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我有十萬億舔狗金 > 第543章 探訪
  “江先生。”

  睜開眼,高正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青年,急忙掙扎著要坐起。

  在醫院休息了一夜的江辰起身,將其扶住。

  “雖然沒捅到腎臟,但也就隔一公分,你還沒結婚,最好不要亂動。”

  高正弼莞爾。

  江辰扶著對方重新躺下,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由衷道了句:“謝謝。”

  窗外傳來鳥鳴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空靈。

  “江先生別這么說,我只是受施董的命令,江先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沒法向施董交代。”

  “她只是讓你陪著我,沒讓你玩命。”

  江辰調侃。

  都是大老爺們,沒必要悲春傷秋,而且高正弼的傷勢,確實不算嚴重。

  當然。

  這并不影響,自己欠了對方一個巨大的人情。

  最簡單的行為導向分析,不過利益二字。

  自己與這個男人剛結識不久,遠不到兩肋插刀的地步,可在昨晚千鈞一發的時刻,對方卻毫不猶豫撞開了他,擋下了那一刀。

  稍微思索,江辰便洞悉對方的心理。

  無非是看在他和施茜茜的親密關系,在進行一次“風險投資”。

  江辰沒有反感。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所以昨晚在和施茜茜乃至施振華通話的時候,他刻意強調了高正弼這個名字,以及對方的犧牲。

  施振華和施茜茜肯定也明白他的意思。

  知恩圖報,是基本的素養,同時,也是在這個社會生存,所需要掌握的一項“本領。”

  不懂感恩的人,幾乎難以取得多重大的成就。

  “呵呵,就像江先生說的,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什么牽掛,真運氣不好,那也只能認了。”

  高正弼虛弱的笑。

  江辰打住話頭,作為爺們,沒必要太過矯情,點到為止也就夠了。

  對方需要的,也不是口頭上的感謝。

  “要不要吃點什么?”

  “暫時還不餓。”

  看中江辰人品,所以昨晚才“富貴險中求”的高正弼覺得自己沒有賭錯,哪怕他現在還看不到任何回報。

  “江先生,那幾個歹徒怎么樣了?”

  “除了一個被車撞了,傷勢比較嚴重,其余人都被警察控制了起來。”

  “那就好。”

  高正弼呼出口氣。

  “身手這么好,練過?”

  江辰笑問。

  昨晚要不是高正弼,結果還真不好說,三個人還可以應付,但如果是一對六,結果就不一定了。

  起碼肯定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毫發無傷,說不準就得挨上幾刀。

  “練過幾年跆拳道,當時只是打發時間,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高正弼嘆氣,語氣輕松,繼而眼含意外的看著江辰:“沒想到江先生這么能打。”

  “小時候我就經常和人打架,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久病成醫嘛。”

  江辰嘴角微翹。

  高正弼也笑了起來。隨即說道:“江先生,你不用待在這,我沒事,躺幾天就好了。”

  “我反正也沒什么事情。”

  “歹徒既然沒跑掉,那他們的來頭,江先生知道了嗎?”

  “警方正在查,我讓權律師去盯著了。不過我猜測,多半和萬象森羅的案子有關。”

  高正弼聞弦知意,皺眉道:“江先生是說崔在野?”

  崔在野。

  就是死在萬象森羅里的年輕人的父親。

  也是權律師所說的,首爾的一個黑勢力頭目。

  江辰頷首。

  高正弼若有所思,過了會,凝聲道:“江先生,我覺得這件事,可能沒這么簡單。”

  “你覺得不是這個姓崔的?”

  “不。江先生你的分析沒錯,昨晚的襲擊,他的嫌疑確實很大,他本來就是黑勢力頭目,為兒子報仇,做出什么都不值得奇怪。我的意思是,萬象森羅的事。”

  江辰眼神動了動,“什么意思?”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安在榕為什么會下死手?難道真的只是簡單的意外?像他那種人,手里沾染的鮮血不計其數,哪里能致命,恐怕比外科醫生都要了解,怎么可能犯這種低級的失誤。我一直懷疑,他是故意的。”

  “理由呢?”

  “是啊。”

  高正弼臉上流露一絲困惑,“我就是始終沒想清楚他的動機。他現在和蘭小姐本來就麻煩纏身,哪怕他當時不知道崔池的身份,也至少也應該明白敢那么對金珠泫的人,肯定來頭不小。這種時候,他根本不應該再惹事端才對。而且,這件事還牽扯到江先生你,我實在是想不清楚,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也有可能,他真的是一個嗜殺成性的屠夫。”

  江辰又想起自己剛來首爾那晚所看到的慘酷景象。

  那個總是系著一條紅色領帶的男人毫無疑問不是一個正常人。

  但同樣。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滿腦子充斥血腥暴力絲毫不考慮后果的瘋子,蘭佩之根本不會選擇他來當代言人。

  他能被蘭佩之看中,肯定證明他毋庸置疑是一個聰明人。

  如果代入聰明人這個人設,再去參考他在萬象森羅的行為,那就變得有些——

  耐人尋味了。

  江辰眼神閃動。

  “……假設他是故意的話,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高正弼抿了抿唇,猶豫片刻,還是低沉著語調,開口道:“如果他真的故意,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四目相對。

  高正弼繼續道:“他想給江先生你,找點樂子。”

  金海在高麗那么多員工,能跟在施茜茜身邊,確實非泛泛之輩。

  江辰哂然一笑,自言自語道:“這個樂子還真刺激。”

  高正弼保持沉默。

  江辰安靜下來,眼神時不時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幾分鐘后,他站了起來。

  “你好好休息。”

  高正弼點了點頭。

  江辰什么也沒說,徑直離開病房。

  他在醫院待了一夜,蘭佩之派來的那四個漢子也在外面守了一夜。

  “留兩個人守在這里,兩個人跟我走。”

  四個漢子迅速進行分工。

  下樓時,江辰給權律師打了個電話。

  “權律師,我想見一見鄒克釗。”

  “鄒克釗?”

  “這個案子想必權律師應該知道。”

  “我確實知道,只不過……”

  權律師語氣透著為難,沉默一會,呼出口氣,“好吧,江先生,我來安排。”

  “行,我等你消息。”

  沒有著急,江辰帶著兩個漢子,先去醫院附近吃了頓早餐。

  “你們是神州人,還是高麗人?”

  早餐店里,他問道。

  單從外表,兩個國家的人確實較難分辨。

  “江先生,我們都是神州人。”

  一漢子回道。

  江辰并不意外,“你們叫什么名字?”

  “邢杰。”

  “許寬。”

  江辰記住二人的名字,繼續問道:“來高麗多久了?”

  “我們是跟著鄒哥一起來的,到今天應該有四年零三個月。”

  皮膚偏黑的邢杰嚴謹的回答道。

  江辰點了點頭。

  和他所料的大差不差。

  這些人都是鄒克釗的班底。

  “有個人,我想問問你們。”

  “江先生請說。”

  “崔在野,你們認識嗎?”

  江辰注視二人。

  在異國他鄉打拼的兩個漢子對視一眼。

  “認識,他是首爾本地一個勢力比較大的黑勢力頭目,在高麗,算是一個比較厲害的角色。”

  “他和你們關系怎么樣?”

  江辰停頓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們有沒有利益競爭?或者發生過什么沖突?”

  “摩擦倒是有過幾次,不過不算嚴重,鄒哥出面談和了。”

  江辰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沒再問什么。

  三人安靜的吃早餐。

  “江先生,已經安排好了,首爾第三看守所,我把位置發你手機上。”

  權律師打來電話。

  三人離開早餐店,

  首爾第三看守所。

  探訪室。

  羈押待審的鄒克釗被兩名獄警帶了出來。

  “叮當叮當……”

  手銬與腳銬發出沉悶的聲響。

  “鄒哥!”

  見狀,邢杰與許寬不禁攥緊拳頭,臉色憤慨。

  按規矩,只允許一人探訪,他們能進來,多虧了權律師的周旋。

  江辰臉色平靜,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掛在旁邊的話筒。

  鄒克釗也不像身陷囫圇的重犯,和庭審當天一樣鎮靜,只是看著探訪自己的陌生江辰,眼神微微動了動,隨即迅速恢復正常,從容坐下,拖著奪人眼球的手銬,拿起話筒。

  二人之間,還隔了塊厚實的玻璃。

  “我叫江辰,是蘭小姐的朋友。”

  江辰開門見山,自報家門。

  有邢杰和許寬在,他并不擔心對方不相信他的身份。

  “我見過你,在法庭上。”

  話筒里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這個男人的語調,當真是淡定。

  當時自己坐的那么偏僻,這個命運不在自己掌握的男人,坐在被告席上,竟然都注意到了自己。

  江辰挑了挑眉。

  “既然鄒先生見過我,那我就沒必要客套了。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鄒先生對安在榕這個人的看法。”

  聞言,這個心境強大到令嘆服的男人瞳孔明顯縮了縮。

  “誰讓你來的?蘭小姐?”

  “不是。我今天過來,只是我的個人行為。”江辰據實說道。

  “你為什么對他感興趣?”

  “因為他的一些行為,我無法理解,鄒先生與他共事這么久,想必對他了解頗深。所以我想或許能在鄒先生這找到答案。”

  隔著厚實玻璃,鄒克釗凝視江辰。

  “你既然和蘭小姐是朋友,為什么不直接去問蘭小姐?”

  江辰從容不迫,反問了一句:“蘭小姐什么性格,鄒先生莫非不清楚?”

  鄒克釗沉默。

  “鄒先生,你和安在榕關系怎么樣?”

  江辰不動聲色的問。

  鄒克釗眼神微閃,盯著江辰,眼神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發生了什么事?”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莫名的問了句。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他捅死了崔在野的兒子,崔在野為了給兒子報仇,昨天派了幾個人來殺我。”

  江辰語氣輕松,言語簡練。

  “所以為了我的安全,蘭小姐才派他們過來。”

  鄒克釗看了眼站在江辰旁邊的邢杰和許寬。

  “蘭小姐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我知道。”

  江辰不緊不慢道:“可是我這并不算管閑事,昨晚我差點丟了性命,我一個朋友,因此躺進了醫院里,鄒先生,你覺得我有沒有必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鄒克釗望著江辰的眼睛。

  江辰不閃不避,與之對視。

  “我只能告訴你。”

  耳邊響起傳來失真的話語。

  “安在榕是一個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江辰面無波瀾,輕聲道:“謝謝,我明白了。”

  鄒克釗眉頭微微皺起,見江辰要放下話筒,終于忍不住問了句:“你明白了什么?”

  “你放心,我會轉告蘭小姐。”

  鄒克釗眼神深沉,“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辰重新拿起話筒,半晌沒說話,最后微微一笑。

  “鄒先生,你說安在榕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而你現在還坐在這里,答案不是很清楚了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安在榕的關系,一定不怎么融洽,畢竟你在高麗,分割了他的權力。我要是他,對你肯定心存不滿,甚至,是心存怨恨。你這次出事,對他來說,其實是一個好機會,你俯首認罪,可以化解他和蘭小姐的麻煩,從此在高麗也沒人再制衡他,對他而言,可謂是一舉兩得。”

  說到這,江辰停了下來。

  “繼續說。”

  鄒克釗面無表情看著他。

  “所以,我要是安在榕,會怎么做?應該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除掉鄒先生你,來一個死無對證。哪怕蘭小姐不同意,最后應該也不會怪罪,因為這也是盡忠的表現。而即使你在看守所,想辦到這一點,應該也不算困難。”

  鄒克釗一語不發。

  “鄒先生,如果沒錯的話,你在看守所,這段時間,應該是吃的好喝的好吧?有人找你麻煩嗎?”

  鄒克釗嘴角緩緩上揚,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多大了?”

  他答非所問。

  江辰沒回應。

  “鄒先生,下次見。”

  “啪。”

  話筒被重新掛上。

  江辰起身。

  “鄒哥……”

  邢杰二人不舍的看了眼鄒克釗。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走。”

  邢杰二人咬了咬牙,只能跟著江辰一起離開。

  “回去。”

  獄警走過來。

  鄒克釗放下話筒,平靜起身。

  “當啷當啷……”

  沉重的鐐銬撞擊聲再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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