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宗外,又是半個月時間過去。
劉言輕眾大臣正焦急地在國子監外來回踱步。
偌大的國子監已經被清場了十天時間,學生提前放了大假。
離天各部衙除了留下基本的人手在衙門值班以外,其余人基本上都在國子監外等候。
六部尚書侍郎等要員十天來幾乎就沒有合過眼,守在了國子監大門外。
他們不時抬頭看向半空。
半空之中,夫子書陣的獨特氣息顫巍不穩,好在余秋風進去后,不穩的趨勢大大減緩。
可,減緩,不是停止。
余秋風并不能徹底阻止夫子書陣出現的變故。
林默文到了劉言輕身邊,低聲道:“劉大人,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劉言輕一愣,皺眉道:“余先生交代過,讓我們不要打擾......”他抬頭看了眼半空,咬牙道:“本官也等不了了,林大人,與本官一起進去看看!”
林默文重重點頭,兩人轉身對眾官員說了幾句。
其余四位尚書各自對視一眼,對兩人拱手道:“那就拜托兩位大人了。”
顯然這四位沒有想要摻和的意思。
四位尚書沒有摻和,其他官員更不可能,也沒有資格和他們兩人進去,紛紛拱手口稱有勞。
劉言輕沉聲道:“還要諸位在此處多等候些許時間,若是余先生處有需要幫忙的,還要諸位出手相助才行。”
說完,他便和林默文轉身踏入了國子監中。
穿過空蕩蕩的監舍,兩人匆匆來到了國子監一個偏僻的小院中。
院中只有一間茅草房,正是大祭酒西門無思的獨占小屋。
當日西門無思離開京城去天道宗前時,便在此處住了多日。
此處更是京城夫子書陣的陣基所在。
兩人到了茅草房前,房子的門窗緊閉,四周安靜得聽到一點聲音。
兩人對視了一眼,林默文上前輕輕推開了房門。
房門剛打開,林默文剛探進頭去,就聽道“砰”的一聲,林默文便倒飛了出去。
劉言輕大驚,閃身到了林默文身后,攔住了倒飛的林默文。
旋即,茅草房的所有門窗洞開!
一陣刺目的光芒閃過后,冒出陣陣濃煙。
“夫子在上......”
突然的變故,讓兩人同時喃喃道。
濃煙之中,一個身影揮舞著手臂劇烈咳嗽著走了出來。
兩人定睛一看,正是余秋風!
此時的余秋風,全身發黑,他鐘愛的胡子只剩下了半截,胡子末端卷曲粘連。
“咳咳咳......”
余秋風不住地咳嗽,出了茅草房后,手扶著膝蓋,看上去要將肺咳出來一般。
劉林兩人急忙上前扶住了余秋風。
林默文在剛才的時候受了點輕傷,胸口一陣陣發悶,可看到余秋風的慘狀,愧疚道:“余先生,剛才是在下魯莽了......”
余秋風手舉過頭頂擺動,示意不是林默文的錯,依然咳嗽不止。
劉言輕心中焦急,很想詢問一下具體的情況,可看到余秋風的樣子,有不能開口,只能不停輕撫余秋風的后背,幫他撫平氣息。
咳了好一會,余秋風才直起腰道:“兩位尚書大人,趕緊召集朝中重臣,恐怕...大事不好了!”
劉言輕一驚,忙道:“諸位大人都在國子監外面等著,這十天,我等是一步都不敢離開。”
余秋風吐了口氣:“那就趕緊的讓他們到思學堂集合吧。”
劉言輕拱手領命而去,余秋風拉住了林默文道:“林尚書,你先不忙著走,老夫如今行走都有些困難,你扶老夫去洗漱一下。”
林默文駭然道:“余先生傷重至此?”
余秋風苦笑:“本來傷就沒好利索,剛剛又受了些沖擊,一時半會還換不上來勁。”
林默文重重點頭:“明白了,余先生這邊請,慢些走。”
余秋風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掛在林默文肩上,兩人一步三搖地外小院外走去。
余秋風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身后的茅草房,心中不住懊悔。
臭小子說得對,裝逼遭雷劈。
手藝不精,還學人家修復陣法...
余秋風啊余秋風,你這段時日,是多少膨脹啊!
片刻后,國子監思學堂中,坐滿當朝官員。
眾官員都已經從劉言輕口中得知了事情有點不妙,臉色一個比一個都難看。
思學堂中氣氛異常凝重。
這時,收拾停當的余秋風與林默文一前一后走進堂中。
眾人紛紛起身迎接。
余秋風到上座前站定,轉身沉聲道:“諸位大人,對老夫這么一個鄉野之人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各自落座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盯住了余秋風。
余秋風暗嘆了口氣,只能將夫子書陣目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兩字總結:糟糕。
三個字:很糟糕。
四個字就是:極其糟糕。
兩千年來,作為夫子最大的遺產,夫子書陣一直在默默運轉,守護著永安京的安全。
可眼下,夫子書陣中最為核心的陣基莫名受到了震蕩,而夫子留在陣基中的浩然正氣竟然散去了大半。
這種情況史上并不是沒有出現過。
妖族曾經買通了一個國子監極其核心的祭酒,嘗試過破壞夫子書陣。
只是當時被發現得及時,夫子書陣雖然后些許損壞,整體卻無大礙。
更重要的是,當時有圣人在世的。
兩位圣人以一身修為溫養了夫子留下的浩然正氣,用了整整三天時間,才讓夫子書陣恢復正常。
這次卻大有不同,受損的情況比上次嚴重不說,最關鍵的是,離天當世無圣人。
余秋風說到這里,心中嘀咕了句。
圣人倒是有一個,可惜還在天道宗內。
余秋風花了十天時間,嘗試去修復夫子書陣。
可余秋風在陣法這一塊并算不上精通。
他此生對陣法研究最多的時候,竟然是和關忘文討論堆棧式陣法原理的那幾次。
十天時間,余秋風嘗試了各種方法,卻也只能緩和夫子書陣崩潰的趨勢。
而今日,夫子書陣更是突然之間加快了崩潰的速度。
余秋風說完,堂中官員一個個臉色煞白。
夫子書陣若是真的崩潰了,這其中的影響,他們這些官員是最清楚的。
劉言輕這位代丞相更是緊張恐懼得后背濕透。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聲問道:“那...余先生可有應對之策?”
余秋風很想說有,可現實擺在那里,他也不能逞強,只好道;“若是墻上那三位都回來的話,或許還有一線機會...但也只是一線而已。”
“哎...可惜大祭酒尚未恢復,論到陣法,我等七人之中他的陣法造詣最高,配合上歐陽這個圣人的話,把握不知道高上多少。”
可這些話此時說出來也沒用。
大祭酒瘋癲,歐陽守道昏迷,三位亞圣還在墻上逐個排查修復,如今京城之中能頂的上的余秋風也傷上加傷。
劉言輕此時想哭的心都有。
口中念念有詞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其他大臣自然也沒有什么建設性的意見提出來。
夫子書陣這種層次的問題,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了。
思學堂中沉默良久,忽然堂外傳來魏進忠的聲音:“陛下口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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