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我的公公叫康熙 >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上行與下行(打滾求月票)
    九阿哥想起了皇子府這里的規矩,多勞多得,少勞少得。

    要是有偷奸耍滑的,就要革錢糧。

    這一份錢糧皇子府不要,誰查出他們的,就給誰,或者小管事或是同僚。

    當時設了這樣的規矩,是夫妻兩個的私心,怕包衣抱團。

    舒舒名下雖有陪嫁人口,可總共才四戶,跟兩個內佐領一個內管領的二百多戶包衣比起來,無法匹敵。

    在正院當差的人選,許是還能平衡一下;可是對整個皇子府來說,還是以包衣為主。

    于是,他們將就獎罰制度更明確,將他們自己摘出來。

    用包衣制包衣。

    如此,就算有偷懶被抓的,心中的怨恨也會對著包衣去了。

    皇子府包衣可以如此分割,宮里的包衣也可以如此啊?

    九阿哥立時笑了,道:“爺曉得怎么設規矩了,明兒就給汗阿瑪上折子,要是汗阿瑪允了,就按照那個來。”

    說著,他就講了自己的打算,參照著自家皇子府的規矩。

    舒舒覺得不錯。

    九阿哥身份,真要下場跟包衣對上,贏了也是輸了,沒有必要。

    因是要增加一條新規矩,九阿哥沒有直接寫折子,而是等到次日去了衙門,將點卯前后的成果問詢了一下。

    點卯制度之前,內務府吃空餉的查出兩三百號人。

    點卯制度出來后,老病幼不堪驅使的職官揪出來一百多人。

    這些人分了兩種,一種生計艱難,丟了差事,闔家不好糊口,九阿哥就請旨后,給了恩典,允兄弟子侄頂缺,共分錢糧;一種是各衙門的郎官,提挈自己不合規矩的親戚,占個缺分銀子,這種的就給予清退,經手人記過一次。

    就因為當初分了兩種處理方式,內務府下頭還是夸九阿哥更多些。

    內務府人家中,尋常包衣的比例占到九成。

    在這部分眼中,九阿哥雖叫人查了此事,也留了余地,保住了各家的飯碗。

    對于那剩下的包衣中的世宦人家,就算心里不服,面上只有更恭順的。

    他們對尋常包衣來說,是身份高的;可是在皇子阿哥面前,一個正五品官什么也不是。

    九阿哥就參照皇子府的制度與點卯的制度,寫了第二封密折,提及宮里的消息,多是包衣泄露,防民之口不容易,管住包衣的嘴巴應該不難,他就寫了自己擬定的新規章。

    禁止私傳禁宮消息,不管是不是謠言誹謗,第一次查出,革職留任,停俸半年;第二次查出,清退送慎刑司按“大不敬”議罪。

    若有揭發指證者,查實,得被指證者俸祿半年;若是污蔑,第一次反坐,停俸半年,第二次則清退送慎刑司查處。

    新規章之前,既往不咎;禁令從御前批準之日算起,那以后查實,就按照規定論處。

    等到寫完,九阿哥就帶了得意,看了眼十二阿哥的空桌子。

    這么好的法子,也沒有地方好顯擺顯擺。

    不需要太復雜的法子,只這一條就行了。

    包衣富庶,除了尋常包衣之外,不會將半年俸祿放在眼中。

    可是這牽扯的只是俸祿么?

    包衣人家,在各衙門世缺世職的多,可是有人的地方,就少不得爭斗。

    往后大家想要坐穩自己的椅子,就要按照新規矩行事了,否則旁邊自有眼睛盯著。

    眼見著就要午時,南書房那邊就收攏往御前送的本章了,九阿哥就將密折盒子鎖了,吩咐何玉柱送去。

    等到何玉柱回來,后頭還跟著五阿哥,他身后的太監帶了兩個食盒。

    五阿哥是來找九阿哥吃午飯。

    “怎么不跟七哥一起吃?”

    九阿哥問道。

    總共就剩下兩個人在南書房,還分開吃?

    古古怪怪的。

    五阿哥道:“老七剛才去鑾儀衛了,說是午飯后再回來。”

    九阿哥看著五阿哥,察覺了不同,道:“五哥您怎么又胖了?”

    雙下巴都不分層了。

    臉滾圓滾圓的,肩膀更厚實了。

    五阿哥耷拉著臉,道:“累的,睡的少,吃的多,整日里還擔心有疏漏的地方,耽擱了地方或朝廷大事!”

    九阿哥不由失笑,道:“您這話聽著也不真啊,每年汗阿瑪北巡,內閣的中堂們都瘦一圈,就是因為留在京城,戰戰兢兢理政,不敢懈怠的緣故;到了您這里,一個分折子的,怎么還累胖了?”

    五阿哥在冰盆前坐了,喘著粗氣道:“分量在這里擺著,還不真么?圣駕出巡之前是一百六,現下一百六十八半,二十來天的功夫,長了八斤……”

    或者,他低頭看眼自己的青玉牌腰帶,道:“腰帶扣都放了一回……”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那還不如您也跟著北巡呢……”


    去年北巡的時候,五阿哥就隨扈,一路上皇父叫人盯著,讓他少坐車,多騎馬,瘦了十來斤。

    兄弟兩個說著話,十阿哥過來了。

    他在宗人府也只待半天,找九阿哥一起回府。

    不過既是五阿哥沒有飯搭子,食盒也提過來了,十阿哥就跟九阿哥一起,陪五阿哥用飯。

    等到五阿哥打開食盒,九阿哥一眼就瞧出來了,道:“不是御膳房的例菜……”

    乾清宮膳房的例菜,就是豬肉、雞、鴨這三樣為主,做法也是大家早膩了的。

    大家在上書房十年,都是吃著乾清宮的例菜。

    五阿哥的食盒里,有鹵羊肉、香煎鯽魚與炸小河蝦,這都是乾清宮膳房里少見的食材。

    十阿哥看了眼盤子,確實不是宮里物件。

    五阿哥笑道:“府里送的食盒,老七福晉心疼老七苦夏,每日打發人送食盒,你們五嫂曉得了,也就開始預備食盒了。”

    雖說行事在七福晉后頭,送的菜葷素搭配,并不完全合自己口味兒,可是五阿哥也比較滿足。

    就是因葷素搭配,才看出五福晉的用心。

    九阿哥跟十阿哥對視一眼,沒有說什么。

    五福晉人前性子靦腆,跟七福晉本就不是一個行事。

    行事雖在七福晉之后,未必就是不用心的緣故。

    九阿哥飯量小,十阿哥天熱也不愛吃東西,兩人對付了幾口,倒是沒影響五阿哥用飯。

    等到兄弟三個吃完飯,一人捧著一塊西瓜正吃著,七阿哥來了。

    九阿哥跟十阿哥見狀,都放下西瓜,站起身來。

    五阿哥吃了最后幾口,扔了西瓜皮,道:“找我的?有事兒?”

    七阿哥點點頭,道:“御前有旨意下來,因臺站馬匹調配不當,兵部尚書馬爾漢跟兵部左侍郎布雅努革職留任,兵部右侍郎朱都納革職……”

    五阿哥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提溜圓,道:“這……這……兵部滿尚書滿侍郎都給革了?”

    九阿哥則是好奇道:“到底怎么個不當法,直接干掉三個京堂,那車駕司郎中呢?”

    兵部驛道,設在大清地界的在驛站;蒙古地界的叫臺站,都要配置驛馬與驛卒,用來傳遞朝廷政令與公文,戰時傳遞戰報。

    驛站跟臺站上頭的總管衙門,就是兵部車駕司。

    七阿哥搖頭道:“旨意上沒提。”

    五阿哥入朝七、八年了,曉得規矩。

    革職留任,就是給一次機會,可也只是給一次機會罷了。

    布雅努年過花甲,從巡撫任上調回京城,要是不出錯,三五年后說不得給了恩典,在尚書任上致仕。

    可是出了這樣的紕漏,即便不是直接負責人,也要記上一筆的,想要再升尚書難了。

    等聽七阿哥說了緣故,臺站配置的馬匹羸弱不堪使喚,九阿哥就道:“那問罪不冤枉,連往御前的本章都能耽擱,要是不嚴懲,往后就要出大事了……”

    五阿哥看了眼外頭,對九阿哥道:“張大人呢?”

    九阿哥道:“去通州了,汗阿瑪出巡之前,讓羊毛廠那邊試著做些編著佛像的掛毯,昨兒那邊送信,說是差不多了,張大人過去驗看……”

    五阿哥道:“那回頭你幫著多安慰兩句,既是留任,就不算什么大事,三、五個月就會復職了。”

    九阿哥遲疑了一下,道:“布侍郎應該會上折子致仕吧?”

    大清官員致仕這里,武官卡得比較死,二品以下,按照品級四十五歲到六十歲致仕,二品以上才靈活些。

    文官這里,正三品是個分水嶺,正三品以上比較寬泛,有七十而仕的規矩;正三品以下,五十五歲以上,京察跟大計的時候,就要篩選出老病的。

    布雅努的年歲,花甲以上,古稀以下。

    要是沒有這次革職,那熬到六十八、九,說不得皇上念著情分,給個恩典,看到尚書出缺的時候,就補上一兩年致仕榮養。

    可是有了這次革職,熬到七十,也是個侍郎,就沒有什么意義了。

    五阿哥道:“應該不會這么快。”

    總要復職后一年半載的,再稱老病。

    否則的話,倒像是存了怨憤。

    南書房下午也要留人,等著御前本章回來再分派,也要防著有什么緊急事務。

    因此,五阿哥與七阿哥就回南書房了。

    九阿哥這里,因張保住不在,也沒有著急走,就跟十阿哥說了自己昨天想出來的法子。

    十阿哥聽了,贊道:“九哥這個法子好。”

    最了解包衣的,永遠都是包衣。

    誰讓他們聯絡有親呢。

    可就算再聯絡有親,旁人好也不如自己好。

    這就是人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