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我在三國建座城 > 第216章 借幾個腦袋用用。
  步度根聲音低沉的說完。

  站在他旁邊的那個鮮卑貴族頭人此時也是一驚。

  覺得自己方才內心中擔心鮮卑王庭中的財物。

  話說的有些多了也有些越權了。

  此時他猛然驚醒。

  小心翼翼的在旁試探的說道。

  “我只是建議,大汗才是草原上唯一的汗王!大汗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我個人的想法么?”

  步度根聽了身旁鮮卑貴族頭人的話后。

  也是望著遠方的火光微微有些感慨的繼續說道。

  “若是真按著我的本心,我是想繼續南下入寇大漢的,我們繞過馬邑城直接集中兵力屠了雁門郡郡治陰館城,然后趁著南人反應不及,去支援陰館城時,我們再轉道去代郡劫掠一番,到時候無論是漂亮的花布還是雪白的女人,或是聽話的漢人奴隸,咱們都能搞到不少……”

  步度根越說越激動,仿佛是看見了自己一馬當先的帶著身后的鮮卑大軍攻破了大漢雁門郡郡治的陰館城。

  他麾下的鮮卑勇士在陰館城中肆意的沖殺著。

  他們搶奪了足夠多的布匹、糧食、女人、奴隸……

  他步度根大汗,經此一戰徹底得到了所有鮮卑人的支持。

  他未來將是與檀石槐大汗一樣受人尊敬受人愛戴的鮮卑大汗。

  只是,這一切的美夢,這一切的未來。

  都隨著蘇木放的一把火消散了。

  蘇木燒的不是鮮卑王庭。

  燒的是步度根一統鮮卑的未來。

  站在步度根身邊的那個鮮卑貴族頭人聽見步度根的暢想以后。

  也是手中握著馬鞭有些激動的望著鮮卑大汗步度根。

  仿佛他已經是跟在步度根身后搶到了足夠多的糧食、布匹和女人。

  “漢人女子,很溫柔,很白,很潤……”

  那鮮卑貴族頭人想到陰館城中白花花的漢家女子。

  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流向了那個不該在此時去的位置。

  “大汗!”

  那鮮卑貴族頭人有些激動的朝著步度根喊道。

  “大汗,請下令吧!我們繼續南下,我愿意跟在大汗的馬后,供大汗驅使,踏破陰館城!”

  那鮮卑貴族頭人說的興起。

  也是揮起馬鞭挽了一個鞭花。

  指著大漢的方向激動的喊著。

  “呵,說的容易啊!”

  步度根感慨的扭頭望了望南方大漢的方向。

  隨后他望著那鮮卑貴族頭人狠厲的喝道。

  “你說我該怎么下令?”

  步度根臉上的平靜不見了。

  換上了一張冷峻的面孔。

  他抬起手中的馬鞭。

  指著山坡下混亂的鮮卑隊伍繼續反問道。

  “你說……這種情況,我該怎么下令?誰又能在黑夜中將命令送到每個領軍的頭人手中?”

  此時步度根的話一說完。

  不光是站在他身邊的那個親信頭人。

  就連周圍圍在步度根身邊的傳令兵護衛等精悍士卒聞言也是猛地愣住了。

  他們本來都沉浸在了步度根描繪的南下大漢的美夢中了。

  此時被步度根一提醒才是反應過來。

  正如自己的大汗步度根所說。

  此時此刻。

  哪怕站在這個小山坡上的人都有南下繼續入侵大漢的想法。

  鮮卑大汗步度根也是有決斷有威望的大汗。

  可惜。

  這些都沒有用。

  鮮卑大汗步度根此時的命令在這個漆黑的夜中根本傳不出這個小山坡。

  半夜三更,漆黑的夜。

  近萬人馬,按照命令正在南下入寇大漢。

  然后,正在行軍疲敝的時候。

  自己身后存著財貨女人孩子的老窩鮮卑王庭有熊熊大火燃起。

  雖然因為距離較遠看不真切。

  但是草原無高山。

  鮮卑王庭的熊熊火光刺破了黑夜的帷幕。

  為漆黑的夜幕上添了幾分混亂與迷幻。

  這份混亂與迷幻也是驚擾了行軍的鮮卑人。

  鮮卑人此時只是松散的部落聯盟。

  他們的軍法軍律對于士卒來說沒有那么強的約束力。

  面對突然起火的鮮卑王庭。

  沒有人能冷靜的置身事外。

  有人在繼續朝著大漢南下行軍。

  有人心疼自己存在王庭中的財物,轉身就往回跑。

  各部鮮卑的頭人也是驚慌失措。

  但是大部分都是選擇回身救援自己存在鮮卑王庭中的財物。

  這種情況下,沒有像樣的即時通訊。

  到底該怎么傳令?

  靠舉起手中的令旗?莫說沒有人會抬頭看。

  即便是有人抬頭看了,在這漆黑的夜里,又能看見什么呢?

  強行把周圍的護衛和傳令兵們都派出去,就一定能找到驚慌失措四散奔走的各部鮮卑頭人么?

  南下的命令早早就吩咐好了。

  各部鮮卑早早的就按照命令在行軍了。

  步度根只是一個鮮卑大汗。

  他不是神仙。

  根本沒有辦法在此時的條件下在三更半夜里收回來萬余士卒。

  “這……這如何是好?我們……我們該怎么辦?”

  步度根身旁的那個鮮卑貴族頭人此時想起自己在鮮卑王庭中的財物。

  也是有些驚慌失措的朝著步度根追問道。

  “再看看吧!”

  步度根再度抬頭盯住了自己鮮卑王庭方向傳來的熊熊火光。

  他不復當時舉兵南下入寇大漢時的雄姿。

  他此時語氣低沉,氣氛凝重。

  “再看看,看看各部頭人們都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也看看檀石槐大汗之后的鮮卑人究竟還有沒有能力再與南邊的漢人角角力……也看看我麾下的士卒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黑夜讓時間都變得緩慢。

  雖然此時是冬日的夜里。

  可是步度根的額頭上還是帶上了細密的汗珠。

  他身披厚重的狐裘,懷中抱著一盞從大漢購買的暖爐。

  他就這樣靜靜的騎在戰馬上帶著身后的士卒護衛親信們站在一個小山坡上。

  此時沒有人出聲。

  他們都聚精會神的望著山坡下混亂的場景。

  短短的一段時間內。

  他們就看見越來越多的鮮卑人停止了南下的腳步。

  然后一陣混亂過后。

  各部鮮卑士卒就在自己部落頭人的帶領下直接私自回軍鮮卑王庭了。

  本來開始只有零星的幾騎,十幾騎。

  然后是幾十人,上百人的小股部落。

  到現在,則是整部整部的鮮卑人在部落頭人的帶領下朝著鮮卑王庭跑去。

  很顯然,步度根賭輸了。

  松散的鮮卑部落聯盟根本沒有辦法嚴格執行軍令。

  行軍時大部分都是靠著個人的覺悟。

  此時一旦有人不顧將令私自偷跑。

  那么這個人就是撕開了一道口子。

  這道口子會被越來越多的人越撕越大。

  成群結隊的鮮卑士卒心中惦記的不再是步度根的軍令。

  而是換成了自己存在鮮卑王庭中的財物了。

  山坡上的步度根依舊表情淡然。

  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而之前的鮮卑貴族頭人此時卻是害怕的面無血色了起來……

  他跟在步度根身邊最久。

  此時他也是看出了步度根已經是在發怒的邊緣了。

  他在畏懼步度根的反應!

  作為一名追隨了步度根數年。

  對這位大汗頗有些了解的人。

  這個鮮卑貴族頭人剛剛想明白了一個事情。

  那就是步度根大汗并非沒有下令……

  恰恰相反,對方早就在白日里就已經對著整個鮮卑王庭大軍下了命令——全軍出擊,不急不緩,直奔大漢雁門郡陰館城……

  然后呢?然后這些各部頭人們居然敢無視大汗的軍令。

  稀里糊涂的私自回軍,也難怪大汗會如此不悅的反應了。

  而且,如果說這些人還能找到理由。

  還可以說是黑夜中見到其他人都回師了,以為是大汗的軍令……那自己呢?

  “大汗!”一念至此,這名鮮卑貴族頭人再也禁受不住。

  直接下馬跪在了步度根的身邊。

  “我有罪!我不該為了私心而建議回軍的。

  我剛才所言,其實只是擔心自己在王庭中的寶物和財貨受損。

  不是為了王庭的得失……請您責罰!”

  步度根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

  只是微微搖頭:“起來吧!錯的不是你,是我!”

  “大汗!”這名鮮卑貴族頭人愈發驚恐了起來。“我……”

  “我確實是在生氣。”

  步度根看著山坡下一路向北的人流幽幽嘆道。

  “但卻不是在氣你們,而是在氣我自己……我其實心里很明白,我們鮮卑人還是那個制度不全、一盤散沙的部族聯盟,而非是漢人那樣的強橫大國!也比誰都曉得,若無約束,人家漢軍的一支騎卒隊就可以繞路攻入王庭,而我們卻只會因為擔心自己的私產而集體違抗軍令。這種時候,作為汗王,最好的應對方式本來就應該是八分順著大家的心意來,剩下兩分再做引導,可是我卻指望著大家能拋棄私心跟著我繼續南下……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大汗……”

  “我讓你起來。”

  步度根平靜的答道。

  “想讓我們鮮卑人能夠如之前的匈奴人那般在這草原上長久下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還需要你這樣洞悉人心的人協助我!回去以后,你去幫我找一些巫婆、祭祀,讓他們去給各部頭人講一講什么叫日月星辰所命的汗王!不要因為鮮卑王庭起火讓騫曼那小兒得了勢……”

  “喏!”

  “然后傳我軍令。”

  話到這里,步度根有些意興闌珊的直接催動馬匹朝著北面的火光走去。

  “隨便你們怎么傳吧,反正要告訴見到的每一個鮮卑人,就說大汗知道大家擔心王庭的家人、財貨受損,所以下令回援王庭,即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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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步度根放棄了南下入寇大漢。

  那邊的蘇木軍此時也是舉步維艱的在草原上奔跑著。

  此時夜黑如幕。

  即便是蘇木從陰館城帶出來的曾經出塞作戰過的老卒。

  也是沒有辦法再分辨方向和道路了。

  而草原廣闊。

  馬蹄稍稍一偏。

  那就不知道能在草原上偏出多遠了。

  很可能自己明明覺得是向西跑。

  卻是不知不覺的向南跑去了。

  蘇木等人此時面臨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蘇木幾人此時正趴在冰冷的一個小山丘上。

  在他們身后的小山丘下是伺候戰馬休息進食的士卒。

  而在他們面前的一個山坳里。

  卻是一支從鮮卑王庭中逃出來的貴族隊伍。

  這支逃出來的鮮卑貴族隊伍只有不到一百人。

  蘇木粗略的點了點人頭。

  又借著自己優秀弓箭手的視力觀察了一下。

  應該是二十來個鮮卑貴族頭人在五十多個護衛的保護下從著了火的鮮卑王庭中跑了出來。

  蘇木在內心中簡單的估算了一下方向。

  “這支鮮卑貴族的隊伍應該是逃出來要南下去找步度根報信的!”

  蘇木口中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草梗。

  有些含混的朝著身邊趴著的呂布、張遼二人說道。

  “嘿,那也是有緣分,讓咱們走偏了路在這遇見了……”

  張遼在旁輕笑道。

  呂布聞言也是輕輕的錘了一下堅硬的地面。

  “怎么樣,要不要殺了他們?”

  呂布說著話也是眼神發亮的望向了蘇木。

  “殺,怎么不殺?”

  蘇木此時也是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回道。

  “以鮮卑人這種松散的部落制度,只要步度根麾下的士卒望見了鮮卑王庭的火光大部分人一定會回師鮮卑王庭的,因為哪里存著他們鮮卑人幾代人的財富……”

  蘇木說著話也是將口中嚼爛了的草梗吐了出去。

  “呸……所以,也就不用這些出逃的鮮卑貴族們報信了……”

  蘇木說完也是輕輕爬著向后退去。

  他一拍兩側呂布和張遼的屁股說道。

  “走,回去叫上休息好的士卒們,去借這些鮮卑貴族的人頭一用!”

  蘇木三人輕輕的退回去后。

  也是一路小跑到了小山丘下。

  張用此時也是帶著麾下的斥候隊趕了回來。

  “主公,敵人一共七十二人,沒有布置明暗哨,只是松散的點著篝火在進食,一點警戒性都沒有……只需一個沖殺就能全部殲滅……”

  張用話語中帶著不屑的朝著蘇木介紹道。

  此時鮮卑人占據整個草原。

  在這鮮卑王庭附近,已經是習慣性的失去了在草原上的警戒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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