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沒見他？那歌也沒看嘍？”
秦老不可思議的聲音傳來，那語氣，顯然是氣得不輕。
如此優秀的一首作品送上門，你告訴我連看都沒看一眼？
周青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秦老如此重視的歌自己竟然不屑一顧，他只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無比懊惱。
“可惜，我記得你最近接了一個電視劇主題曲的單子，沒有比那首歌更合適的了。”
良久，秦老留下一段耐人尋味的話后便掛斷了電話。
對于周青山這番操作，秦老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機會都送上門了，你自己卻不中用，笑的是，自己似乎有機會拿下這首歌？
但猶豫再三，秦老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撥打文淵的電話，審核信息中是有文淵的電話號碼的。
但除非有關審核的事，否則是明確規定不能私下聯系的。
當然，秦老聯系也就聯系了，并不會有人敢說什么，但他明白自己這么做，會對作曲協會造成什么影響。
遇到好歌自己私下操作買斷，這和監守自盜有什么區別？
而且，相對于那首歌而言，秦老更看重的是文淵這個新人，這也是他破例打電話詢問的原因。
……
周青山聽到秦老最后一句話瞬間驚醒，他不敢猶豫，直接撥通了公司前臺的電話。
“剛剛那個叫文淵的人，有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周青山語氣急切。
接待文淵的小姐姐有點懵，不是已經拒絕了嗎？但她依然如實答道：“他直接走了，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周青山有些絕望，如果沒有聯系方式，那么他真的就和這首連秦老都愿意打破原則的歌失之交臂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前不久接下連續劇《父母》主題曲的單子，更是有些急火攻心。
“那歌呢，有留下嗎？”
“也沒有周總。”
連續兩個否定的答案，讓心情本就極度難受的周青山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
電話里也傳出了粗重的呼吸聲。
但沉默良久，他最終忍住了向前臺傾瀉怒火的沖動。
這件事，說到底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別人。
自己的錯朝下屬發泄，做到他這個位置，格局倒不至于這么小。
掛斷電話，周青山馬上發動手下，開始瘋狂尋找文淵。
只是做完這些，他心里依然很是難受。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許，拒絕的并非我一個？
那文淵肯定也在其他公司也碰了壁！
對啊，憑什么就讓我一個人難受？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好過！
如果把秦老過問文淵這件事抖出去，想必那幾個公司也是一陣雞飛狗跳吧，一想到那幾個老對手捶胸頓足的模樣，周青山心情瞬間好多了。
分享快樂，能加倍快樂；分享痛苦，不僅能減輕痛苦，還能收獲快樂。
妙啊！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現在把事情說出去，恐怕幾個公司都會對此事加以重視，那時候要想拿下歌可就困難得多了。
雖然周青山現在因為秦老的出現亂了陣腳，但給對手送肉這種傻事他還做不出來。
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再好好和那些人“分享”也不遲。
周青山打定主意。
……
另一邊，文淵來到星辰文娛，相比于前幾家公司直接電話拒絕，至少在這里，他被帶進了會客室。
總算是有了進步，這讓文淵心里好受不少。
接連碰壁，說心態沒有影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王德發是星辰文娛作曲部的副經理，接到前臺電話后直接讓前臺把人帶到會客室。
他并不相信一個素人能寫出什么好歌，但他倒是挺佩服一個素人敢上門賣歌的勇氣，更何況是到星辰這樣的大公司，于是打算見一見。
但他走到會客室，見到文淵二十歲左右的模樣，也是頗感驚訝：這么年輕？
“你好，我是星辰作曲部副經理王德發，負責接洽。”
說著，他朝著文淵伸出了手。
文淵聽到名字嘴角不禁抽了抽，這名字，有點離譜啊。
“你好，文淵。”
兩人握手。
“我就不多說廢話了，能先看看歌嗎，只要質量有，價格完全不是問題。”
王德發開門見山。
文淵點了點頭，把早就準備好的詞曲遞了過去。
真是難得，準備了五份資料，終于有一份見光了。
文淵心底苦笑。
不過他依然自信，只要看了歌，就不會有人拒絕。
王德發盡管音樂造詣不比秦老，但好歹也是音樂高校畢業的高材生，看份詞譜還是比較輕松的。
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表情嚴肅了起來。很明顯，他被帶入了進去。
作為兩個兒女的父親，同時又是父母的兒子，這首歌給他的震撼是雙份的。
而且這并不是一加一這么簡單，反而兩番交錯，情感極為復雜，剛剛還在對子女的自責內疚之中，又陷入面對自己父母的悔恨下。
一時間他內心五味陳雜，難以言表。
而且這曲，實在是好聽，比一些老牌作曲人寫的都要好聽。
詞曲搭配，無疑再讓整個作品上升了一個檔次。
絕對是精品！
最難得的是，雖然整首歌氣氛有些壓抑，讓人淚崩，但一曲完畢，內心反而極為平靜。
“這歌，是我今年見過的最好的一首。”
深吸一口氣，王德發才開口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做了見面的決定，否則錯過這樣一首好歌，估計睡覺都會被氣醒。
“謝謝！”
面對別人的夸贊，文淵不失禮貌。
“價格的話，我還不太確定，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個建議。”
王德發繼續開口。
“王總請講。”
“這首歌很有可能會獲得今年金曲獎提名，并且有極高的概率拿下名額，如果那時候再出售，價格會成倍提升。”
王德發性情直爽，沒有看文淵是個新人就有所隱瞞，誠懇建議道：“但如果現在賣，價格恐怕最多剛剛滿六位數。”
文淵點點頭，這里不是地球，按照蔚藍星市場價來看，十萬對于一個全新的作曲人來說已經是極高的價格了。一些新人出的好作品，頂多五萬。
這也足以看出這首歌的質量了。
至于等到參加金曲評選后再賣，文淵想都沒想直接放棄。
眼下的困境，他根本等不起。
“如果貴公司有收購意愿，我想直接簽合同出售。”
文淵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只要版權沒問題，合同就沒問題，但你真的不再考慮下嗎？”
王德發還想勸勸，這首歌現在賣，實在有些不理智。
“我希望今天就能打款。”
文淵搖了搖頭。
“好吧。”
見眼前少年如此堅定，王德發不再多說，打電話叫人準備合同。
很快，助手小月送來了兩份合同，一種分成合同，一種全版權出售合同。
“分成合同，只出售歌曲的使用權和運營權，歌交給我們出品和運營，而你除了前期能拿到一筆錢外，后期還能拿到歌曲分紅。”
“全版權出售的話價格會高不少，但你要放棄這首歌所有權益，包括署名權和使用權，也不會有分紅，這種合同簽署了之后，歌就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鑒于你這首歌有爆火潛力，我個人建議你簽分成合同。”
擔心文淵是個新人，不懂這些合同，王德發解釋了一遍。
“歌曲發布后的收益，是通過收聽量和下載量來計算嗎？”
文淵問道。
“是的。”
王德發點頭，心中以為文淵已經決定選擇分成合同。
“那就簽全版權合同吧。”
文淵心中了然：這首歌會爆火沒錯，但收聽量和下載量絕對不會高。
王德發聽言有些意外：這孩子，這么缺錢嗎？
很明顯，分成合同長期收益會遠遠高于全版權合同，但他依然選擇了后者，似乎為了能馬上拿到更多的錢，他可以放棄一切。
“如果是全版權合同的話，價格我可以出到稅后30萬。”
“沒問題，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錢今天能到賬。”
對于這個價格，早就超出了文淵的預料，這絕對是新人的天價了，心中也是相當滿意。
這個whatf…不對，王德發，能處！
不僅為人爽快耿直，而且……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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