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我的公公叫康熙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快言(第二更求月票)
    指婚的兩個人,未婚夫給未婚妻添妝,還真是聞所未聞。

    大阿哥與舒舒見了好幾次,本不該連長相都沒印象。

    就是大阿哥十多年養成的習慣。

    誰叫他是皇長子,前頭還有禮烈親王年輕時的例子在,在惠妃的耳提面命下,十來歲就曉得對后宮嬪御避嫌。

    等到弟媳婦們陸續進宮,他已經習慣成自然。

    不去看,不說話,盡量避免打交道。

    看清楚舒舒五官容貌,大阿哥就恢復如常。

    對于九阿哥如此珍視討好妻子也就多了理解。

    少年心性。

    貪色!

    三阿哥在旁,沒有去看舒舒,而是望向九阿哥。

    這小子故意的?

    呵!

    這是有了其他小心思?

    董鄂家門庭在那里。

    國主后裔可不是說說玩的。

    加上幾代人征伐立功,迎娶公主、郡主,這嫡脈存下的家底得多厚?

    別說是嫁一個女兒,就是十個也嫁得起。

    哪里輪得著九阿哥來擔心嫁妝簡薄不簡薄!

    這是故意找借口賣好給董鄂家!

    連個招呼也不打,不是當從自己這個董鄂家女婿的先例?

    這么不厚道,襯著他小氣似的?

    康熙看著九阿哥祈求模樣,自然曉得他顧忌什么。求不要將三、四月的事情翻出來,這其中還牽扯惡心的流言,說出來后兄弟再見面時難堪。

    他看著九阿哥,只道:“朕給了你銀子,你說朕小氣;老大與你打不上交道,你精窮倒要賴他!朕要聽聽,這是什么歪理!”

    九阿哥本來心虛著,聽了這個立時有了底氣:“十年前,兒子六歲,入尚書房,月例從二十兩銀子漲到五十兩銀子,現下兒子都大婚了,這月例還是五十兩銀子……這六歲小阿哥開銷,與成年阿哥開銷能一樣么?”

    “可你自己也說,吃喝用度都是內務府供給,還有什么其他花銷,五十兩銀子都不夠……”

    康熙冷哼著:“你最好給朕說個正當理由,要是因你胡亂花了,還要狡辯推卸責任,朕會教教你什么叫擔當!”

    “大哥開了不好的先例……”

    九阿哥振振有詞說著:“照說,宮里當差的太監、宮女,都拿著月例,領了錢糧,本該好好當差,誰也不欠誰……如今慣的,還要哄著干活兒……一年三、四次的賞,都成了例,像是主子欠他們的……”

    九阿哥原本習慣這樣的規矩,從沒有想著計較這個。

    就是這兩月聽舒舒念叨的多了,覺得這規矩不好。

    他自己都沒銀子,憑什么慣著這些人?

    要是誰為主子格外效力、盡忠,賞也就賞了,都是各自領的差事,憑什么還要雙份錢?

    他不會特立獨行改了這個規矩,可是得了機會,也想要念叨念叨。

    “不說別的地方,就是兒子的二所,董鄂氏進門,賞賜下人,按照五嫂那邊的指點,照年賞的雙倍賜下去,四百兩銀子就賞出去了……這新主子認人只有一回,可端午、中秋、春節、阿哥福晉生辰,還要賞……一年四、五回,成了定例……就算往少了算,也要五、六百兩銀子……兒子那六百兩銀子,都落到他們口袋……”

    說到這里,他看著大阿哥:“宮里大哥頭一個挪宮自己住,又是頭一個成親的,后頭的哥哥都跟著大哥的例,不賴大哥賴誰?”

    不與自己額娘相干,大阿哥很是松了一口氣。

    望向九阿哥也帶了奇怪

    這真是翊坤宮娘娘親生的?!

    不會是汗阿瑪內寵出的、寄養在延禧宮娘娘名下的吧?

    掰扯這個做什么?

    要掀翻內務府!

    這是生怕之前得罪的不夠狠,要再捅兩刀!

    宮里的賞賜規矩,并不限于阿哥所。

    東西六宮,哪個宮不如此?

    康熙臉色很是難看。

    要知道上個月,他剛讓人私下里徹查阿哥所。

    得上來的消息零零散散的,有些有用,有些沒用,可從沒有一條提及阿哥所的賞賜。

    在太監、宮女眼中,這些賞賜都是該得的。

    康熙望向大阿哥:“老大,怎么回事?”

    大阿哥訕訕道:“汗阿瑪,兒子當年是從王伯、王叔他們的例……”

    這個例自然不是從他大婚開始算,而是當年他從宮外回來后單住就有的。

    康熙皺眉,顯然也明白這個。

    兄弟們小時候先例……

    當時什么情景?

    國朝初立,地方震蕩,宗室王爺權重,皇權不穩。

    他自己是娃娃皇帝,幾個兄弟也都是孩子。

    紫禁城里人手又復雜。

    前朝留著的太監。

    八旗包衣選進來的宮女。

    真是提著小心,連奴才都不敢得罪。

    賞銀哄著籠著,都是常態。

    就是他乾清宮這里,當年也是一把一把的舍銀子。

    可現下與當年比什么?!

    康熙對大阿哥不由帶了不滿:“不知變通!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都不懂?!”

    大阿哥老實認錯:“是兒子粗心,忘了這個……帶著弟弟們都跟著為難……”

    九阿哥在旁,卻是不好意思。

    他之前能大喇喇的將責任推到大阿哥身上,那是因為曉得這是“宮中舊 宮中舊例”,大阿哥不是始作俑者。

    如今大阿哥真落了埋怨,他可不忍心看著。

    要他月初剛收了大哥的一千兩銀子,就算不看旁的,只看這個也不能真的坑了老大。

    九阿哥忙道:“汗阿瑪,這樣的話,也不賴大哥……大哥當年打宮外回來時,幾歲來著……反正是‘三藩之亂’開始那兩年,想也知道,宮里也亂著,要不也不能見天死阿哥……等后來,宮里太平了,后頭的哥哥們也都從了這個例,大哥不好改了……”

    舒舒在旁,只覺得頭疼。

    要是能選擇,她想將九阿哥的嘴給縫上。

    不過說不得真要因禍得福了。

    大阿哥忍不住望天。

    雖然被維護了,可是不想領情。

    說不得還要被這小子拖累,被內務府那些小人記恨上。

    幸好他的郡王府已經修建得差不多,過了年就能請旨搬家。

    三阿哥則是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兄弟還是算了吧……

    口無遮攔。

    別將自己帶進坑里。

    早年死了那么多小阿哥,還有元后長子,為什么沒人提及?

    因為那是皇權軟弱、汗阿瑪憋屈的時候……

    五阿哥卻想著弟弟的話,掰著手指頭,仔細數了數,隨后認真點頭:“汗阿瑪,老九說的對……兒子前頭,十二個小阿哥,就立住四人……兒子過后,大多都立住了,這宮里的奴才得罪不得……”

    五阿哥序齒是行五,實際上是皇十三子。

    前頭夭折了八位皇子,其中包括元后赫舍里氏的頭生子,大阿哥生母惠妃的頭生子,三阿哥生母榮妃的四個兒子,還有兩位貴人之子。

    康熙神情莫測。

    當年接二連三的死兒子……

    他這個親阿瑪,如何沒查過?!

    先后送大阿哥、三阿哥出宮養,后將太子送到鐘粹宮,四阿哥那里也是表妹不住眼的盯著……

    都站住了。

    證明前頭皇子阿哥殤的蹊蹺。

    懷疑的對象太多……

    后宮妃嬪……

    前朝勢力……

    宗室王公……

    還有……想要再出個皇后的蒙古人……

    只是他當年還年輕,權力被掣肘,不好徹查。

    等到皇權穩固后,痕跡又抹的差不多,查不出了。

    他從沒有將內務府這些人放在眼中,也沒有懷疑過他們。

    這還真是“燈下黑”!

    不管背后謀害皇子的是什么人,下手的肯定是內務府這些人!

    九阿哥之前被謀算,就能見他們的猖獗。

    康熙鐵青著臉,沒有了調教兒子的興趣,嫌棄地瞥了九阿哥一眼,轉身走了。

    三阿哥乖覺,立時小心跟上。

    大阿哥受了無妄之災,拍了拍九阿哥肩膀,冷笑道:“行啊,老九,平時沒想著大哥,有事了拖大哥下水,這不地道……”

    果然弟弟都是討債的,沒一個好東西!

    善心也發不得!

    要不是他之前給了九阿哥臉了,這混賬東西敢大著膽子拖人下水?!

    大阿哥察覺到九阿哥對自己的親近與維護,很是敬謝不敏。

    再來一回,自己再好的脾氣,也要忍不住揍人了。

    九阿哥曉得自己理虧,沒有避開,受了這兩巴掌,肩膀火辣辣。

    他帶了認真道:“大哥,這不是機會難得么?哥哥們往后挪出宮,服侍的人手也要翻幾倍,不改了這規矩,到時候也難熬……”

    大阿哥氣笑了:“照你這么說,我還得欠你個人情?”

    “都是順帶著,不用還……”

    九阿哥連忙擺手。

    雖說他覺得老大還不差,可對于長兄到底更敬畏些。

    舉高高的陰影,好像就在昨天。

    這家伙下手可是沒輕沒重。

    大阿哥嗤笑了一笑,放開了手,轉身追圣駕去了。

    再計較,自己都跟著傻了。

    五阿哥只囑咐了一句:“好好的,不許同弟妹拌嘴……”

    而后,他也跟著大阿哥走了。

    剩下夫妻二人。

    九阿哥雙腿發軟,就有些站不住。

    舒舒忙上前扶了,沒有停留,直接扶進了旁邊的帳子。

    這是他們的寢帳。

    之前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勸誡九阿哥。

    現下,她卻老實閉了嘴。

    九阿哥緊緊地摟住舒舒,兩人倒在榻上。

    這孩子,這回是真嚇到了!

    舒舒輕輕地摟著他,聽著他急促的呼吸與心跳。

    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九阿哥的呼吸才趨于平穩。

    舒舒輕聲勸道:“沒事,爺又不是什么壞心思,就是兩句話罷了……皇上最疼兒子,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九阿哥沒有說話,而是湊到舒舒耳邊輕聲道:“爺跟你陪個不是,說好了有商有量的,這回,爺又自作主張了……”

    舒舒回抱過去,腦子也清明了。

    之前她還以為九阿哥胡亂攀扯,是為了護著她。

    轉移話題,省得大家因為銀子的事情對她有不好的印象。

    倒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