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武朝風云志 > 一四二 這武安君到底是啥模樣
  ……

  一聽到“白麒”二字,王道夫頓時嚇的直接癱倒在地,滿臉震驚地望向劉策。

  良久,他才顫著聲問道:“陛下,您剛才說什么?要將絮兒許配給誰?”

  劉策見他這般失態,嘴角不由微微一瞥:“朕是說,將王府千金,您的孫女王昭絮,許配給朕新封的武安君,白麒。”

  王道夫頓時熱淚盈眶,直接跪下道:“陛下!草民請您收回成命吧!”

  劉策兩眼一頜:“王大儒這是何意?一聽孫女要嫁入侯府,就如此激動?淡定,淡定啊,呵呵……”

  王道夫說道:“陛下,昭絮已經與明州莫家長子,莫鴻秋有婚約了,實在難以消受這份鴻福啊!”

  劉策笑道:“王大儒,朕雖久未離京,但也聽聞莫家早在今年年初便命人送來悔婚書,你孫女與莫家的婚事已然告吹,

  朕念你孫女也已年過十八,正值青春年華,將其許配給武安君,你王家便是我朝勛貴,不會辱沒你王家的。”

  要是往日聞聽皇家賜婚,嫁入侯府,王道夫怕是立馬要帶上族人前往祖祠上香祭祀,宣告天下,再是放糧施粥,大擺三日流水席不可。

  但此時此刻的王道夫是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畢竟白麒所干之事早已被賢儒貶為“人屠”,若是自己孫女與白麒成婚,自己不但會被賢儒唾棄,更是會成為天下最大笑柄。

  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就算自己孫女一輩子不嫁,也不能讓這樣的事在自己身上發生!

  “陛下,請恕草民斗膽,昭絮涉世未深,無法服侍侯府勛貴,請陛下收回成命。”

  劉策輕輕一笑,暗道:現在怎么又硬起來了?可笑。

  “你的意思是說,武安君配不上你家王昭絮?”

  “不敢,是昭絮福薄無福消受如此天恩,武安君乃當世英雄,昭絮配不上他。”

  看著王道夫一副決然模樣,劉策心下哭笑不得。

  “王大儒真的就不考慮一下?”

  “陛下不必再勸,草民斷無法接受這門親事。”

  “朕以為,還是應該征詢下王小姐的意見,萬一他愿意呢。”

  “昭絮自幼喪父,其母身體也有恙,草民身為其祖父,婚配之事,草民可以決斷!”

  劉策深吸一口氣:“如果朕要執意撮合這門親事呢?”

  王道夫聞言,一臉決然:“陛下若要當那昏君,草民也無法阻攔,但是草民敢言,武安侯迎娶昭絮之日,接到的只會是我王府上下的尸體!”

  劉策聞言大怒:“放肆!王道夫,你敢威脅朕?打錯如意算盤了!”

  王道夫:“草民自知無法與陛下相提并論,更沒有威脅陛下的意思,總之,這門親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劉策聞言,搖搖頭道:“王老爺子啊,你這不是挺有血性的么?知道白麒兇名在外,怕自己親人受委屈,

  若你這股子血性,若是用到社稷上,前朝又如何會有那般下場?”

  一聲“王老爺子”,差點讓王道夫感動的痛哭流涕,再聽劉策語氣,心下不知不覺淌過一股暖流。

  “陛下,草民這段時日也曾神思過,我賢儒一脈,為何會落得這般人憎鬼嫌境地,實為人為之禍,

  賢儒的確沒有教會每一個弟子修身、養性的道理,草民也打算好好反思,好彌補舊儒的不足。”

  劉策道:“正因為如此,朕更要將令孫許配與武安君,你若真有心要將儒學典籍改良,有這么一個背景,阻力想必也會不少。”

  王道夫:“承蒙陛下厚愛,但請陛下體諒草民年事已高,膝下就這么一個孫女讓草民疼愛,

  若是嫁給武安君遠赴塞外,她那嬌弱的身子如何承受的住?”

  劉策:“原來王大儒是擔憂這個?即便令孫與白麒成婚,也大可住在長安侯府內,不必遠涉西域。”

  王道夫:“陛下,草民斗膽,若是陛下愿意新納秀女,草民也不會如此抵觸,就算將她嫁給城中大戶書香門第,草民一樣欣然接受,

  然這武安君……武安君他……”

  說到這塊,王道夫竟是無法再言出任何一個字。

  劉策收起臉上笑容:“你若實在不愿意,此事便作罷,但朕可以提醒你,你一旦拒絕,賢儒學派,自我有漢一朝,直至覆沒都休想步入廟堂半步,

  因為朕是看在武安君面子上,愿意給你一次機會,不是看在你王道夫面上,你今日若是答應,朕會幫你一起改良儒學教義,

  若是拒絕,你王道夫想怎么樣便怎么樣,朕也不會再與你有任何交集,你可考慮清楚了,

  是你孫女終身幸福重要,還是天下儒生的前途重要,你自己選擇吧,你若同意,便點點頭,給你三日時間考慮。”

  話畢,手一揮,準備逐客了。

  就在這時,王道夫立馬拱手問道:“陛下可言而有信?”

  劉策:“君無戲言!”

  王道夫一咬牙:“好,那就請陛下下詔賜婚!”

  劉策頗感意外:“王大儒,你就不再考慮一下?”

  “賢人君子,當以天下為己任,陛下一番話讓草民撥云見日,犧牲昭絮一人幸福,換來天下儒生能入仕契機,誰輕誰重,草民心中清楚!”

  這番話讓劉策很是欣慰:“王老爺子,你也沒朕想的那么糟,既然你已應允,那三日后朕便登報昭告天下,

  汝孫女王昭絮,為武安君侯正妻,賜二品誥命夫人。”

  王道夫嘆息一聲:“草民,謝陛下恩典。”

  劉策笑道:“王老爺子不必這般唉聲嘆氣,何況令孫嫁給白麒,未必就不會幸福,畢竟我漢軍將士可不是胸無點墨的武夫而已。”

  王道夫還能說什么呢?

  跟孫女終身大事比起來,他更看重的是文化傳承。

  還有一點,王道夫跟誰都沒說起過,對公羊高敢于批判舊儒,勇于創新變革儒學的行為是既恨又佩服。

  恨自然是恨公羊高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韙,修改儒家教義,違背了圣賢之道。

  佩服的是他居然敢做自己年輕時不敢做的事,儒家典籍很多問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太過愛惜自己羽毛,不敢逆流而上勇于承受千夫所指。

  現在,他已經五十有三,一只腳即將踏入棺材,決定要向天下人證明,賢儒絕非一無是處,你公羊高這個后起之秀能創出新派儒學,我王道夫江南首席大儒也敢把儒學中不切實際的幻想一一剔除。

  眼下這個機會擺在眼前,王道夫再也不想放棄。

  只是,苦了自己孫女了,只希望白麒不要折辱他。

  畢竟在王道夫印象中,白麒可是面目可憎,滿身傷痕的惡匪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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