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我的隱身戰斗姬 > 第885章 神像
  江禪機他們曾經抱有一絲幻想,覺得有一定的可能性,拉斐在吸血鬼化的期間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但也許記憶的深層知道發生了什么,然而從這時拉斐的表現來看這是一種奢望,她并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么樣子,是以看到自己的手時會流露出驚恐,若不是江禪機還在用念動力屏障在壓制著她的身體,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震驚之下做出什么事來。

  “拉斐,你冷靜一下,不要慌,聽我們解釋!”他強行把她的手按下去,不讓她再看到自己的手,否則她只會更加恐慌——正常情況下想控制一個陷入極度恐慌的人而不傷到她是很難的,還好念動力的絕對控制力令她無法反抗。

  “拉斐,我們不知道你對過去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有多少記憶,還是說你的記憶就停留在與莉莉絲、迦梨對決的那個夜晚……現在我假設是后一種,你要先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你的手變成那個樣子,是因為你被莉莉絲吸血鬼化了,但是你不要擔心,因為我們已經找到對癥之藥,聽明白了嗎?”考慮到拉斐剛剛有所恢復,理解能力可能不足,因此他說得很慢,每說一句就停頓一下,讓她可以消化。

  拉斐的身體繃得很緊,她依然處于極度緊張和亢奮狀態,她腦內的記憶就像是一地碎玻璃,每片玻璃都映射著一小段記憶片斷,很多段記憶模糊不清,而且有些更加模糊的記憶似乎根本不屬于她,有雪原火山,有極地落日,她人生中不曾去過那么偏北、那么寒冷的地方,而這令她更加混亂,甚至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但她記得江禪機,不僅是“記得”那么簡單,光是看到他的臉,就令她產生了安心感,仿佛他們之間很熟悉似的,若非如此,她肯定會更加恐慌,連他的話都聽不進去。

  一小部分記憶碎片勉強拼接起來,她想起那個血腥的夜晚,天空都像是變成了紅色——這并非她的錯覺或者想象,由于森林大火,那天夜里的天空確實是紅色的。她也想起了迦梨和莉莉絲,迦梨的臉一直在變化,一會兒是廟里迦梨雕像法相莊嚴的臉,一會兒又變成……如同惡魔的另一張臉。

  但是那個夜晚的結局,最后她們三人之間發生了什么,她記不起來了,視覺影像完全被紅色的火焰吞沒,天空在燃燒,她的血液也被點燃,她從內到外都仿佛在熊熊燃燒,一直將她燒成灰燼……

  與記憶一同到來的還有痛苦,并不是身體上的痛苦,而是心靈上的煎熬,包括來自最崇敬之人的背叛與信仰的崩塌,要不是她現在身體動不了,多半會以頭搶地、或者拼命撕扯自己的頭發,用身體上的痛苦來沖淡那段不愿想起的記憶。

  江禪機見她的臉色與神情持續發生著變化,在極度的悲痛、憤怒、絕望等諸多負面情緒中來回更替,知道她終于回憶起一些事了,同時由衷地為她覺得可憐,她的一生之中,痛苦遠多于歡樂,幾乎沒有多少幸福的記憶,但也正由于她經歷過太多痛苦,所以他相信她能挺得住,相比于心靈上的痛苦,身體上的改變對她而言稍微更容易接受一些。

  果然,過了十來分鐘,她像是從痛苦的回憶中掙脫出來,向他點點頭。

  江禪機稍微松了一口氣,又說道:“我們最近才發現,所謂的吸血鬼化其實并沒有那么可怕,只是一種特殊的傳染病而已,特殊之處在于,它會引起你身體的變異,賦予你力量的同時又湮滅了你的神智,但我剛才說了,我們已經找到了對癥之藥,你看你現在不是清醒了么?”

  “不過呢,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的神智清醒了,你的身體沒有那么快就復原,可能需要不短的時間來調理,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一定要有信心……”江禪機搜腸刮肚地尋找盡量不刺激她的詞句,“……你目前的模樣不太理想,但這是暫時的,而且你不用多想,肯定會復原的,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拉斐的視線向下瞟。

  “你還是想寫字?”他猜道,而她點頭回應。

  她的身體已不像剛才那么緊繃到快要斷裂的程度,表情也相當的堅毅,他從她的臉上仿佛看到了過去的她,于是撿起筆遞到她手中,同時解除了對她右臂的念動力壓制。

  她再次看到了自己的手,這次她有了心理準備,眼神和表情有所波動,但尚能自持。

  現在她的手已不適合如正常人那樣握筆,指節太硬、指甲太尖太長,她只能攥著筆來寫字,稍微一用力就把紙戳破戳爛,換了好幾張紙都不行,最后路惟靜找來一根毛筆和墨水,拉斐終于用歪七扭八的英文寫道:“我想看看我自己。”

  “你確定嗎?我們不會在乎你的外貌,而且我們都習慣了,但是你自己可能不太容易接受……”江禪機說話時,優奈也在頻頻附和。

  “她想看,就讓她看吧,現在她恢復了神智,你越這么遮遮掩掩,她越是有心理壓力。”路惟靜插言道,又對拉斐說道:“你只當自己被毀容了就行,說實話相比于很多被毀容的人,你的情況也沒那么嚴重。”

  江禪機一想也是,拉斐已經如他期盼的那樣恢復神f智,總不能再把她關到一間沒有玻璃、沒有鏡子、沒有任何表面光滑能反光的房間里,該來的總得要來,于是找來一面鏡子放在拉斐的面前。

  他做好了拉斐看到她自己青面獠牙的容貌會歇斯底里的準備,甚至沒敢直視她,結果無聲無息地等了幾秒,沒有等來任何預料之中的反應。

  他抬眼看了看拉斐,后者的神情……平靜得他不可思議,眼神里還有某種他讀不懂的東西。

  她抓起毛筆,寫道:“像是廟里的神像。”

  江禪機愣了愣,想起來好像南亞那邊的神像風格跟東方不同,東方的神像基本上都是慈眉善目,而那邊的神像不少都……說好聽是威嚴,說難聽就是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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