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我在春秋不當王 > 第392章 孫武的虛張聲勢
  蹶由這番搶白將伍舉懟的語塞,而蹶由則又嗤笑一聲:

  “呵呵,知過能改,君子之為也。既這樣,蹶由也并非量小的人,便不在此咄咄逼人了。”

  伍舉聞言,不甘示弱,亦是發出冷哼,并正言道:

  “方才公子說,吳王派公子來也是占卜了的,而且卦象是吉利的。但依我看來,你們那占卜的人,怕不是才疏學淺之輩吧?若非如此,又怎會讓貴公子來此獨闖我們這龍潭虎穴來?殊不知,公子此行乃是九死一生的么?”

  蹶由聽伍舉如此說,知其試探之意,于是亦不卑不亢的回道:

  “呵呵,這吉利與否,蹶由又豈敢臆斷?這些難道不都是上天說了算的嗎?更何況,蹶由可并沒有說自己此行乃是吉利的啊?大人又何以見得這卦象所指的便是在下呢?”

  “哦?此話怎講?公子是說若我楚人當真拿公子祭鼓,亦是無妨的咯?”

  “呵呵,若真如此,蹶由亦是無可奈何。只不過,蹶由是為兩國休戰而來,今日若是真的在此被害,那么貴軍最好是有所防范。吾死,則我吳人必然同仇敵愾,將與貴軍死戰到底!大人許不聞‘哀兵必勝’之理?屆時待我軍大獲全勝,那豈不正好是應了這一番的吉兇來?”

  伍舉聞言,不由是瞇了瞇眼睛:

  “呵呵,巧舌之輩,占卜之象,素來是一事一卜。占卜前事,又豈有應于后者的道理?刀。”

  蹶由聽罷,又不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大人可真是孤陋寡聞啊!凡國之占卜,那必是視其一國之利害,又豈能是為一家一人?吾之死,若于國有利,那么對吳國而言,自然便是吉利之兆!”

  “守護一國的神龜,又有何事不能占卜的呢?兇吉之斷,除了上天,誰又能確認呢?誰又知道最終會應驗在哪呢?”

  “就像當年你們楚人也是一樣的,與晉國城濮之戰時,想必當年楚成王出征前亦是占卜了的吧?但最后呢?雖為晉文公所敗,但這一瑞兆卻最后在鄴之戰中得以應驗。而蹶由的此番出使亦是如此,對于我吳國而言,蹶由的生死又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呵呵,公子能言善辯,實在令人佩服。未曾想,吳越雖為蠻夷之邦,竟也能出得如公子這般的智者。”

  “公子莫怪,其實我等也并無加害之意,只是方才有意試探先生一方,看看先生到底是會做何反應!”

  李然聞言后,便是恭恭敬敬的如是回道。

  蹶由見狀,亦是淡然一笑:

  “哦?這位莫不就是鼎鼎大名的子明先生?”

  蹶由見此人氣宇軒昂,如圭如璋,再綜合其年紀以及站位,自然而然的就猜出了李然的身份。

  李然命人端來熱水,并算是以禮待之。

  “公子言辭犀利,出使我營,能夠做到如此不卑不吭,有理有節,著實令人欽佩。”

  知道這李然是來唱的白臉,蹶由卻并不買賬,依舊是大刺刺的說道:

  “6只不過,僅這一盞的清水,未免也太打發了些,如此待客之道又如何能體現大國的禮數?更何況,蹶由來此,亦是帶來了諸多犒軍之物的。何不擺上筵席,以禮待我,如此也好讓蹶由回去復命。”

  李然聞言,知道此間作局絕不可失了禮數,于是立刻命侍人前來,并是叫喚了一聲道:

  “今有貴客來此!速速擺上筵席,招待蹶由公子以及一行隨從,不得有誤!”

  而隨蹶由一起來的數輛車載的牛羊,李然也讓人悉數卸下,并暗中下令營中所有將士皆不得擅動,違令者立斬不赦!

  非但如此,李然還命人四處去搜刮來各種山珍之物,以為款待之資。而且,還命人將本就為數不多的事酒(一般是老百姓飲用的濁酒,類似現在的酒釀。)只取其上清的部分,以姑且煳弄為款待貴客所用的清酒。

  李然之所以如此做,很顯然,就是為了彰顯出現如今楚營中輜重充沛的假象。

  而大宴之上,蹶由也毫不客氣,在筵席內是一通大吃大喝,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伍舉舉盞敬酒,幾次三番的想要從他口中套出吳軍的虛實,但蹶由也是守口如瓶)并沒有吐露出半分。

  這時,但見孫武也從營帳之外進來,李然見狀,便知他已經是備好了一切。

  “哦,長卿啊!來的正好,倒也給你是留了位置的。”

  “謝先生!”

  孫武手持劍柄,直接坐在了蹶由的對面,蹶由也感受到了此人身上的殺氣,拿酒盞的手不由的一個顫抖,撒出來些許酒來。

  而孫武卻依舊是視而不見,端起一個吃物,便是不管不顧的吃了起來。

  “這位……莫不就是名聞天下的孫長卿孫將軍?”

  孫武斜眸看了一眼蹶由。

  “沒錯,正是在下!武跟隨子明先生南征北戰,所到之處皆戰無不勝。近日聽聞楚王欲對吳國再度用兵,故而孫武去而復返,特來此再討得一番功名!眼下楚軍兵強馬壯,也正是用兵之時!故而,吳王余祭的性命,我孫長卿那是志在必得啊!”

  “6只不過,我家先生崇周禮而好義,不忍兩國再見刀兵。故而追武至此,只欲說和吳楚兩國,以免兩國再起刀兵。畢竟說到底,兵連禍結,到頭來受苦的終究還是庶民百姓!”

  孫武的聲音如同要穿云裂石一般,卻又不是大喊大叫,句句鏗鏘有聲,過了片刻言猶在耳。

  蹶由能言善辯,但是面對如此勐將,仿佛對其有一種天然的壓制,何況孫武雖然年輕,但散發出的將帥氣息,他也是前所未見。

  孫武畢竟是聲名在外,且其所言皆是與此前的情報是對得上的。因此,縱是蹶由不全信,卻也是要將信將疑的。

  只見他訕訕一笑,放下酒盞,并甚是不屑的反問道:

  “呵呵,恐怕,將軍想殺寡君,也沒那么容易吧?”

  “是否容易,不日便可知曉。孫某既能殺得一個,又如何殺不得兩個?”

  孫武將舊事重提,言中之意,無非是說當年他既能設計殺敗吳王諸樊,那今日便也能殺得了吳王余祭。

  且言辭之中可謂是極盡威脅之意,但見孫武言罷,便將手中的一盞酒是一飲而盡慨然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筵席結束,蹶由和他所帶來的那十個吳軍侍從便是走出了營帳,但卻見楚軍已排成兩隊,一個個皆是軍容肅整,銅馬金戈,聲勢駭人。

  而別處的楚軍或在巡視,或在操練,有條不紊,營地周圍的戰車堅固,戰馬井然營地的后方還有人呼喝,聽起來人數實屬不少。

  李然和眾人親自將蹶由送至營地大門,蹶由環顧四周。

  “先生可還有什么話要蹶由帶給寡君的?”

  李然淡然道:

  “呵呵,只說‘若戰便戰’即可!”

  蹶由不由一怔,隨后又拱手道:

  “呵呵,若戰,我吳人也絕無退縮之理!我吳人之堅毅也絕不亞于楚人!”

  蹶由就此出至營地,并朝吳軍大營方向而去,李然等人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孫武開口言道:

  “先生,如此言說,吳軍果真會退?”

  而李然卻只搖了搖頭:

  “退與不退,只在余祭的一念之間了!”

  “那這蹶由所言‘絕不退縮’卻又是何意?”

  伍舉從旁,亦是不由發出一聲疑問來。

  “呵呵,這不過是他在那虛張聲勢罷了。不過保險起見,還需得是加強戒備,命人嚴加防范!”

  這次蹶由來刺探軍情,李然誠然已是做足了準備。孫武也是說得極好,只是這蹶由聰穎機悟,博識而有才辯,也不知他是否看出了這其中的端倪。

  畢竟,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對楚軍其實亦是極為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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