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沒拒絕。
見到自己多年不見的學生，他很高興。
兩人邊吃邊聊。
說到現在的事業，老師對顧明弦更加滿意了，眼睛里全是贊賞。
事業說到了，自然而然的說到了婚姻。
“我有個兒子了。”顧明弦笑著繼續道：“俞曼殊給我生的。”
老師的臉上有些意外：“沒想到你們還在一起。”
“老師知道我們的事？”
“怎么會不知道，你當初可是……”老師說到一半，突然閉了嘴：“以前的事就不說了，要是有人問起什么，就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顧明弦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深意，
這事似乎比他想得要復雜。
“老師盡管說，我現在和俞曼殊還在一起，你不用擔心以前那些想要隱瞞我們這段關系的人來找你麻煩。”
“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們也在一起。”
“我想知道真相。”
“知道了反而對你不好。”
顧明弦心里一緊。
老師既然這么說，那他更想知道了。
“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
“其實我和她還有些隔閡，可能是那段時間留下的。”顧明弦開始胡謅。
老師驚訝：“這么多年了……”
“有些傷害，一輩子都無法抹平。”
老師：“……”
“老師，幫幫我吧，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你確定？”
顧明弦點頭。
“你媽和她爸來過學校。”
顧明弦心中大驚。
俞曼殊的爸爸來學校他能理解，但他媽怎么會來？
他媽來學校干什么？
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他的心頭。
“那個時候，你和俞曼殊談戀愛，十分轟動，她爸知道后很不高興，說你拐帶他的女兒，要我們開除你。”
“恰巧那個時間段你出了車禍，傷得應該還挺嚴重。”
“你媽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你和俞曼殊的事，來了學校了解情況，還和俞曼殊的爸爸道歉，保證你再也不會騷擾他的女兒。”
顧明弦的心墜入冰窖。
他一直以為，他和俞曼殊分別十年的情況都是楚河造成的。
結果……
他媽也有份。
“他讓我們都保守這個秘密，不許告訴你丁點關于俞曼殊的消息。”
“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分手了。”
“老師，非常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顧明弦誠摯道謝。
今天這一趟沒白來。
如果不來，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知道媽媽也參與了這件事。
她不讓他見俞曼殊，他才會錯過俞曼殊十年！
吃完后，他又把老師送回了家。
一個人開著車子來到俞曼殊的公寓樓下。
要是被她知道了媽媽也參與了這件事，她還會答應自己的求婚嗎？
她本就不愿意，要是知道了……
顧明弦不敢去想。
他幾次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去質問，都被自己忍住了。
他要先讓俞曼殊回國才行。
到了A市，她哪里都跑不掉。
至于媽媽那里，他會去解決。
……
A市。
沈凌風和許禾住進了他們之前的別墅。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全是他們的記憶。
沈凌風坐在輪椅上，看著這棟房子有些失神。
他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好吃的。”許禾推著他來到沙發旁。
這兒的衛生已經請人打掃過了，干凈得很。
“不用你動手，我點了五星級酒店的外賣，應該快送到了，你還得再養養身體。”
“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許禾坐在他身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回家的感覺真好。”
“找兩個阿姨來做家務。”沈凌風不想看許禾受累。
許禾直接拒絕：“不要。”
她不想讓沈凌風看見外人異樣的眼神，那樣太傷人了。
她寧可自己照顧。
“小禾，別犟。”沈凌風知道她是為了自己。
“你得聽我的。”許禾繼續道：“這是你答應過的，回來什么都聽我的。”
“小禾……”
“打住，不再討論這件事。”
沈凌風閉嘴，沒再繼續說。
他知道，許禾的脾氣有些時候很犟。
她不愿意做的事，誰也說不動。
他只能盡自己所能，不需要幫忙的事絕對不讓她幫，從而減少她的負擔。
可晚上的時候，他還是在浴室摔倒了。
好在沒傷到哪里。
打算睡覺的許禾被他嚇得瞌睡全無。
“我沒事，你去睡覺。”沈凌風壓抑著心中的痛苦道。
“我不困，我就在這里陪著你。”許禾的眼眸里全是不放心。
“小禾，我還沒有成為廢人，你不要讓我有這種感覺。”沈凌風認真的看著鏡子里的她。
她愣了愣，有點反應不過來。
良久，她才出去。
但她一直沒睡，就躺在床上等沈凌風。
沈凌風很快就出來了，靠著他的雙腿。
這雙腿，時好時壞，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徹底的動彈不得。
“睡吧。”他沒有再想，回到床上將許禾拉進懷里。
許禾的腦袋在他的懷里蹭了蹭。
她哽咽著開口：“沈凌風，不要把我推開。”
“好。”
“我們都不留遺憾。”
“嗯，聽你的。”
他溫聲附和。
有他在身邊，許禾感覺很踏實，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沈凌風倒是一夜無眠。
許禾早上醒來時，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她驚恐的坐起身，焦急大喊：“沈凌風，凌風……”
“你在……這里啊。”看到他站在廚房里，她緊懸的心才微微放下。
“嚇著你了？我不會走的，現在你趕我走我都不走。”沈凌風笑著道。
“記得你自己說的話。”許禾咬著唇走進廚房：“你在做早餐？”
“沒有，就隨便看看。”沈凌風掩飾，推著許禾出廚房：“你先去洗漱，我已經點好早餐了，很快會送過來。”
“那明明就是你做的早餐，你還點什么？”許禾都看見了。
如果她沒猜錯，那砂鍋里熬的是粥。
“不好吃的，待會兒處理掉。”
“我嘗都沒嘗怎么就知道不好吃？”許禾掙開他的手，執意的走進廚房。
“小禾……”沈凌風有些著急。
許禾動作迅速的勺了一勺送到唇邊。
咸。
很咸。
這是放了多少鹽？
“說了不好吃。”沈凌風追過來，拿走她手里的勺子，不許她喝：“快吐出來，太咸了對身體不好。”
“別動，我口味很重的，這個咸度正合我心意。”許禾不想讓沈凌風難過，搶過勺子又喝了一口。
“小禾！”
許禾不聽，一連喝了好幾口。
“別喝了，你要是想吃我做的我中午再給你做。”
“真的？”許禾眼眸明亮。
“嗯，但你得在我身邊看著，我的手不太聽使喚，放鹽的時候可能會手抖。”這粥就是他手抖的時候放多了鹽。
“好，都做我愛吃的。”許禾壓著心中的難受，滿臉笑容。
沈凌風做的飯，吃一頓就少一頓了。
“嗯，這個就不要吃了。”他說完，門外響起門鈴聲。
“應該是外賣到了。”他要去開門。
“我去。”許禾笑著跑到門口。
拉開門。
下一秒，又猛然關上，滿臉緊張的看著沈凌風。
“誰？”沈凌風看得直蹙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