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制一本書，對圣人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用不了多長時間，在場圣人《關子曰》人手一本。
他們翻了翻手中的書，就有人輕聲道：“魯莽是不對的，謹慎是必須的，隨便拼命是可恥的...這...這是大祭酒的語錄么？”
余秋風橫了那人一眼：“老子是他師父，這是老子花了兩三年功夫才編寫的，你有異議？”
“沒有沒有。”那人趕緊拱手道，然后看向了下一句。
關子曰：九成八的把握也不能當成十成的成功，行事只有成與不成，各居一半而已。
那人不由挑眉。
這話...細細一品，還真有玄機在其中！
看來絕對是大祭酒的親筆了，一般人能寫出如此真知灼見來？
一想到這里，對抄一百遍的懲罰似乎也沒有那么抵觸了。
等到眾人散盡，書不同才抓著耳垂在余秋風身前跪了下來。
“師父，我錯了，要打要罵，你隨意。”
余秋風看著書不同，不由扶額長嘆。
“書不同，你好歹也是大師兄，怎么這死脾氣，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
李觀瀾趕緊打圓場道：“師父，你都說這么多年的脾氣，豈是說改就改的？”
余秋風一腳踹在了書不同身上：“你給老子起來。”
余秋風教訓徒弟，一旁荀元思見了心中更加別扭，便拱手道：“余兄，書不同無過，有錯的是老夫的弟子，老夫這就去收拾他。”
顏沅的臉色也極其難看：“收拾弟子么？一起一起。段崢這個混賬玩意，老...咳咳，老夫不把他變成破落戶，老夫這么多年山長就白當了！”
考亭山書院雖然沒有人挑頭，可也有幾個摻和了，朱敬澤眼里從來容不得沙子，此時他不想說話，生怕滿腔的火氣憋不住了就噴了粗口，于是沖幾人拱了拱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三位圣人回到各自書院所居的園子，據說，這一夜，三家園子里的哭嚎聲就沒停過。
歐陽守道搖頭嘖嘖道：“你看看，弟子多了破事也多，我家文山多好，對咯，這么久沒見文山，也不知道徒孫兒出來了沒有，老夫趕緊去看看，西門，跟著一起去不？”
西門無思哈哈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請爾。”
兩人也離開了儒圣院。
剩下的，就只有萃華池書院自家人了。
余秋風白了書不同一眼，往院首座上一坐，嘟囔道：“不就是張破椅子么？竟然為了這個爭起來，臭小子說得沒錯，沒有了外敵，自己人倒成了禍害。”
李觀瀾此時心中大安。
如今的離天，若是想要不成為強者為尊的狀況，還真需要七位超然的存在。
他上前問道：“師父，您這半年是去哪里了啊？讓徒兒好找。”
余秋風翻了個白眼：“能去哪里？還是不是在氣眼上加固封印禁制？”
對人間氣的封印肯定不能再像夫子那樣一錘子買賣了。
按照關忘文的設想，幾處氣眼都需要不停加固和維護。
這半年來，他們幾個日夜不休，都把時間仍在后續的加固上。
結果半年時間一過，再踏入人間的時候，竟然就發現了儒圣院在上演如此一場好戲。
李觀瀾難免好奇：“那師父和師娘，你們現在該是什么境界？”
余秋風想了想搖頭道：“不好說......”
喬隱之輕笑道：“按道理說，應該是元體境，可是......”
喬隱之一時也有些詞窮。
他們與人間融合后，其實也算是與人間的天道法則相合了。
關忘文又用道果強行給他們保留了自主意志，現在的他們隨時元體境，卻也能勘破大道而用之。
可離真正自由的破道境卻是有遙遠的距離，甚至可能永遠都無法突破。
現在的他們，要準確形容的話，就是天道法則的化身。
是有自我意識的化身。
這種境界很難和李觀瀾解釋。
李觀瀾也沒打算聽懂，他只要知道七位圣人能不能在留下就行。
余秋風搖頭道：“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氣眼那邊需要我們時時看護，省得再出現被破壞的狀況，老五好不容易讓人間擺脫了天界，我們自然不能讓他的努力功虧一簣。”
“不過，我們隔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到人間走一走的。”喬隱之趕緊補充了句。
李觀瀾這才放下心來。
只要他們幾個能走動走動，離天便能大治！
書不同三人聽到余秋風提起了關忘文，不由問道：“師父，五師弟他人呢？”
余秋風抿嘴道：“這個...連老夫也不知道。”
“難道五師弟真的......”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余秋風果斷否認。
當時的狀況，他最為清楚。
在他融合第十道人間氣完畢的時候，根本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威脅到關忘文的性命。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老五...哼，哪那么容易死？”余秋風哼道，“我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去了哪里，不過這還不好猜么？”
說完他指了指上方。
四個弟子同時挑眉：“天界？”
“不然還能去哪里？”余秋風攤手道，“老四，他不是答應你去找會流熒么？”
李觀瀾點點頭，隨即道：“其實相比流熒的神魂，我更不想五師弟陷于危險之中。”
“這可不僅僅關系到流熒的神魂，還有老六的性命。”
余秋風沉聲道，“老六的戮仙劍若是不能找到破解之法，命不久矣。”
“這倒是......”書不同幾人同時道。
事關李流熒的神魂，以及年不休的性命，關忘文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師父，我們可不可以去天界幫五師弟的忙？”華不明輕聲問道。
“你以為老子不想去？可是你告訴怎么去？”余秋風被華不明給氣到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提問要有營養！”
華不明小聲道：“那是五師弟說的。”
“滾！”
余秋風上去踹了華不明一腳，嘆氣道：“我們幾個討論了下，想要找到天界，就要重新放開人間氣的禁制...所以，還是算了吧。”
幾人默默點頭。
“就希望老五在天界...能夠逢變轉安，事事都能化險為夷吧......”
“啊啾！”
關忘文用力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馬悟空忙問道：“師父，你這是被天界的冷風給吹凍到了？”
關忘文翻了個白眼：“凍個雞兒！肯定有人在背后編排老子！”
隨即，他滿臉嫌棄道：“這天界，怎么是這么一幅景象啊？”
在他們幾人周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荒漠。
遠處則隱約可見一排不高的山頭。
山頭之上，卻有白雪覆蓋。
一陣冷風吹過，顯得異常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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