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荒看了一眼小道士，苦澀一笑：“你的師門，現在的我，請不起！”
“路上別耽擱！”
“好。”
小道士拿著信件離開了。
這一刻，風徵也起身離開，他需要與風宇珩聯系。
偌大的院落之中，只剩下了荒與楊朱，等兩個人徹底離去，楊朱方才開口，道。
“國師，為何非要除掉墨子？”
喝了一口酒，荒神色肅然：“我懷疑墨子的身份，墨家的存在，就像是一根攪屎棍。”
“說好聽點，叫做扶持弱小，打壓強大，化身正義，替天行道。”
“墨家看似為了消除禍亂，平息爭端，只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實實在在的讓中原大地之上的戰爭更多了起來。”
說到這里，荒深深的看了一眼楊朱：“楊子，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從三皇五帝開始，一直到今日，這片土地上，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統一過？”
“但凡是，產生了統一念頭的君王，都身敗名裂！”
楊朱放下酒盅，朝著荒遲疑了一下，道：“國師說的是周幽王姬宮涅？”
“嗯。”荒點了點頭，語氣嚴肅，道：“姬宮涅只是其中一個，還有帝辛……”
“所以，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如此，讓中原始終保持分裂，保持戰亂，為中原統一增加難度。”
“這些人，肯定有各自的目的，肯定對于中原華夏不利，而墨家的所作所為，隱隱約約有一種幫兇的感覺。”
“況且，墨子一身修為，很難解釋。”
說到這里，荒語氣變得凌厲：“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墨家總是阻止我的求道之路。”
“擋我長生者，死！”
……
景監匆忙趕回郿縣，走進了左庶長行轅，見到了衛鞅。
“左庶長，君上讓屬下轉告你，讓你以新法處決，一切后果由他來承擔。”
“同時國師也讓我轉告左庶長，他那邊沒有問題。”
聞言，衛鞅心頭松了一口氣，然后朝著景監，道：“如此就好……”
見到衛鞅臉上浮現一抹輕松，景監連忙開口：“君上說他已經傳令陳倉的子岸將軍，以及上將軍，全聽左庶長號令。”
“嗯。”
點了點頭，衛鞅對于這件事并不意外，畢竟他已經下令調動了贏虔與子岸，嬴渠梁這樣做，只是讓他更為名正言順。
心下略微沉吟，衛鞅便朝著景監，道：“傳令：取締渭水草灘的一切臨時集市，將所有商賈盡行清理。”
“同時下令，讓趙亢征發五百民眾修筑刑場。讓車英前往上將軍處，借調五千鐵甲，并三千護法甲士，全數調到郿縣聽候調遣。”
“派遣特使，立即前往秦國所有郡縣，命令各縣縣令率領全縣所有里正和族長，三天后趕到郿縣。”
……
“諾。”
拿起筆將政令一一記錄，景監轉身離開了行轅，他心里清楚，接下來的事情，對于左庶長，對于大秦才是關鍵。
望著景監離去，衛鞅神色變得嚴肅，他心里清楚，他將一切該做的準備都做了。
接下來，是否會順利，就要看上天的意愿了。
不過有了嬴渠梁與荒的回答，這讓衛鞅心頭多了些信心，只要嬴渠梁不亂，秦國就不會真正的大亂。
此時此刻，唯有等待。
他要讓秦國大小官吏都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讓新法的威嚴，徹底的深入秦國朝野上下的心中。
“荊南，將這份密信立即送往櫟陽，交給君上。”衛鞅取出一份密信放在案頭，朝著荊南交代，道：“你去找國師，他會帶你去見君上。”
“諾。”
點頭答應一聲，荊南有些遲疑：“左庶長，我走了，你的安慰問題……”
撇了一眼荊南，衛鞅不由得莞爾一笑：“這里是郿縣，亂法之地，不光是有護法甲士駐守。”
“現在的郿縣，戎狄部族以及孟西白三族，只怕是最怕我突然出事，比任何人都上心我的安危。”
“速去速回！”
“諾。”
……
荊南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便趕到了國師府，見到了荒。
“國師，左庶長讓我來找你，將密信交給君上。”見到荒，荊南連忙行禮，道。
撇了一眼荊南，荒點了點頭：“你等下，我準備一下，然后入政事堂。”
“諾。”
半個時辰后，荒帶著荊南見到了黑伯：“黑伯，檢查一下，他是左庶長的人，說是有密信送給君上。”
“但是，我從未見過他，你記住核實他的身份，謹慎一點。”
“諾。”
點了點頭，黑伯帶走了荊南，荒走進了政事堂，朝著嬴渠梁：“君上，文武之道在于一張一弛，太熬夜對身體不好。”
“如今左庶長坐鎮郿縣，不會有事的，你再如何擔心，都起不了作用，不如靜觀其變！”
聞言，嬴渠梁放下手中竹簡，不由得笑了笑：“孤也想一如國師一般清閑，這輩子只怕是沒希望了。”
“秦國貧弱，士子不愿入秦，天下諸侯卑秦，孤又如何能夠安心的坐得住……”
……
就在這個時候，黑伯匆匆而來，將密信遞給嬴渠梁：“君上，荊南的信息已經全部核實，確實是左庶長的人。”
“密信也已經處理，沒有其他的問題。”
聞言，嬴渠梁微微頷首，拿起銅管，然后打開，看完之后，臉色不由得微變。
將帛書放在案頭，朝著荒，道：“國師也看看……”
聽到這話，荒詫異看了一眼滿臉凝重的嬴渠梁，隨后拿起帛書看了一遍，笑了笑，道。
“左庶長的想法挺好，如今左庶長已經下令，秦國所有郡縣，上至郡守縣令，下至里長，全部前來郿縣。”
“如今秦國臣子，也就只差櫟陽的文武百官了，既然這一場刑殺是為了給新法立威，為左庶長立威。”
“所以，最好還是文武百官親眼見證了，才能讓他們心頭警惕，對于新法不再忽視。”
說到這里，荒將帛書疊好，放在案頭：“當然了，如何決定，全部由君上決斷。”
“畢竟秦國臣子全部去郿縣，好處不少，但是風險也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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