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硯池是個瘋子，所以在很多方面都能理解，甚至是認同沈婳的超越這個時空的想法與做法。
但，他到底是純粹的古人，在另一些方面，還是受到了時代的限制。
比如配方、技術等，姜硯池還是習慣性地“敝帚自珍”。
自己的配方就是需要保密，如此才是更有價值的秘方。
割蛋蛋，或許不是什么高難度的技術。
可，一個多月了，山寨養殖場里的豬，嘎了蛋蛋之后，長得就是格外快。
連鄭院正都驚嘆不已。
原來，劁豬真的有用啊。
長得快，肉質肥，還沒有那種濃重的腥臊味兒。
再喂養得精心些，一定能得到極好的效果。
有了這項秘技，山寨的養殖場就能快速發展。
以后興許不會再缺肉，還能把肉賣出去呢。
就算要公開配方，也要進行有償的買賣。
姜硯池雖然有一定的認知局限性，但他也有獨屬于上位者的大局觀。
他知道，山寨到底還是小了些。
就算多開幾個養殖場，場地有限、人力有限、資源有限，也無法養出大量的牲畜。
可以選擇合作的方式，將秘方賣給“盟友”，讓他們多多養豬，反過來賣給山寨。
如此，既能保證山寨的用肉，還能給那個香皂工坊提供原材料。
但，看自家小公主這架勢，似乎并不打算收錢。
人家都說了，這是回饋給鄭佩玉的“禮物”！
既然禮物，哪里還能收錢？
免費送給鄭家這么一份“大禮”，唉，自家小公主啊，還真是慷慨！
“……”
鄭佩玉不知道劁豬技術的價值，但她會看臉色啊。
尤其是“死對頭”那張糅雜了驚愕、不甘、惋惜等神情的臉，嘖嘖，鄭佩玉心情舒暢的同時，也禁不住琢磨：
看來，這項技術一定很難得，否則姜硯池不會露出如此神情。
“阿姊，你我一見如故，我把你當親阿姊。”
“我知道您想送我禮物，但我也不能占您的便宜！”
“這樣吧，您說的那個能夠讓豬快速長肥的方子，我代表我們鄭家購買！”
鄭佩玉雖然想看姜硯池那張無語又無奈的便秘臉，但她更珍惜沈婳這個“阿姊”。
鄭佩玉能夠感受到，沈家阿姊對她是真誠的。
明明人家那么高貴，還那么的優秀，卻沒有嫌棄她一個小地方的小娘子。
鄭佩玉感受到了對方的真心，自然也愿意回以真心。
不就是一個秘方嘛，她買！
她絕不讓沈家阿姊吃虧！
“鏘鏘，無需如此！都說了，這是送你的禮物，豈能收錢？”
沈婳笑了笑，她從未想過“敝帚自珍”。
且，把劁豬技術公開，提高養殖豬的數量、質量等，對于百姓，對于她都是有好處的。
就像姜硯池所考慮的那般，山寨終究還是太小了。
沈婳現在拼命地搞基礎建設，將山坡、山林等進行最大程度的開發，卻終究是有限的。
地盤就這么大，沈婳又不能把所有的空間都用來養豬。
她要做的事兒很多。
要開發的產業也很多。
根據地的大小限制了發展，在無法快速、大面積地擴張地盤之前，沈婳要做的就是增加“盟友”。
之前跟阿史那曜的合作是如此。
如今要把劁豬秘方分享給附近州郡的豪族們，也是如此！
若是這一次的“合作”進展順利，沈婳還會增多其他的合作。
比如土化肥的分享。
再比如種植甘蔗，甚至是卓筒井技術的分享。
技術共享，一起提高產能，才能得到更加充沛的物資。
有了物資，也才能更好、更高效地發展！
鄭佩玉歪了歪小腦袋，問了句：“阿姊，我幫你找來的羊、豬等牲畜，您給錢嗎？”
“當然給錢！”
又不是一頭兩頭，甚至都不止一百頭。
沈婳可沒有平白要人東西的習慣。
再者，她又不缺錢。
她的空間里，可是有整個國庫的銀子。
就算路上花用了一些，那也只是偌大銀山中的些許零碎。
也正是有銀子，沈婳才會這么的“財大氣粗”。
而且吧，沈婳還有點兒小心思：這些銀子，是國庫的，算是“民脂民膏”。
既然取之于民，就該用之于民。
公開秘方，讓百姓們參與進來，沈婳再用這些銀子收購……四舍五入的，應該也算惠及百姓了吧。
沈婳這邊暗自想著，一時都沒有聽出鄭佩玉的潛臺詞。
見沈婳沒有領悟自己的言下之意，鄭佩玉只得把話說得更明白些：“阿姊，我的豬，您花錢買！”
“而您的秘方，您卻要白送給我！”
“阿姊，我知道您喜歡我，想要送我禮物。”
“可我也喜歡阿姊啊，也想幫一幫您啊！”
說完這些，鄭佩玉攤了攤手。
她的意思很明白——
要么，都別收錢！
要么，就公平交易，誰也別占誰的便宜。
鄭佩玉這么“明算賬”，不是要跟沈婳生分。
相反，她正是想要跟沈婳長久地交往下去，才會如此。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分得清才是長久之計。
若是混作一談……鄭佩玉不想有跟沈家阿姊反目成仇的一天！
沈婳：……好個通透的小娘子！
年紀不大，也沒有后世那種爆炸的信息影響，卻還能想得這么明白，足見她本身就是個聰明、清醒的人。
沈婳愈發喜歡了。
有個聰明且知分寸的閨蜜，也是一份福氣呢。
姜硯池：……我還在呢？
鄭家的臭丫頭，還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兒說什么“我喜歡阿姊”。
你喜歡？
憑你也配？！
小公主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姜硯池的眼睛開始暈染上血色，頭也開始疼。
千萬根針扎著，狠狠地刺痛他的每一個神經。
雜亂、兇猛的精神力，又暴動起來。
沈婳微驚，姜硯池這是怎么了？
精神力又失控了？
她不動聲色，趕忙釋放出精神力，進行安撫。
感受到熟悉的溫柔的氣息，姜硯池這才又慢慢平復下來。
小公主還是最看重我的。
姜硯池的心情轉好，不過，眼前的鄭佩玉還是礙眼得很。
必須想個辦法，把她弄走！
對了！
劁豬秘方！
姜硯池計上心來，他先是順著鄭佩玉的說法，幫著鄭佩玉勸說沈婳：“寨主，鄭小娘子說的是，還是正常交易吧。”
“若寨主想要讓更多的人知道，可以將秘方多賣給幾個人！”
似鄭家的本地豪族們，有錢有地有糧食，合該宰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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