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繚繞間,矗立在天邊的山崖上,一前一后站著兩道身影。
“你就是…天?”
顏酒聲音有些顫抖,盯著前方站在山崖邊緣的朦朧身影。
朦朧身影依稀可見是身著白裙,飄飄欲仙,遺世獨立。
白裙女子看向山崖下方,下面交織著七彩變幻的絲線,匯聚在一起,像是一條星河,緩緩蔓延不知終點。
沉默半晌。
白裙女子終是開口:“如果是按你所想,那我就是天吧。”
聲音輕柔,像是柔風拂過心頭。
她的眸子無比清澈,里面清晰倒映著云霧。
原本沉悶的云霧,在她眼中像是活過來了,被賦予了新生一般。
“天!”
顏酒身軀一顫,她的美眸中已無法再保持平靜。
甚至在她心中,那些暴虐和充滿邪氣的情緒也被天的聲音給撫平…澆滅。
顏酒看著前方的天,天就站在那,不似凡塵,卻又出于凡塵。
天沒給顏酒一絲一毫的壓迫,但顏酒的靈魂深處卻傳來一陣無力感。
這是來自靈魂以及所有的壓制。
她攜帶著歷代惡靈的仇恨和力量,試與天比高,最后卻發現,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為…為什么…”
顏酒有些茫然,她的信仰在這頃刻間崩塌了…
天沒有回頭,她背對著顏酒,清澈的眼眸中也泛起些許無奈。
聲音依舊輕柔,令人不自覺平和下來。
“生于世間,怎可無惡?”
話落,天停頓了一下,她轉過身,清澈的眸子看向了顏酒。
顏酒與天的眸子對視,她的神情頓時呆立,就像是見到了不可置信的事物,令她無法接受。
因為她與天,竟然有七成相像!!
天看著煙酒那呆立的眼眸,輕柔緩聲道。
“世間至惡之源,是我!”
“而你的惡,也是我,乃至于世間所有的惡靈,都是我的惡…”
天的話像是暮鼓晨鐘,不斷在顏酒耳邊炸響,她的腦海像是一團漿糊。
她的瞳孔變得無比茫然,乃至于她都沒發現她身上不斷在冒出邪氣,并且這些邪氣都在不斷消散,變成了繚繞在山崖周邊的云霧。
天沒有再開口,她轉過身依舊是背對顏酒。
她是荒玄界的天道,也是荒玄界的天,是荒玄界中存活最久遠的生靈。
就像她剛剛說的,生于世間,怎可無惡?
天也有惡。
而且天的惡遠大于世間的所有生靈。
為了制止自己的惡,天直接以大法力將體內的惡剝離出體。
將那些惡煉化在她腳下的山崖,也就是周邊繚繞的云霧。
然而每次煉化,都會有一絲惡逃離,肆虐世間。
這些惡,最后就演變成了惡靈!
只不過對于天而言,惡靈的存在并非壞處。
……
在已經泯滅的葬靈谷。
陳墨站在極遠處的一座山峰上,都說站的高看得遠。
他卻感覺有點看不清,或許是站的不夠高?
陳墨這樣想著。
距離顏酒消失已經過去一個月,道門將此地封鎖,不讓任何修士靠近。
劍十三和無痕劍主等人也是離開。
惡靈最后的結局太草率,超出太多人的意外,道門也是強勢鎮壓關于惡靈的所有消息。
以至于短短一個月時間,惡靈就像是沒出現過一般。
不過也對,能有資格知曉惡靈并前來觀戰的,只剩下那寥寥無幾的大乘修士了。
“小惡靈她沒了…”
陳墨輕聲道,他和顏酒簽下的靈魂契約那最后的一絲感應也已經消失了。
足以證明,顏酒是真的沒了。
他隨手拿起一個酒壺,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看向了天邊,笑了笑。
他抿了抿嘴,漆黑的眸子望向了之前葬靈谷所在的地方,扭頭看向自己肩膀上的小命,淡淡一笑。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原來極其難殺的惡靈也會輕易為之飲恨…”
“本以為你終于成長了,可成想連大腿都還沒讓我報上你就沒了…”
陳墨輕聲道。
小命探出龜頭,察覺到了陳墨心境有些變化,小爪子輕輕拍了拍陳墨肩膀。
隨后小命人立而起,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胸口,表示他會一直在。
陳墨看著小命輕笑一聲,笑道:“一路走來,故人相繼離去,或是跟不上我的腳步,或是遠遠走在我前方。”
“但……”
“孤身一人…又有何妨?”
“更何況,我從未孤身一人!”
陳墨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輕輕一笑,往前一步邁出,他的氣息猛然提升。
他體內像是有什么枷鎖破碎,他的氣息在悄然間邊已達到返虛巔峰之境,距離大乘之境也只剩下一步之遙。
他的修羅場域早已初見雛形,就算是此刻破入大乘境,陳墨也有七成把握。
只是太過冒險,時間他有,只求一個穩。
而陳墨的之所以修為能達到返虛大能巔峰。
是因為在顏酒與天試比高時,他并未閑著。
暗中下手已經快成為陳墨的被動技能了,當所有人都被顏酒與道門十圣交戰的場景所吸引時。
他就已然出手。
長生點,抽取造化,不知道多少好心人為陳墨提供了海量修為。
當時不少大能修士都察覺到了體內修為的流失,但他們都誤以為這是顏酒的邪術,并未想其他。
顏酒也不會想到,自己正在經歷生死大戰,卻還為自己的墨哥背了最后一次黑鍋。
云層破開,夕陽映照。
陳墨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邁步往前走去。
他的路還長,也不能停。
小命站在陳墨肩膀上,瞥了眼天,不以為意。
比天高有何用,他要比天命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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