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如意看了一眼玄音。
玄音朝著蕕磹走了過去。
“張嘴。”
蕕磹沒有猶豫地張開大嘴，只見玄音割破了手掌，鮮血流進了對方的口中。
玄音的血就是解蛇毒最好的解藥。
施如意并不擔心這只大鳥敢欺騙自己，他此刻狀態極差，根本就不用玄音出手，哪怕是對他恨意十足的旱魃都足夠他吃一壺了。
血順著食堂緩緩流進胃里，刺骨的冰冷蕕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身上也開始結出了冰霜。
過了許久，冰霜才慢慢化開，而蕕磹也終于感覺到身上的血液流速恢復了正常。
“說吧。”施如意望著蕕磹，語氣漠然，“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今天就甭想活著走出這片區域了。”
蕕磹喘著氣，此刻也不顧形象地化作人形坐在了地上。
“凌霄真人去世的前一天，曾經來過頌清觀，暗中和無妄見過面。”蕕磹沉聲道。
無妄道人就是當年頌清觀的觀主。
施如意微微挑眉：“說了些什么？”
蕕磹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倆是秘密交談的。”
施如意笑了一聲。
明明什么也沒說，但是蕕磹卻能感覺到好幾道充滿殺意的目光瞬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讓他背脊發涼。
“我還沒說完……”蕕磹咽了咽口水，比起凌霄子，這個施如意雖然年輕許多，但是卻更難琢磨心思，蕕磹自然不敢隨意糊弄人，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眼看施如意似信非信，蕕磹連忙舉手發誓。
“轟隆”一聲，誓言成。
證明他真的沒有撒謊。
“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你放我走！”蕕磹咬著牙說。
施如意笑了笑：“我們交易的內容有這么一條嗎？”
“什么？”蕕磹有些錯愕。
“我只答應給你解藥，可沒說過放你走吧？”施如意忽然甩出捆妖繩，那繩索迅速將蕕磹綁住。
蕕磹掙扎未果，連忙出聲道：“玉虛真人，我可是頌清觀的圣獸!”
“哦？”施如意聲線上揚，“然后呢？”
“我如果死在這兒，必定會猜到是您動的手！頌清觀如今的勢力在夏國遍布各地，招收弟子無數，若是他們被煽動起來對付您，就算您不懼，可您的那些靈寵呢？”蕕磹壯著膽子說了出來。
施如意拍了拍毛毛，毛毛立刻蹲了下來，讓施如意從他的身上下來。
望著施如意一步步朝著自己走進，蕕磹內心生起強烈的不安。
施如意摘下了發髻上的簪子，如瀑布一般的長發瞬間傾斜而下，即使蕕磹也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
作為一名修道之人，施如意的容貌有些過分漂亮了。
可蕕磹沒被近在咫尺的美貌沖昏頭腦，他深刻清楚這美人皮下藏著如何恐怖的實力，可偏偏如今什么也做不了。
施如意用發簪在蕕磹的手掌心上扎出了血，用一個小玻璃瓶子接了差不多20ml左右。
“你要干什么？”蕕磹聲音里隱藏著難以察覺的顫音。
一只精靈卻翩然起舞出現在蕕磹的眼前，蕕磹的目光下意識被精靈吸引，眼神迅速渙散，不一會兒就完全陷入了幻境之中。
小知妤落在了玄音的手掌上，乖巧地坐著。
“蕕磹，鳳長耀，只剩下那個老東西沒來了。”施如意勾了勾唇。
她指的是頌清觀最后一只圣獸，那只長期閉關的金圣象了。
施如意直接將蕕磹收入袖里乾坤中，然后朝著鳳長耀所在的方位走去。
“你覺得他說的可信嗎？”玄音忽然問。
施如意頓了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老頭沒死。”
玄音偏頭看向施如意，老觀主羽化之時，他們可都是親眼所見的，甚至肉身都是他們親自火化的，可施如意如今這么一說，倒像是藏著什么隱情。
“老頭的鬼魂當時可是我親自送去地府的，也是閻王親自接手的，流程確實沒什么問題。但是怎么說呢，按照這倆老頭‘狼狽為奸’的好到穿一條褲子的交情，說不定閻王徇私將咱老頭的名字從生死簿上劃掉了呢。”
玄音無奈失笑：“你當生死簿上的名字是想劃掉就劃掉的？”
施如意聳聳肩：“誰知道呢，反正直覺告訴我老頭可能還活著，所以大鳥說出這個秘密的時候，我其實并沒有太多的驚訝，我反而對老頭和無妄老賊達成的協議比較感興趣。”
玄音想了想，覺得老觀主活著的可能性不大，可若是在冥界生存，那修煉條件更為苛刻，而且以老觀主對小如意的寵溺程度，當年她渡劫失敗被卷入無盡之地的時候，不可能不出手幫忙。
不過她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結，若是還活著，自然是最好的。
“想知道，就去一趟頌清觀吧。”
“等貝貝呢。”施如意重新用發簪將頭發挽好，“再過個把月，貝貝的肉身就能修煉出來了。貝貝去對付金圣象最合適不過，至于咱們嘛……”
施如意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眼中滿是狡黠之色。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轉而看向無名，問：“妖管局好像和頌清觀的關系不錯？”
無名微微頷首：“一直有合作。”
“那倘若我準備去洗劫頌清觀，先生會告密嗎？”施如意一臉真誠地求問。
“……”
無名哭笑不得，這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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