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王國血脈 > 第392章 技術活兒
    靜謐偏僻的小屋里,兩人面面相覷。

    “下一步怎么辦?”

    泰爾斯憂心道:“我是說你。”

    快繩聳了聳肩:“為這副場景找個好解釋,路易莎他們明早就該回來,我可不想被他們抓個現行。”

    “你不馬上離開?”

    “迪恩死了,而同一隊伍的快繩失蹤了,”快繩不客氣地回絕他:“你覺得暗室的人都是傻瓜嗎?”

    “我需要找個掩護,泰爾斯,找個不會讓人起疑的……”

    “但一個謊言,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泰爾斯盯著地上的迪恩,沉思道:“除非我們能保證這個家伙神秘消失無人知曉,永不出現那種。”

    快繩眼珠一轉,露出討好的神情。

    “嗯,如果你已經不打算殺我,也不打算抓我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話,尊敬的泰爾斯王子……”快繩搓了搓手,一臉要推銷保險金的樣子:“是不是可以去找營地里的星辰官方,讓他們秘密處理尸體?我清白了,你回家了,皆大歡喜……”

    “原句奉還,”泰爾斯輕哼一聲:“你覺得秘科的人都是傻瓜嗎?”

    快繩眨了眨眼。

    “但你是個王子啊。”

    泰爾斯眉頭一皺。

    “我的意思是……”快繩伸出雙手,先拍了拍自己,然后禮貌地向泰爾斯示意,尷尬笑道:“見得了光的那種。”

    王子……

    見得了光?

    泰爾斯嘆了口氣,拒絕道:“現在營地里的星辰軍隊成分復雜,主力部隊都在荒漠里搜尋我,留下來的人中,本地貴族和王室中央的勢力互不買賬,他們給我很不好的感覺,還是別寄望他們為我守口如**。”

    快繩眉頭一挑。

    “皓月在上,看到了嗎,這就是權力的鎖鏈,”他晃著手指,嘖舌道:“小心,泰爾斯,你已經開始受困其中了。”

    泰爾斯毫不掩飾地給他一個白眼。

    “這樣如何,對你們的人,你可以說一半瞞一半來掩護我,”快繩撓了撓頭:

    “比如說這個暗室的間諜就是為了抓你而來的……”

    泰爾斯搖搖頭:“你在外面太久了,快繩,低估了那些人的多疑暗室派來間諜,潛伏整整五年,只要他接觸過的人脈,去過的地方,日常關心的消息,特別的行為舉止,有意的外貌裝扮……我不覺得秘科會漏掉這些,你是要把自己的命押在黑先知的粗心大意,還是單純善良上面?”

    快繩的臉色垮了下來。

    “呼,我也許就不該出現。”他痛苦地靠墻。

    “確實不該。”泰爾斯喃喃道。

    快繩聞言抗議:“嘿,我剛剛可是救了你的屁股!”

    泰爾斯撇撇嘴。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遭殃?”

    泰爾斯看著地上的迪恩,苦苦思索著辦法,不忘反擊:“我最擅長絕地反擊了。”

    快繩給了他一個“信你才有鬼”的表情,嚴肅道:

    “那么,我們只能自己來處理他了。”

    泰爾斯無奈地嘆息。

    “好吧,”少年站起身來,背起行囊:“去哪兒挖坑?”

    “挖坑,就我們兩個外行人?”快繩語重心長地拍拍泰爾斯,搖搖手指:“不,不,不,我們一定會被發現的。”

    “你的意思是?”

    快繩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神秘地笑道:“這里是刃牙營地,我們照這兒的規矩來。”

    泰爾斯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們得去找個專業人士,見錢眼開,絕不多問的那種,”快繩晃著腦袋,眼睛越來越亮:“他經驗豐富,門路眾多,知道怎么無聲無息地處理一具尸體。”

    泰爾斯心里一動:“專業人士?你說的是……”

    快繩打了個響指。

    “對,就是他。”

    看著快繩淡淡微笑的臉,泰爾斯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十幾分鐘后。

    “前面轉個彎就到了……等等,先望望風……好,可以走了……誒,輕點,輕點,這家伙好重……”

    昏暗的月光下,泰爾斯和快繩一前一后,費勁地扛著一個一人大小的麻袋,轉過一個街角。

    他們彎著腰,墊著腳,鬼頭鬼腦地穿行在小巷里。

    “這個點去拜訪他……你確定這是個好主意?”泰爾斯喘息道。

    他們來到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前。

    快繩咬牙點頭:“放心,坦帕肯定在家可以了,先放下來你知道,‘我家’今晚被包了。”

    但快繩準備敲門的手卻停在了半空。

    “奇怪,”快繩盯著木門上的鎖頭:“鎖頭在外面……坦帕沒回來?”

    “哈,你還真是可靠。”泰爾斯吃力地放下麻袋,捶著麻木的肩膀諷刺道。

    “接下來我們只能……你在干嘛?”

    他被快繩的動作驚呆了。

    不知何時開始,快繩的嘴里已經咬上了三根鐵釬。

    他的雙手還捏著兩根,使勁搗鼓著門上的鎖頭。

    “開鎖。”

    快繩含糊不清地道:“我們總不能就這樣貓在外面,干脆進去等他……”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泰爾斯壓著聲音著急道:“你確定不會被當成小偷直接打”

    “淡定淡定,”快繩好整似暇:“你不懂道上的規矩,做這種生意嘛,有自己的門路,只要你的錢管夠,就不要太在意其他的細節了……”

    他見到手上的鎖頭紋絲不動,于是不動聲色地換了一根鐵釬。

    泰爾斯皺著眉頭:“等等,你從哪兒學的開鎖?”

    “你知道,剛到康瑪斯的時候,生活不好混,”快繩低哼一聲,換了第二根鐵釬:“我不得不多學一門手藝。”

    泰爾斯瞪圓了眼睛。

    “手藝如果你父親知道,他的兒子在康瑪斯當小偷……”他難以置信地道。

    “抱歉啊,當個小偷,給耐卡茹和薩拉丟臉了,”快繩毫無歉意地諷刺道,不耐煩地換了第三根鐵釬:“但說真的該死,坦帕一定換了新鎖,這玩意兒比處女還緊我說到哪兒了?”

    他懊惱而笨拙地晃了晃雷打不動的鎖頭,最終不得不換回第一根鐵釬。

    “你真的會嗎?”泰爾斯懷疑地看著他。

    “你不懂,但我在街頭上混過,”快繩滿不在乎地道,手上不停,額頭上卻開始滲出冷汗:“要知道,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去當小偷的……”

    泰爾斯嘆了一口氣,再也看不下去了。

    下一秒,星辰王子劈手奪過快繩手里的鐵釬和鎖頭,把他擠到一邊。

    “嘿!別搗亂。”

    快繩瞪著眼,不滿地對泰爾斯抗議:“開鎖是門技術活兒,不是人人都會……”

    在他說話的時間里

    喀嚓。

    微不可察的機括聲。

    快繩略微一滯。

    泰爾斯愜意地呼出一口氣,他回過頭,把手里的東西隨意一拋。

    快繩手忙腳亂地接住泰爾斯扔來的東西,隨即愣住了。

    當啷。

    他嘴里含著的鐵釬掉落地面。

    快繩呆呆地看著手上的東西,嘴巴大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不可能”他的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

    那是一個……

    插著兩根鐵釬的……

    已經被打開了的……

    鎖頭。

    三秒后。

    “為什么……”

    快繩捧著鎖頭,一臉被欺騙的悲憤,顫聲道:“為什么你會這么熟練啊!”

    星辰王子無所謂地聳聳肩,一臉輕松地拉開木門。

    “得了吧。”

    泰爾斯云淡風輕地指了指鎖頭:“開鎖這玩意兒……”

    “人人都會。”

    快繩僵住了。

    言罷,死命繃臉忍笑的王子就彎下腰,去操心那個麻袋了。

    只留快繩一個人,難以置信地望著手里的鎖頭。

    欲哭無淚,心情復雜。

    他看看鎖頭,又看看泰爾斯的背影。

    “可能……不,一定……”

    “一定是我先把它撬松了。”他干巴巴地道。

    對,一定是這樣。

    一定是的。

    想到這里,快繩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么說的話……

    快繩露出微笑,心滿意足地想:我技術進步了呢。

    放在以前……

    這種鎖都打不開的。

    但就在兩位王子俯下身子,準備扛起麻袋的時候……

    兩柄輕劍,無聲無息地從門里的黑暗伸出,分別搭上了泰爾斯和快繩的脖子!

    兩人悚然一驚。

    “看看,我們來了什么客人?”

    一張臉從屋子里顯現,卻不是坦帕。

    那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穿著暗紅色的皮甲,頭發扎成辮子,環繞在額頭上。

    她一左一右,同時持著兩柄劍,帶著些微的笑意:

    “兩個蹩腳的小偷。”

    說話間,女人手里的劍刃微微轉動。

    泰爾斯的脖頸一涼。

    他跟快繩驚恐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爭先恐后地舉起手來。

    “你確定我們走對撬對門了?”泰爾斯咬牙切齒地對身邊的快繩道。

    快繩同樣驚恐地望著這個門里的女人,會意地還嘴道:

    “沒錯啊,我上次來的時候……”

    “嘿,別閑聊,”女人晃了晃手里的劍,輕蔑地道:“小偷們,媽媽可沒允許你們開口……”

    下一秒,趁著女人的精力分散,泰爾斯和快繩默契地左右一晃,借著門口的狹小角度,向著兩邊閃避,躲開劍鋒!

    “哇哦,”劍刃落空的女人微微一驚:“還是身手不錯的小偷。”

    但危機沒有解除。

    泰爾斯的地獄感官里,左右兩邊響起了腳步聲。

    他又一次僵住了。

    不知何時,兩個陌生的男人已經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們身后。

    一者魁梧,一者精瘦。

    但兩人都舉著各自的劍刃,抵住泰爾斯和快繩的后腰。

    泰爾斯和快繩不得不再次舉起手。

    這三個人……

    泰爾斯的額頭微微出汗。

    地獄感官中,這三個人的身上散發出寒冷的意味,舉劍的手平穩有力,肌肉緊弛有度,呼吸節奏井然,體內的終結之力奔騰不息,明顯是熟練的好手。

    泰爾斯不忿地瞪了 地瞪了快繩一眼。

    搞什么?

    快繩無奈地轉了轉眼球。

    我也不知道啊。

    “也就是兩個小偷,”身后,其中一個陌生的劍手冷冷地道:“坦帕真會夸大其詞。”

    衣色黯紅的女人微微一笑,舉起雙劍。

    “那就快點了結。”

    泰爾斯和快繩齊齊一震!

    “等等!”

    快繩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們一定是坦帕雇的保鏢對不對!我們,我們是來,是來……”

    “是來找他談生意的!”泰爾斯緊巴巴地接過他的話。

    女人的雙劍停了下來。

    “找坦帕談生意?”

    她皺起眉頭。

    “用撬鎖的方式?”

    “見不得光的生意,嘿嘿,見諒。”快繩擠出笑臉。

    紅衣女人和兩個劍士交換了一下眼神。

    一個劍士踹了踹地上的麻袋,隨即皺眉道:“里面裝著人?”

    “確切地說,是尸體,”泰爾斯尷尬地點頭:“所以我們不得不撬鎖……理解一下?”

    女人狐疑地抬起頭。

    “你們,認識坦帕?”

    “對,關系很好,我是他的生意伙伴……”快繩眉飛色舞,同時不忘給泰爾斯打眼色。

    “非常好!”泰爾斯像啄木鳥一樣猛地點頭:“今天還一起喝酒來著……”

    紅衣女人和劍士們再次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好吧,”年輕的女人輕哼著走出房門,“跟我們走。”

    “坦帕今晚不住這兒。”

    泰爾斯和快繩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身后的劍手們可不客氣,他們依舊用劍鋒逼著兩人。

    “把你們的貨物扛起來,”其中一個劍手冷冷道:“輕點兒,別耍花樣,你們也不想驚動巡邏隊吧。”

    泰爾斯和快繩無奈地對視著,感受抵在后腰上的劍鋒,只能乖乖照做。

    在四把劍刃的監視下,兩人戰戰兢兢地扛著麻袋,專挑僻靜的小路,再次穿街走巷。

    他們很快輾轉來到了新地點。

    “我家”酒館。

    這讓泰爾斯和快繩松了一口氣。

    起碼,這確實是坦帕的地頭。

    “看來他們的確是坦帕的人,”快繩不滿地吱聲道:“那個吝嗇的家伙,真是越來越多疑了。”

    紅衣的女劍手在酒館的門上敲了四下,頗有節奏。

    “聽著,一會兒我來交涉……”快繩低聲道。

    但望著頭頂熟悉的招牌,星辰王子突然想到一點。

    如果這些人是坦帕雇傭的保鏢,在替他看家……

    那坦帕的房子……

    為何是從外面上的鎖?

    而且今晚,“我家”酒館不是被……

    酒館的門打開了。

    還沒來得及多想,泰爾斯和快繩兩人就被身后的劍手們推進了酒館。

    在快繩和泰爾斯走進酒館的瞬間,幾十雙目光齊刷刷向他們射來。

    讓扛著麻袋的兩人愣住了。

    酒館里有著許多人,全都身負武裝,嚴陣以待。

    令人窒息的殺氣撲面而來。

    “他們……”快繩喃喃道。

    不用他提醒,泰爾斯認出來了。

    是“鮮血鳴笛”。

    那個號稱百人團的雇傭兵隊伍。

    沒錯,他們今晚包下了酒館。

    但卻沒有想象中那種酒酣胸坦,徹夜狂歡的情景。

    恰恰相反,酒館里靜得可怕。

    就連這些雇傭兵們的竊竊私語也低調而悄聲,顯得訓練有素。

    泰爾斯的心里彌漫著不安感。

    這是……怎么回事?

    酒館到底怎么了?

    坦帕呢?

    “往里走,”紅衣女劍手扭頭道:“坦帕正在里面,和我們的老大談生意呢。”

    鮮血鳴笛的雇傭兵們或坐或立,有人靠著墻,有人倚著柱,有人撐著桌子,乃至還有人坐在階梯上,趴在二層的欄桿邊,甚至貓在角落里,大部分人姿態放松,卻目光灼灼。

    就像護衛著碉堡的士兵不,泰爾斯在心里搖搖頭從氛圍上看,就像守著蟻巢的兵蟻。

    看見兩位王子進來,這些人的表情都變了。

    眼神兇厲,不懷好意。

    泰爾斯心頭一慌,對同樣驚疑的快繩甩去一個眼神。

    那啥……

    好像不太對?

    快繩惴惴地回給他一個眼色。

    放心。

    一切盡在掌握中。

    頂著數十對冷酷而可怕的打量眼神,泰爾斯硬著頭皮,扛著麻袋,無視著他左手邊那個兇悍漢子不懷好意的笑容,跟著那個女劍手向前而去。

    一個按著劍,背著盾牌的雇傭兵攔在他們身前,舉手止住他們的步伐。

    他微微瞇眼,打量著泰爾斯和快繩。

    “瑪麗娜,”雇傭兵冷冰冰地道:

    “他們有武器。”

    名為瑪麗娜的紅衣劍手回頭看了看泰爾斯,看著他們身上的匕首、彎刀和臂弩,隨即失聲而笑:“怎么,桑尼,你覺得老大他們會怕這個?”

    隨著瑪麗娜的笑聲,不少打量著泰爾斯的雇傭兵也笑出了聲。

    但相比丹特的大劍,相比那種親切而隨性的氣氛,泰爾斯只能在“鮮血鳴笛”的人群里感到一陣陣的殺意和寒冷。

    這些人……

    泰爾斯表情難看地打量著四周,感覺自己又掉進了另一個坑里。

    里面還全是泥水。

    攔路的雇傭兵桑尼笑了笑,似乎也被這個笑話逗樂了,他拍拍瑪麗娜的肩膀,讓開道路。

    懷著忐忑的心情,泰爾斯和快繩扛著麻袋走進了酒館中央。

    在這里,雇傭兵們保持著距離,散得比較稀疏。

    唯有中間的一張空桌上,坐著四個人。

    泰爾斯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脖頸上帶著傷疤的男人。

    “坦帕!”

    快繩表情一松,麻袋從他的肩膀上滾落下來,他強忍著周圍的奇怪氣氛:“嘿,我說怎么找不著你……”

    但泰爾斯注意到,坦帕此刻的表情極為難看,坐姿僵硬。

    “快繩?還有你?”酒館老板皺著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進來的兩人。

    “當然是我們!我說,你這可真是……”快繩僵著臉,音量慢慢變小:“我打擾什么了嗎?”

    坦帕沒有回答他,只是臉色更難看了。

    空桌邊上的其他三人轉過頭來。

    泰爾斯心中一動,認出來眼前的人。

    滿臉帶笑的瑞奇,面色淡漠的北地中年男人,以及蒙著臉的滄桑劍手。

    是他們。

    “鮮血鳴笛”最早來到酒館里訂位的三個人。

    “剛剛遇到的,只有這兩個人,”瑪麗娜把雙劍插回腰間的劍鞘,對瑞奇撇了撇嘴:“明明在撬鎖,卻說是要來找他做生意。”

    瑞奇點了點頭,目光在泰爾斯和快繩的身上轉了個來回。

    他目光所及,讓泰爾斯有一種從里到外被看穿的驚悚感。

    “謝謝你,瑪麗娜,”他禮貌地道:“幫了大忙。”

    瑪麗娜會意地點點頭,退到一旁。

    “我認得你們,”瑞奇打量著兩人,輕聲一笑:“丹特的大劍。”

    “而且是新手。”

    泰爾斯和快繩擠出兩個哭喪的笑容。

    “聽著,坦帕,”快繩搶先開口,一副沒心沒肺的愣子模樣:

    “你囑咐我的那單生意,我們做完了,今晚來交差……”

    他踢了踢腳下的麻袋。

    空桌上,坦帕臉色古怪。

    瑞奇轉向坦帕。

    酒館老板抽搐著臉龐,咳嗽了一聲:“好了,我知道了。聽著,快繩,你先回去,我明天抽時間來跟你談生意。”

    “啊,我看得出來,”快繩眼珠一轉:“你現在是有點忙……沒事,我們可以明天再……”

    一旁的瑪麗娜撲哧一笑。

    瑞奇若有所思。

    泰爾斯輕輕捅了快繩一下,兩人默契地彎腰,準備去扛起麻袋。

    但泰爾斯的腰才彎到一半,一只靴子就停在麻袋上,擋在他的胸口前。

    “聽媽媽的話,乖乖站好,小偷們。”瑪麗娜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抬著修長的大腿,笑著勾了勾泰爾斯的胸膛。

    泰爾斯和快繩瞥了一眼瑪麗娜腰間的雙劍,余光掃了掃前后左右的雇傭兵們,只能尷尬地直起腰來。

    真糟糕。

    看來沒那么容易脫身。

    雇傭兵們的首領,瑞奇開口了。

    “哦,所以,他們就是你聲稱的,你的‘后援’?你可靠的‘安全顧問’?”

    泰爾斯皺起眉頭。

    只見瑞奇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臂:“你可真幽默,坦帕。”

    坦帕一副遇人不淑的樣子,痛苦地捂住臉。

    快繩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臉色,隨后擠出笑容:“事實上……”

    泰爾斯咳嗽了一聲,把他的話堵在嘴里。

    “好吧,好吧。”

    少年慢慢開口,他看看坦帕,又看看瑞奇,一邊舉著雙手展示著自己的無害,一邊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先生們,我們來的也許不是時候……但說真的,我不明白,也不想知道你們現在是什么情況,所以無論你們在……”

    坦帕的臉色越發萎靡,他重重咳嗽了一聲,語氣不善:

    “那就快滾!”

    泰爾斯和快繩從善如流地第二次彎腰,去撿拾那個遙不可及的麻袋。

    但他們在半途上又停住了。

    瑪麗娜的劍鋒不知何時橫在了他們的胸口前。

    “啊,啊,啊。”

    只見這個面容清秀的女人俏皮地張著嘴,晃著手里的劍,不懷好意地嘖舌道:“不聽媽媽的話,可是要打屁股的哦。”

    泰爾斯和快繩再一次神情難看地直起腰。

    瑞奇嘆息著,抬頭露出笑容:“你們確實不了解情況,但沒關系,我來告訴你們吧。”

    “情況很簡單。”

    瑞奇對兩人露出友善的微笑,又指了指坦帕,輕聲道:“我們,鮮血鳴笛……”

    “正在坦帕的酒館里。”

    “劫持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