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入云。
秦衣冠透過足有四千平米，無任何接縫的弧形玻璃，凝視著前方的云海。
這所大樓，如橫放的水滴，距離地面1萬米。
而它下部的支撐，只有一根直徑15米的電梯管道。
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根超細超長的牙簽，頂著一個堪比萬人體育館大小的玻璃水滴，橫在空中。
而且那牙簽連接的，還是水滴的最尾部。
少年點了點頭。
寫字樓，真不錯。
牛頓的棺材板，已然螺旋升天。
旋即。
少年瞇起眼睛，視線中，遠處天邊有一道朦朧的黑線，其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
少年問道：“那是什么？”
孟幾何一笑，“那是試驗田外一座普通的城市，你之所以能看見它，是因為元宇宙的世界，是一個完整的平面，所謂望山跑死馬，我們現在距離那邊境城市...差不多4萬公里。”
少年暗自點頭。
好夢。
我不僅在時間鎖之外登錄了元宇宙，還跑了這么遠，直接進了試驗田。
此刻。
孟幾何身側，站著一名身穿黑色職業短裙，身材非常苗條，面容冷艷的美女。
她忽然開口，“秦先生，我是孟總的專屬秘書，介不介意我查看一下您的信息？方便的話，您給我一個授權，我叫戎茜。”
此時。
秦衣冠看見，戎茜肩頭漂浮著一個核桃大的金屬圓球，圓球中央，閃爍著藍色光圈，似乎在朝著秦衣冠發送什么信息。
少年歪頭，頗為好奇，“我怎么授權...？”
孟幾何哈哈大笑，“衣冠剛來，哪有什么電子助手，直接查吧。”
只見美女戎茜肩頭的金屬圓球高頻閃動了一瞬。
而后她返回孟幾何身邊，附耳低聲道：“融合度...0%。”
孟幾何一愣，顯然有些不敢相信，“多少？”
戎茜再次低聲重復了一遍，“融合度0%。”
一眾黑西裝面面相覷，似乎也是頗為驚訝。
秦衣冠疑惑道：“孟老大，這融合度...？”
孟老大凝視遠方，“我們的生活方式，本質已然變成了意識上載，所以一定會存在一個指標，那就是——人類神經意識，與元宇宙的兼容性。”
“這就好比在舊時代里，有些程序與電腦不兼容，所以無法正常運行，反之，它們越兼容，程序運行便越流暢，功能便發揮的越充分。”
少年默默點頭，“人腦與元宇宙的兼容...有趣，而這個指標，便叫做融合度，意思倒也精準。”
孟幾何點頭，“元宇宙的中心區域，仿照著現實的生活邏輯，融合度沒有體現，而一旦進入試驗田，融合度便會出現，并且是極為重要的指標！”
孟幾何沉吟了一瞬，又道：“雙子智腦，一定在醞釀著什么怪異的操作。”
秦衣冠不禁對這個‘試驗田’的邏輯感興趣起來。
他記得迎接九弟的那群人說過，尋常人進入試驗田后，融合度會從1%開始。
而后。
少年又想到了九弟，他貌似也是初次進入，但融合度居然是68%？
如此強大的嗎？
少年暗自笑了笑。
——待我醒來，你照樣灰飛煙滅。
“融合度為0的人，很少嗎？”
少年掃過孟幾何身邊的幾名黑衣人。
孟幾何大笑，“不是很少，而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但凡進入試驗田的，也算獲得了最近基本的契合，1%不能再少了。”
旋即，孟幾何抬頭看向秦衣冠，“至于你這0%...半身不遂這個病狀，你可曾聽過？”
少年面色一囧，“你是說，我現在等于半身不遂。”
“不。”
孟幾何沉吟道：“你現在等于全身不遂。”
秦衣冠：“...”
“融合度這東西，10%以下，代表著人的基本行動力。”
“10%以上，便代表著天賦。”
“當然，從你的數據看來，天賦這兩個字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跟以前一樣，傻小子一個。”
少年抿嘴。
在夢里也被嘲笑。
卻見秘書戎茜詢問道：“孟總，他融合度這么低，怕是基本工作能力沒有，您準備給他安排什么崗位？”
“崗位？”
“他不配。”
孟幾何搖頭，眼神忽然變得有些狠辣，“我要讓這小子體會到什么叫做世間險惡！”
“我要讓他明白，個人成就和天賦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要讓他躺平在我的公司，要什么給什么，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就算他去大街上去擄姑娘，我也會去給他善后！”
“我要讓他一點苦，一點累都受不到，我要讓他成為一個紈绔子弟，每天只能享樂，一直到壽終正寢，也不知道‘努力’兩字怎么寫的小廢物！”
說著，孟幾何看向少年，“誰讓他是我在孤兒院，一直相依為命，共同長大的兄弟！”
少年一愣。
腦中閃過兩人兒時的場景。
這番話，孟老大蹲在墻頭上說過，那時候他還冒著鼻涕泡。
護工聽到后，把他一頓揍，說他小小年紀三觀不正。
秦衣冠微微抿嘴，有些感動。
而一眾黑西裝，以及秘書戎茜，此時滿眼無奈，看向秦衣冠暗自搖頭。
秦衣冠也下意識帶入了這場夢境。
便問笑道：“孟老大，您這公司，從事什么業務？”
“設計。”
孟幾何來到巨大落地窗前，與少年并排站立，傲視前方，“在這元宇宙中，沒有現實中那么多限制，建筑材料不是問題，建造技術不是問題，于是，‘設計’便成了這世界中最具有含金量的技術！”
“哦？”
少年眼神閃動，還真是很合理。
孟老大從小癡迷于幾何構圖，10歲玩轉名著《幾何原本》，孤兒院院長說這小子將來一定會成為數學天才，甚至還給他改了孟幾何這個名字。
“小子，你是知道的。”
“這元宇宙，是與我們的大腦相連接。”
“當...”
“我們的大腦很特別的時候，比方說我們有一些特別的專長后。”
“元宇宙會將我們的‘專長’放大。”
“我們稱之為‘現實增強’。”
“而這種增強，會在試驗田內顯現出來。”
“比方說，有些孩子，在現實中視力超群，達到5.2、5.3等等，當他進入試驗田后，可能會在基本視角上，增加100-300米的視距。”
“這就好像是，雙子智腦給你的意識做了一個‘加成’。”
“或是某種解放。”
少年怔然點頭，感覺很新奇。
此刻。
孟幾何看向秦衣冠，笑容很神秘，“你知道我進入試驗田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嗎？”
秦衣冠也笑著，“更抗揍了？”
“切...”
孟幾何挺起胸膛，“當我打開水龍頭準備洗漱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我看到的已經不僅僅是水流，而是能夠清晰地看穿...水流的運動模式和其中蘊含的幾何圖形。”
只聞秘書戎茜補充道：“孟老大所看到的，其實是萬事萬物的外在規律，同時他也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用眼睛就可以看到‘物體分形圖’的人。”
孟幾何繼續道：“從那以后，我可以看見試驗田內，任何物體的設計規律，同樣也可以反向使用，為任何物體做出設計規律。”
這一瞬。
孟幾何憑空揮手，在秦衣冠面前打開了一道面板。
‘孟幾何’
‘登錄時長：11年5個月零7天。’
‘融合度：22%’
‘現實增強：幾何感官。’
‘400萬分之1，超能類。’
秦衣冠有些震驚，“超能...”
卻見孟幾何霸氣道：“我登錄之初，融合度便是11%，而后憑借這400萬分之1的現實增強，創建了試驗田‘回聲之丘’版塊，排名第一的‘幾何設計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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