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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趙蒼如約來到校門口,卻發現只有蔡琰一人在四輪馬車邊等他,不由一怔。
今天蔡琰并沒有穿著那套熟悉的校服,而是身著一套紫青鑲邊的絲綢霓裳裙,烏黑的長發梳理的整整齊齊,如瀑布般垂至腰際。
精致的臉頰涂抹淡妝,將他本就美麗的面龐更加光彩奪目,配上耳鬢的珍珠耳墜,整個人看上去如果美玉無瑕,看的趙蒼不由癡了。
蔡琰上前,沖他微微一笑:“趙公子你來了?”
趙蒼回過神,頗感意外:“蔡小姐,為何只有你一人?”
蔡琰略帶歉意回道:“抱歉趙公子,幾位學君今日都有事在身來不了,如果趙公子不介意的話,可否陪我好好看看這長安城?”
頓時,趙蒼心跳不已,這不是難得的與蔡琰獨處的時機么?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見趙蒼不語,蔡琰追問一聲:“趙公子可愿意?”
不及思索,趙蒼忙道:“愿意愿意,只是,這合適么?”
“趙公子,我們也算是朋友了,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
“既然蔡小姐吩咐,在下自然陪同。”
于是,蔡琰與趙蒼一道上了馬車。
“唐師傅,去東市。”
“好咧,小姐坐穩了,吁~駕~”
車夫一拉馬韁,健壯的馬匹立馬緩步前行,平穩地駛往長安大街。
車廂內,蔡琰和趙蒼相對而坐,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趙蒼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與蔡琰接觸,心跳加速同時,紅著臉竟是不敢直視。
路過一個街角,蔡琰主動問道:“趙公子,我們相識有些時日了,卻從未聽你提及過自己的家人,是有何緣故么?”
趙蒼聞言,低頭回道:“不瞞蔡小姐,在下的家人未在長安,他們在荊州做些小生意,沒什么好提的。”
“哦?不知趙公子的父母做什么生意?為何會放心讓你一人來長安?”
“回蔡小姐的話,父母最近的生意不好,在下為了幫家中分擔,特意留下書信,瞞著家人獨自來到長安,只想賺點錢補貼家用。”
“原來如此。”蔡琰略加思索,隨后問道,“趙公子,需要我幫你介紹一份文書工作么?觀你對算術還是挺有心得,或許我可以幫你找一份好的營生。”
趙蒼豈敢離開皮商行,立馬拱手回道:“多謝蔡小姐美意,但在下現在的活也是經熟人介紹的,若是擅自離開,免不了寒了他的心,讓小姐失望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趙公子,以后有何難處你只管跟我說,如果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將令尊令母的家舍告知我,或許我也能幫他們一把。”
“不不不,蔡小姐這般美意,在下實在不敢麻煩,父母家中雖然艱難,但他們自小教育在下,決不收無功之祿,他們也不會同意小姐接濟的。”
“趙公子,你太見外了……”
蔡琰輕嘆一聲,將頭轉向窗口看向街景,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
馬車又行駛了一陣,隨著掛在馬車前端的鈴鐺聲響起,車夫喝住了馬匹,跳下馬車來到門前:“小姐,東市到了。”
兩人跳下馬車,趙蒼望向東市街入口。
這東市不比西市人流涌動,規模也遠沒有西市大,但東市所售的商品,都是以手工奢侈品為主,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只有城中富戶才消費的起。
“趙公子,跟我來。”
蔡琰臉上閃過一絲嬌羞,一絲激動,招呼著趙蒼踏入東市大門。
一入東市,趙蒼發現這里的商市規模雖然比不上西市,但每一家店鋪都各有特色,唯一不變的便是所有商鋪無論幾層,窗戶都是用琉璃(其實是玻璃)替代了紙窗,僅站在商鋪門口便能看清店鋪內陳列的商品。
就連地面也不單只有水泥,竟是清一色的青石板鋪路,石板上還雕刻各種圖紋栩栩如生,街道兩側的花草點綴更是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趙公子,你來!”
一家懸掛“新時代衣裝”標牌的店鋪前,蔡琰熱情地招呼他。
趙蒼心驚膽顫地隨她進入店鋪,兩名漂亮的女接待立馬迎了上來:“尊貴的客人,歡迎你們光臨新時代衣裝,
本店為客戶量身定制最得體的衣裳,享受最極致的體驗,有什么需求在我們新時代衣裝,都能得到滿足,
不知我們能為兩位來賓提供什么幫助?”
這家店鋪的是昔日在遠東的姜寧和梅華夫婦開的,由于他們夫妻二人最早幫助過劉策,劉策得勢后,便給予他們足夠的資源將綢緞莊做大做強。
現在,姜寧夫婦的綢緞莊已經涵蓋北地上中下各個階層,由于其衣裝無論設計款式還是用料質量都是首屈一指,故而各階層都喜歡以買他家的衣服為榮。
而姜寧夫婦這些年隨著劉策耳熏目染,也學會了不少新詞匯,更是懂得了什么叫品牌效應,經常出資登報打廣告,更是每年都捐給禮部教化司一大筆學資用于辦學育人,儼然已經成為大漢服裝業龍頭老大。
“新時代”這個品牌,也深受長安高層歡迎,用時髦的話說,就是他家的品牌“高端大氣上檔次”,要么就是“低調奢華有內涵”,賊特碼講究。
而這兩昔日劉策隨口一說的戲言,已經成為整個大漢各行各業的口頭禪。
就在趙蒼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應對時,蔡琰對迎賓小姐說道:“為這位公子量下身子,聽聞貴號的衣衫整個大漢都首屈一指,希望今日能采購一套得體的服飾。”
趙蒼一聽,急了:“蔡小姐,你這是……”
“趙公子,請不要拒絕,這是我第一次給男子買衣裳,莫要掃了我的興致,可以么?”
趙蒼一聽,看著蔡琰略帶期盼的眼神,便不再阻止:“聽憑小姐吩咐。”
“嗯。”
蔡琰這才松了口氣,很快趙蒼便被那兩名女侍員帶到陳列衣裝的鋪子去試衣服了。
一番折騰后,當趙蒼再次出現在蔡琰面前時,這下輪到蔡琰眼前一亮。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上一身嶄新的銀灰絲袍儒服后,趙蒼整個人氣質一變。
他本就長的得體,缺的只是精心打扮而已。
“蔡小姐,這,合適么?”
其實,趙蒼已經照過鏡子了,只是沒想到那鏡子跟他印象中的銅鏡完全不一樣,將整個人完全映在其中,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到底長什么模樣。
而且,那兩位迎賓侍女熱情地有些過分,太過客氣了。
良久,蔡琰回過神:“就這件吧,趙公子若是覺得合身,下次我再帶你來買。”
趙蒼聞言一喜,但很快神色就黯淡下來。
“下次?今天怕是我最后一次與你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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