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嘟，嘟……】
連著打了三天電話，每一回都只能聽到甜美而冰冷的機械女聲，要不是公司賬上的錢是真的，張滄都以為自己是遭遇了什么新型詐騙。
也不知道是誰把“巨大化美味蘿卜”種子來自他們紅禾研究所這件事泄露了出去，整整三天，公司大樓底下的記者就沒少過。
（徐米露：深藏功與名。）
昨天半夜他們還抓了兩個翻越鐵絲圍欄到實驗地里偷種子的，天知道他們地里種的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植物。
聯系他們的全是有意向購買種子的企業或者是科研機構，一個比一個來頭大，張滄只能一邊強裝鎮定，暫時掩蓋老板失聯的消息，一邊瘋狂試圖聯系任紅禾。
他這兩天焦慮到頭發都掉了不少。
就離譜！
網上傳的那么火，壓根就沒人知道他們手里根本沒有那些超級果蔬的種子，就連拿去申請新品種權的種子還是任紅禾提供的。
辦公室里忙得不可開交，四臺電話機同時工作，每天都有無數的電話從各地打入。
“喂？對對對，是我們公司，但是現在沒有貨……為什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利農種業跟紅禾研究所是平行關系，并不是從屬……對的，我們能理解，但是也請理解我們……這個真的沒有……”
“抱歉，我們現在正在聯系，因為正在對這一批種子進行質量測試……網上？對對對，是巨大化美味蘿卜……”
“我們不賣蘿卜……只銷售種子，種子現在也沒有，蘿卜？我們不賣蘿卜……都說了我們不賣蘿卜！不賣蘿卜啊混蛋！！！”
丁山頭發都快被他撓成雞窩了，而事實證明同樣的問題回答八百遍也會吐的。
“都在問我老板去哪兒了，我也想知道老板去哪兒了……”
蔣文臉上的黑眼圈就沒下去過，一副腎虛的模樣：
“總算明白‘錢難賺，屎難吃’這句話了，這五百萬還真不是那么好賺的——哥，咱老板別是被人綁架了吧？”
丁山暴躁地掛斷電話，深深吸一口氣：
“老張，再這么下去我跟蔣文遲早得瘋一個，公司兩天新招三個前臺都嚇跑了，趕緊做個聲明吧，否則這買種子的人非得煩死我。”
張遼苦著臉道：“我也想啊，但是真聯系不上——”
他話還沒說完，微信重要提醒就“叮叮”兩聲，預示著他們失聯三天的老板出現了。
【我到川渝了，馬上到研究所，準備接種子。】
短短一句話，硬是讓三個大老爺們熱淚盈眶。
……
……
披著“任紅禾”皮的徐米露行事格外小心，她把選定的傳送地點定在了沒有監控的老城區，而跟她一起出現的還有整整二十口大木箱。
——都是她在美食位面讓青木找人定做的，就算有人追查也查不到來源。
“任紅禾”這個身份用的手機都是在偏遠一點的營業廳買的二手機，手機卡也好辦，多花點錢找個小營業廳里的業務員就能辦理。
張滄按著定位找過來的時候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老板，你可算是出現了！”
最后一個字多少咬得重了點。
“我這兩天不在國內，所以沒辦法聯系你。”
徐米露看看他帶來的貨車以及工人，滿意地點點頭：“搬吧。”
“老板，原來你這兩天是去跑海關了啊？！但是這么多種子你是怎么運回國內的？據我所知國外最近查的嚴，種子類貨物過海關不是一般的難啊！”
張滄看徐米露的眼神都帶了幾分了然跟敬佩，也不知道他腦補了什么。
“這兩天的新聞看了嗎？”
徐米露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最近有人聯系你購買種子嗎？”
“全都是打電話要來買種子的，我這身上全是人家塞的名片，老板，這些……”
張滄把一沓名片放到徐米露手上，看著滿地的箱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些都是巨大化美味蘿卜的種子啊？”
雖然這些種子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任紅禾”的個人資產，但張滄還是忍不住心里一陣激蕩。
這么多蘿卜種子，能產出多少畝的巨大化美味蘿卜啊！
……
……
等到種子全部核驗入庫，張滄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來什么道：“老板，咱們這批種子不止一些大型農企感興趣，就連華夏農大的教授，川渝林業局也有意向購買，你看要不要聯系一下？”
徐米露想了想，搖頭道：“你聯系一下農大的負責人，看他今天有沒有時間，其他的訂單不用管，直接在網上售賣。”
丁山聽到這趕緊解釋：“老板，我們紅禾研究所的官網還沒有設計好，這兩天還在招標階段，來不及吧？”
“誰說要掛官網了？”
徐米露淡定道：“注冊一個淘寶店，再用咱們微博認證的官方號把鏈接公布出去，官網招標先放一放，最好先把種子新品種權確認好。”
“？？？”
“！！”
張滄跟丁山都是一臉懵逼，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套騷操作，
九塊九一克還包郵，總覺得巨大化美味蘿卜的逼格一下子就降了好幾個檔次。
……
……
華夏農大那邊回復很快，對接的人一聽任紅禾約他面談，立馬表示有時間，半小時后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研究所的會客廳。
負責人秦海濤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四五的樣子，文質彬彬，有著斯文人的書卷氣。
他一見到徐米露就伸出手，態度十分熱情：
“你好，你好，是任女士吧？真的非常抱歉打擾你了，我三天前就到川渝了，一直在等貴公司的回復，再次感謝百忙之中撥冗相見啊。”
徐米露時刻提醒自己她現在跟秦海濤是同齡人，臉上掛著淡定的笑：
“也是我們研究所的榮幸，既然這樣，那不如大家開門見山，我們公司確實新到了一批巨大化美味蘿卜的種子，不知道秦教授有沒有興趣。”
秦海濤眼前一亮，但又硬生生克制住了，推了推眼鏡：
“這個，實不相瞞，其實我這次來還有別的任務，我們華夏農大對于乒乓葡萄樹種也十分感興趣，想問一下貴公司是否有出售意向。”
徐米露立刻擺出一副微微驚訝的表情：“你知道乒乓葡萄？”
秦海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農大的劉教授跟寧城的徐米露徐小姐認識，說實話，還是劉教授從徐小姐那里打聽到消息，指點我來川渝的。”
徐米露裝作沉思，微微皺著眉，想了想才輕輕搖了搖頭：
“乒乓葡萄樹種我并沒有打算出售，當初也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才向米露贈送了那些乒乓葡萄的樹種。”
米露？
秦海濤暗暗把這個細節記下來，面上卻有些遺憾：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太遺憾了，如果后續紅禾研究所愿意出售乒乓葡萄的樹種，請務必優先考慮我們華夏農大，畢竟農大的實力在全國也是有目共睹的。”
上鉤了。
徐米露緩緩勾起了唇，裝作思索片刻，才慢吞吞開口道：
“雖然乒乓葡萄無法出售，但我相信，華夏農大會對我手里另外一種種子感興趣的。”
秦海濤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禮貌地頷首：
“不知道任女士說的是——”
徐米露打開面前的小木盒，露出了麥穗雞蛋的種子，輕輕笑道：
“這是一枚，足以改變世界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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