽到兒孫的對話也立刻明白過來,當即吩咐道:“來人,召太子與少師來文華殿!”

  大太監黃儼答應一聲,立刻派人去通知。

  朱高熾離的近,因此不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了文華殿。

  朱高熾這時也是滿心的疑惑,本來睡的正香,卻被人叫了起來,因此他頭發都來沒得梳,眼角上還掛著眼屎。

  剛一進文華殿,朱高熾立刻感覺氣氛不對,隨即又看到朱高煦和朱瞻壑父子也都在,老爹朱棣板著一張臉,更讓他心中一沉。

  “參見父皇,不知深夜召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朱高熾小心翼翼的上前向朱棣行禮道。

  朱棣卻沒有說話,只是不耐煩的沖他一揮手。

  這下朱高熾也糊涂了,揮手是什么意思,讓他回去?

  “大伯,您先坐這,等下少師到了咱們再聊!”

  朱瞻壑開口招呼道。

  “少師也要來!”

  朱高熾一驚,半夜把他和姚廣孝都叫來,顯然不可能是小事。

  又等了好一會兒,姚廣孝也終于趕到文華殿,他和朱高熾一樣,看到殿內的情形就猜到有大事發生。

  “陛下,可是宮中發生什么事了?”

  姚廣孝快步上前問道,他事先沒有接到任何風聲,因此只可能是宮里發生了大事,消息被封鎖了。

  “不錯,老二今日被人下毒,差點窒息而死,幸虧瞻壑救了他一命!”

  朱棣點了點頭道。

  “什么!二弟被人下毒了?”

  旁邊的朱高熾聞言也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剛才一直在猜測著什么事,卻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等等,二弟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緊接著朱高熾又感覺不對,扭頭看著朱高煦一臉不解的問道。

  朱高煦脖子上的傷口很小,又有衣領遮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大伯有所不知,確切的說,我爹是嚴重的過敏,其實也和中毒差不多,若不及時施救,同樣也會死人。”

  朱瞻壑開口解釋道,隨后又將今天的事詳細的講了一遍。

  “我爹對蝦肉過敏這件事,還是上次救大伯時,我爹的嘴腫起來,剛好大伯之前吃過龍蝦,因此我才斷定他對蝦肉過敏,當時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按理說不應該有外人知道才對。”

  朱瞻壑最后又補充道。

  “原來如此,難怪那天二弟的嘴巴腫的那么厲害。”

  朱高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

  “老二對蝦肉過敏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和瞻壑,也只有你們兩個可能知道!”

  朱棣也開口道,說話時眼睛也一直盯著朱高熾和姚廣孝。

  “爹,我發誓我真不知道這件事,當時我瞻壑說二弟被我體內的邪氣沖撞,為此我還擔心了好久。”

  朱高熾一臉鄭重的向朱棣說道。

  隨后朱高熾又轉過身,向朱高煦再次道:“二弟,那天您救了我,對我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什么話?”

  朱高煦眨了眨眼睛問道,他說的話多了,有時候剛說過就忘了,更別說隔了這么久了。

  “那天你對我說,你想要我的位子,不是想要我的命,今天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別說你還沒有奪走我的位子,就算你真做了太子,我也絕不會為了一個位子做出傷害你的事!”

  朱高熾盯著朱高煦的眼睛認真的回答道。

  朱高煦聞言也是心中激動,拍案而起道:“老大,我信你!”

  朱棣也相信朱高熾,畢竟他和朱瞻壑都知道,朱高熾根本沒有殺朱高煦的動機。

  想到這里,朱棣的目光也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姚廣孝。

  “陛下,我知道漢王對蝦肉過敏的事!”

  沒想到姚廣孝對朱棣深施一禮,十分坦然的道。

  “果然如此,你精通醫術,知道過敏這種病也不奇怪。”

  朱棣點了點頭,朱高熾、朱高煦和朱瞻壑三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到姚廣孝身上。

  “那天世子沒有說實話,但我之前見到太子吃過龍蝦,又看到漢王的癥狀,因此已經猜到了實情,但我并沒有殺人的動機!”

  姚廣孝最后再次坦然的道。

  “不對吧,少師你可是支持我大哥的,現在看到我坐鎮文華殿,難道你就不心急?”

  朱高煦卻忽然懷疑道。

  他已經排除了朱高熾,那么剩下唯一可能的兇手,就只有姚廣孝,更何況姚廣孝也承認知道他對蝦肉過敏的事。

  姚廣孝聽到朱高煦的話并不生氣,而是淡定的一笑道:“漢王你錯了,我支持太子,只是從大局考慮,但若是陛下執意立你為太子,我也不會太反對,畢竟我不是金忠!”

  對于姚廣孝的話,朱棣和朱瞻壑也都暗自點頭。

  靖難功成后,姚廣孝對朝堂就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平時雖然會參與一些事,但更多的還是呆在天界寺中修行。

  金忠是鐵桿的太子黨,可以為了朱高熾頂撞朱棣,甚至被捕入獄也無怨無悔,但姚廣孝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因此與其懷疑他,還不如懷疑獄中的金忠,他的動機反而更大。

  “不是大哥,也不是少師,那就沒有人知道我對蝦肉過敏的事了!”

  朱高煦感覺自己的腦子更亂了,對這件事完全沒有了頭緒。

  “爹,您會不會把自己對蝦肉過敏的事告訴過別人?”

  朱瞻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朱高煦的大嘴巴一向沒有把門的,說不定無意間就把這個關系生死的秘密說了出去。

  “沒有,那天你叮囑我后,我自己就忘了,直到今天你再次提起,我才想起來。”

  朱高煦雙手一攤委屈的道。

  既然消息不是從朱高煦這里泄露出來的,朱瞻壑的目光又轉向姚廣孝。

  除了朱瞻壑父子外,也只有姚廣孝知道這件事,難道消息是他那里泄露出去的?

  但朱瞻壑很快又排除了這個想法,因為姚廣孝知道輕重,這么重要的事,如果不是今天的問起,恐怕他會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里。

  “世子,你只盯著我和太子,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人?”

  姚廣孝看到朱瞻壑看向自己,也立刻猜到他的想法,于是出言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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