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白陷入了沉睡，今天趕路肯定是趕不成了。
馬悟空他們也只能選擇在一線天中安營扎寨過夜。
李流熒依然按照這么多年的習慣，在營地四周布置了十三道警戒氣印——不是她不想多布置，而是她體內的浩然正氣只能足夠支撐這么多。
馬悟空石文山以及九門巡妖司的四個巡檢安排好了晚上值班的時間，便一處隆起的小丘旁將營地安頓了下來。
生起火后，營地四周的黑暗才被驅散了些。
馬悟空取出了一些吃食，架在篝火上加熱了一下后，分發給了眾人。
彩羽兒躲在角落的馬車邊上，看著眾人啃著手中油滋滋的蹄髈，默默咽了口唾沫。
她按住了咕咕作響的肚子，始終沒有開口要吃的。
倒是李流熒瞥見了她這副樣子，拿小刀劈開了手中的蹄髈，拿了稍大的那部分給彩羽兒遞了過去。
彩羽兒不敢相信這個是給自己的，看向李流熒的眼神有幾分閃躲，一雙白皙的小手也不敢伸出去接過來。
李流熒皺眉道：“看什么？拿去吃。”
彩羽兒小聲道：“我聽聞到這邊來的商隊，帶的糧食都不多，我,我怕吃了你們就不夠了。”
李流熒看她怯生生的樣子，輕笑道：“放心，多供一個人還是供得起的。”
彩羽兒依然猶豫了下，才纏著手接過了蹄髈，再次給李流熒遞來了詢問的眼神。
“快吃！”李流熒給了簡短的肯定后，彩羽兒才埋頭啃了上去。
李流熒在邊上看著她和長相完全不相稱的吃相，不禁搖了搖頭。
這是餓了多少天了？
大半個蹄髈很快就只剩下了幾塊骨頭。
彩羽兒意猶未盡地吮吸著剩下的骨頭，不舍得扔掉。
李流熒見狀起身直接拿走了石文山身前的盤子。
“唉唉唉，流熒你怎么直接上手啊？”
李流熒扔個白眼過去：“少吃點，最近兩年你胖了不少。”
石文山聞言一怔，趕緊把自己嘴中的肥肉吐掉：“呸呸呸，真的么？我都沒什么感覺。”
馬悟空咽下一口肉道：“你都忘了，你剛來萃華池書院當大師父的時候是啥體型了吧？”
他比劃了大概相當于石文山四分之三的寬度：“諾，那會你這么瘦。”
“然后，你現在...嘖嘖嘖，怪不得師父說，你在岳麓書院肯定是被歐陽先生給餓到了，你明明是個易胖的體質。”
石文山深吸了口氣，看著自己已經有了一點點游泳圈趨勢的肚子在那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李流熒將盤子放到了彩羽兒身前：“文山果然是岳麓書院出來的讀書人，吃個蹄髈都切成了片，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個姑娘家...這些也給你吃。”
彩羽兒正嘬著骨頭，聞言趕緊擺動油滋滋的雙手道：“吳..用...呸，”吐掉骨頭后，她接著說道：“不用了，那么多我就夠了。”
李流熒卻當做沒有聽見，徑直回了馬車。
在臨進去前，她回頭對彩羽兒道：“吃完了，你到這里來，和我一輛車休息。”
“啊？”
“外面都是一群臭男人，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方便的。”
說完，李流熒便入了車內。
彩羽兒低頭看了看盤中已經片好的蹄髈，舔了舔嘴唇，終于沒有抗住腹中的饑餓，繼續大快朵頤。
等到她吃完后，馬悟空他們已經各自安排好了休息的位置。
值班的第一班是九門巡妖司的巡檢，馬悟空和石文山并排躺在篝火邊上，小聲地在說話。
彩羽兒拿著盤子走到了石文山邊上：“請問，請問有水么？”
石文山回過眼。
頓時覺得鼻腔里一股熱流涌動。
主要是因為他躺著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彩羽兒的裙底風光。
他趕緊捂住鼻子坐起來：“姑娘要水做什么？”
彩羽兒細聲道：“我，我想把這盤子洗干凈了再還給你。”
一旁的馬悟空連聲嘖道：“嘖嘖嘖，石文山你看看人家，借用你的東西還知道給你洗干凈了還回來，你想想你上次，用了我的廁籌，你竟然連洗都不洗，你說說你慚愧不慚愧？”
石文山斜眼看了馬悟空一眼，開口無聲道了個“滾”字，然后伸手就去把盤子接了過來：“不用不用，一個盤子而已，我多了去了。”
彩羽兒有些手足無措道：“這，這不好吧，我...吃了你的晚飯。”
石文山嘿嘿笑道：“我減肥，明日的口糧也拜托姑娘了。”
彩羽兒先是一驚，隨后反應過來，沖他一個九十度鞠躬：“謝謝公子。”
這彎下腰來的角度，正好讓她的那一片山巒風光完整地展現在了石文山眼前。
石文山鼻腔中的熱流總算是控制不住了，兩行血紅滾滾而下！
彩羽兒抬頭剛好看到石文山鼻下兩道紅龍，連忙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手帕按了上來：“啊？公子你流血了！”
石文山這個時候才有所感覺，猛然吸了口氣，滿鼻的香味，讓他渾身一陣酥麻。
“好...好香......”
石文山擠出了兩個字后，任由彩羽兒幫他擦去了鼻血。
問題是，彩羽兒幫他擦去鼻血的姿勢，和九十度鞠躬的姿態是差不多的。
石文山一雙眼睛都看直了。
鼻血源源不斷，竟然沒有停止的趨勢！
彩羽兒微微蹙眉道：“公子，你是受了內傷么？血流得好多啊！”
馬悟空在邊上哈哈笑道：“他不是受傷了，每個月他都會有那么幾天的。”
“啊？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那豈不是和，和天葵一般？”
彩羽兒驚訝道。
馬悟空聞言忍不住拍著大腿笑道：“哈哈哈，對對對，就是天葵！不過他是男人，所以應該叫地葵！哈哈哈......”
石文山趕緊閉上眼睛，伸手去捂鼻子。
可他忘了彩羽兒的手也在那里。
這一捂正好捂在了彩羽兒的臉上。
“啊！”
彩羽兒輕呼一聲，趕緊抽回了手。
石文山只覺得如同最頂級的絲綢從他手中滑過，睜開眼一看，就見到彩羽兒滿臉通紅雙手背后站在那里。
他的手則正好捂住了鼻下的那塊絲巾。
彩羽兒看了看石文山，張了張嘴，臉上紅暈更盛，輕輕一跺腳，便往馬車邊上小跑過去。
石文山失神地放下手，低頭一看，卻見那塊白帕還在，連忙道：“羽兒姑娘，你的手帕！”
彩羽兒頭也不回：“送公子了。”
石文山看著手中的白帕，上面還有沾染著自己的鼻血，一陣陣的出神。
而邊上將這一切盡收眼中的馬悟空，則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石文山，論定力，你可遠遠不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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