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總督,可還記得班某否?”
班定遠落岸,只身前來境澳港赴約,真可謂意氣風發。
面對港口密集的金國官兵,班定遠氣定神閑,犀利的眼眸直視今日要見對象——貝拉海。
貝拉海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郎,感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畢竟這種酒囊飯袋又豈會記住這個“名不經傳”的少年?
但他到底混跡官場多年,即便不認識此人,也還是拱手說道:“閣下就是東夷說客?
敢問你國為何無端攻擊我境澳港口,莫非是想擅啟戰端?”
班定遠輕笑一聲,面帶不屑道:“海總督所言不過廢話,我大漢天師眼下就是在攻打你金國境澳港口,又何須故作姿態?”
貝拉海一驚,沒想到對面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行徑狡辯,這就超出他預計了。
就在這時,班定遠又傳來一句話:“還有,本朝乃是正統國朝,汝等國度有今日文明,皆是習我華夏文化所致,
如今只習得些許皮毛糟粕,安敢只呼我中原為夷?真論夷者,爾等才是!”
此話一出,伊里木和锜經立馬拔刀出鞘:“豎子安敢辱我國威!”
班定遠毫不畏懼,冷哼一聲:“你們今日若敢傷我皮毛,我遠征之師定能將爾等蠻夷之邦踏成粉末!”
這等氣魄,讓貝拉海等人以及所有在場官兵無不震驚。
這家伙到底有什么底氣,居然敢在刀口放肆?
想到這里,貝拉海抬手制止了伊里木和锜經,對班定遠道:“你來找我是為何事?”
班定遠:“自然是為貴國前程而來,海總督難道想要在下站在這里跟你詳談?”
貝拉海道:“好,擺駕總督府。”
來到總督府,貝拉海讓班定遠坐下,然后問道:“你想怎么談?”
班定遠直接丟出岳少穆給的一份文件:“至要貴國按照上面的條例去辦,我大軍自然會如約退去。”
貝拉海拿起文件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一堆條款看的人頭皮發麻。
但等他粗略看完后,當即拍案而起:“放肆!此等辱國條款,你以為我大金會答應么?”
這些條款其實大部分都是合情合理,并沒有什么出閣之處,比如漢朝在金國京城設立領事館,展開商貿合作,設立銀行,創辦工廠,確立標準關稅等。
要說出閣的也有,就是金國必須為之前驅逐漢朝外使的無理舉動道歉,賠償遠洋軍費五千五百萬兩白銀,割讓紫金島和墨爾本地區等。
但對漢軍以往對外戰爭所獲利潤而言,要的其實也并不多。
可這些不管出閣的還是正常的要求,貝拉海都是絕對無法答應的,這可是有違大金祖制!他可沒這個膽子應下來。
班定遠也早料到對方有這種反應,平靜地說道:“在下明白,以你這地方官員的份量,自然沒有權力簽署這些條款,
因此,在下建議貝總督讓開一條道,讓我等進京跟貴國君主詳談!”
這近一年時間以來,班定遠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復回去,自己在南洋布局這么久,冒著可能被判刑的風險,就是要把丟掉的顏面給撿回來。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臉面,而是整個國家都臉面,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居然被一介酋奴當著那么多番屬國的面羞辱驅趕,他班定遠可以忍,但漢朝的顏面豈能在自己手中丟失?
所以他要到京城,當著泓霖的面逼他簽下這份協議!
“絕對不可能!”貝拉海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班定遠的提議,“萬歲乃是千金之軀,豈能見爾等東夷之邦?奉勸你寫下歉書,盡早帶兵離去,不然等我大金百萬雄師一到,定將爾等踏成肉泥!”
班定遠眼神一寒:“這么說來,貝總督是拒絕為我大軍開道了?”
貝拉海怒氣沖沖:“如此無理要求,本官斷然不會答應!”
“那好!”
班定遠站起身,看了貝拉海一眼。
“希望貝總督能夠挺過去,既然心平氣和談不攏,那就戰場上見吧。”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總督府。
一旁的伊里木忙道:“總督大人,要不要屬下命人講他……”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速去調集兵馬,準備御敵!”
“是!”
伊里木依令而去,留下貝拉海怔怔坐在談判桌前沉思……
傍晚時分,班定遠回到旗艦上,跟岳少穆和甘子霸述說了談判經過。
貝拉海拒絕提議早在眾人意料之中,這么做目的無非就是為切斷海上三道鐵鎖爭取時間。
等班定遠說完后,岳少穆對甘子霸提議:“想來敵人也不會就此坐以待斃,定會從周邊城鄉召集軍隊前來境澳港駐防,
明日登陸作戰必會遭遇敵人頑強抵抗,所以我們得早些改變策略。”
甘子霸深以為然:“那按照岳將軍意思,該怎么辦?”
岳少穆道:“自然是兵分數路,讓南澳官兵首尾不能相顧,緩解進軍壓力。”
甘子霸立馬對鄭三寶道:“速去取南澳與圖過來!”
“喏!”
很快,鄭三寶就取來一張南澳地圖。
這張地圖是班定遠從一名久在南澳境內行商的南洋獲商處購買的,經由參謀司繪制加精后,南澳境內大致路線和山川地貌都顯現在地圖上,雖然可能有所差異,但綜合方向感還是有的。
岳少穆首先指向境澳港:“明日鐵鎖斷裂后,由末將麾下朱恒率先搶占海港防區,因為其部進攻多為冷兵器,
所以需要甘提督火炮支援,確保他們能順利搶占先機。”
甘子霸點點頭:“這是自然,不就是之前計劃的那般?”
岳少穆接著道:“朱恒成功后,我部所有兵馬集體靠岸登陸,會在最短時間內徹底控制住境澳各處重地,
之后請甘提督沿著海岸線行駛,但凡遇到敵軍海防設施,一律用火炮襲擊,
但無需強攻,只需將敵軍人馬吸引一處,便可繼續向北行駛,如遇敵軍水師來襲,擊退即可。”
甘子霸納悶:“這是為何?”
岳少穆:“自然是誘敵之策,順道遏制住敵軍近海,讓其水師無用武之地。”
甘子霸點點頭:“那然后呢?我們就一直在海上飄蕩?”
岳少穆不語,接著布置戰術:“而我陸戰之師會在陸地推進,與海軍水陸并進,尋找可乘之機阻擊馳援之敵,
此乃疲敵之策,但這樣還不夠,我們還需要一支外援力量來繼續牽制金軍有生力量。”
甘子霸:“這次海軍連同背嵬軍在內,一共就兩萬三千余人,還有更多的兵馬么?”
岳少穆看向班定遠:“這就得靠班外使了,聽聞你跟西蘭國君主關系融洽,而西蘭國與金國之間也是世仇,這第三路軍就麻煩你去安排了。”
班定遠拱手:“請甘總督和岳將軍放心,在下一定會說服西蘭國出兵。”
岳少穆點點頭,最后對甘子霸說道:“甘提督,你的登陸點就在這個地方。”
說著,岳少穆將手指向地圖南方區域。
“淞州?”
甘子霸一愣,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要繞那么大一個圈子去南方,這距離敵國京師可有上萬里路啊。
不過,甘子霸也沒說什么,雖然他是岳少穆上司,但對這個下屬的戰略戰術安排,他從來不會去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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